第兩百一十五章(1 / 2)

這個夜晚江州市公安局依然燈火通明,深夜空曠,幾名痕檢警察來到現場。他們蹲在草叢泥土裡,在現場燈的照射下,提取到了兩枚足夠新鮮的腳印。這些腳印都有一個共同特征:腳掌前深中淺後麵更淺,很典型的躡手躡腳,一看這特征,江州市警方心裡有數了。

他們馬上給蔣飛彙報:“蔣隊,兩組腳印分彆屬於不同的人,一組腳長27,一組腳長26.5,從腳印寬度和土地深淺看是身形較為高大男子。”

腳印能推測身高和走路方式,這兩人均是孔武有力的成年男性。

蔣飛一聽麵色沉沉,怒火值直接拉滿,氣得狂拍座駕引擎蓋。

“我在這裡吃泡麵,居然真有人來踩點——”這麼不把他們人民警察放在眼裡?這麼一大輛警車都停在這裡呢!

還躡手躡腳。

什麼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躡手躡腳出沒在公寓附近?

躡手躡腳型腳印常見入室偷竊,因為要謹慎放輕腳步,於是前腳掌踩實地麵,中間微踩,後腳掌懸空。

“腳印有了,指紋呢?”蔣飛心情一煩,又想抽根煙了。

樹木有刮蹭痕,八成是蔣隊丟瓶子時,對方謹慎地貼附從而遺留下來。痕檢人員正在提取樹皮上可能殘留的衣服纖維,至於指紋,小警員放下勘察箱,搖了搖頭:“蔣隊,這兩人可能佩戴了手套,具有一定反偵察意識。”

蔣飛也知道大概是這麼一回事,早早沒抱希望。

“現場還有發現沒?”

“暫時沒了。”

這時候,有警員調取附近監控回來了,“蔣隊,還有發現。”大家搬來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幾把小馬紮椅子。蔣飛率先坐下,其餘人不拘小節,紛紛半蹲或席地而坐。

電腦上播放著過去三個小時的監控畫麵,從蔣飛齊翎進超市,幾分鐘後出來,一輛車遠遠打著遠光燈駛來,結果半路就緊急調轉方向,很是可疑。

蔣飛一看就知道,這輛車有鬼,什麼做賊心虛的人,一看到警車就掉頭,他吩咐:“查一查,這輛車的車牌號多少?”

“蔣隊,我們正在查,車主很狡猾,這裡車牌被車燈給擋住了。”他們隻能去找另一個城市監控視角,希望能有收獲吧。不管這是□□、黑車還是有遮擋物,起碼先鎖定行駛軌跡。

蔣飛一聽,心下微鬆。

監控繼續播放。

漆黑的夜色儼然最好的保護色,有人把眼睛都快盯痛了,也沒發現什麼。

齊翎指著一個草叢,驚駭道:“蔣哥,你看這裡!有動靜!”蔣飛眼睛乾澀,一片黑的監控中,看不太清楚,得虧齊翎全程指著,他定睛一看才發現端倪,眼睛差點脫框。

膝蓋高的草叢裡,果真蹲了一個男人,另一個男人隱蔽地站在樹後,對方穿著深色衝鋒衣,綠意蔥蘢的草木很好掩蓋了他們的身影,不仔細看很容易漏過去。那個男人半抬起腦袋看他。

蔣飛抽煙走來走去,對方就俯低身子。蔣

飛離開,對方就靈巧鬼祟地繞著走。

完全跟他打了一個視野盲區。

連蔣飛有所察覺丟瓶子時,他們也絲毫沒有自亂陣腳,這強大的心理素質遠超尋常人。

因蔣飛和齊翎自始至終守著大門,他們沒瞅到時機,氣憤地揪了一把草屑,隻能無功而返。如果不看監控,蔣飛都不知道,這個夜晚真是有夠熱鬨的!

“倆殺手在我眼皮底下,我當時怎麼就沒發現呢!?”蔣飛心情大為火光,懊惱地狠拍大腿。

“蔣隊,這不是你的問題……”有人指了指男人身後的工具包,這明顯是有備而來,對方輕手輕腳都沒驚動一名刑警支隊副隊長,那其他警員也發現不了。可以說,這是職業殺手和職業警察在這棟公寓樓下的交鋒。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趕緊將這件事告訴張局,就說海州那裡有情況,咱江州也有!”

這一夜張局剛洗漱完畢睡下,他上了年紀了覺淺,很容易就被喊醒。一聽這回事,他立馬神誌清醒地翻身下床,不睡了,也睡不著了。

海州有殺手,江州也有殺手出沒。

前者是薇莉亞主動泄露行蹤招致,後者是敵人神通廣大,薇莉亞的公寓住址泄露了。

這些組織殺手在華國地方上亂來,往小了說,是危害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往大了說,如同蔣飛憤怒的原因,張局也氣得渾身顫抖——這是在挑釁華國公安機關的威信!以為他們是軟柿子嗎?在國內想動手就動手,想殺人就殺人!

這些殺手不要太猖狂了!

確認這些境外組織動真格,又從江雪律處知道,薇莉亞死亡結局沒有改變,張局大手一揮,開了一場針對薇莉亞保護計劃的會議。

在會議上,他下了兩個死命令,一是刑警隊全體戒嚴,警戒程度上升,每日輪流保護薇莉亞的精銳人數擴增到十人,兩位隊長帶領,有必要時會批準特警協助。二是執勤人員佩戴設備,允許配槍。

他就不信了,在刑警隊嚴密保護下,這些職業殺手還能得手?

刑警隊對這樣的變更並不意外,薇莉亞卻大驚失色——監視她的警察從兩名變成了十名?還要徹夜不休地守她?要不要這麼離譜!

薇莉亞氣急敗壞。

奈何警察已經找上門來,向她出示了一紙全新的保護令,從12小時住宅周邊擴升到了24小時,上麵有市局紅印蓋章,與告知家屬同意書。

簽字的是薇莉亞的父母和部分親戚。

為首的警察,還對她說:“鄧小姐,近期最好不要離開江州市,非必要不離開。”言下之意,請一定配合我們,千萬不要離開我們警察的視線。萬一出什麼事情,引發嚴重的後果就不好了。

你要離開也可以,我們警察會全程陪同。

其實薇莉亞一年到頭也沒幾次離開江州市的機會,可這保護令一出,她心情極度不愉快。她認為自己成了囚籠裡的一隻鳥。

“我拒絕,我沒有簽字!”

似乎早知道她

的態度不會配合,一名警察指了指右下角的地方,“您的父母簽字了。”

在一些重大文件上,家屬簽字同樣具有效用。那些殺手動真格,警方自然也要嚴肅以待。

看清上麵龍飛鳳舞的潦草簽名,出自自己的父母。

薇莉亞氣得差點當場把紙撕碎,等警察走了,她馬上給父母打去一通電話,強硬地質問他們倆老糊塗了嗎?為什麼替她做決定。

父母也很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