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省局申請一名河流專家。”
申請河流專家做什麼?
齊翎更蒙了。
蔣飛恨鐵不成鋼地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你是不是傻啊,這裡又不是第一拋屍現場,腳印沒有參考價值。”
從屍體攜帶的泥沙和全身的腫脹程度可以看出,屍體被衝到下遊地帶。他們才要請省隊的河流專家來此處勘察,通過死亡時間、河流流速和地形來確定真正的拋屍地。
隻有找到正確的拋屍地,凶手的行動軌跡才能暴露無遺,比如凶手是在河流什麼地點拋屍的,上中遊的
哪一處河段,警犬才能沿著氣味搜尋過去,而凶手拋屍必須有交通工具。
接下來就能排查監控,排查交通工具!
齊翎:“哦哦哦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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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居烈低頭一看,透明的大證物袋裡裝著一個粉紅色的小書包,其他幾個略小的證物袋裡裝的則是蝴蝶結鑲水晶發夾、寶石藍飲水壺、泡泡糖等物品。
這都不是疑似了,這粉色紫色藍色等色彩鮮豔的隨身物件,百分之百屬於受害者小女孩的東西,從中也可以看出,小女孩的家境不菲。
“受害者父母說,曾給死者買過一部兒童手機,手機呢?沒有發現?”
這種兒童手機雖然有點侵犯人權,價格也不菲,但銷量一直居高不下,廣受家長青睞。愛不釋手的青少年兒童們不知道,裡麵芯片裝有GPS定位裝置,他們無論去往何處,行蹤皆掌握在父母手裡。
這一點廠家不說,唯有購買者父母才知道。
警察們連連搖頭。
那部手機恐怕被凶手丟了或者毀了。
“沒有手機……”眾人隻能看到,上司若有所思的英俊麵孔,一個垂眸間,這個冷峻的男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此地樹林繁茂,豔陽高懸,光線透過樹林縫隙投射下斑斑亮影,勾勒出對方藍灰色製服下的一絲不苟和脖頸處極為立體挺拔的五官輪廓。
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毀去手機,這手機的秘密,凶手很可能知道……
他走過的土地濕潤,留下了一處約27的腳印,齊翎已經痕檢入腦了,他盯著上司的腳印發呆:他不是痕檢員,可他也有粗略的技巧,從腳長可知,秦隊的身高足有一米八六以上,難怪走哪都居高臨下。
倏然,男人那雙薄薄的眼皮忽然抬起來,透出一分凜冽,眼神幽深,仿佛憑直覺捕捉到了什麼,嚇了齊翎一跳,秦隊沒理他,兀自望向警員:“看熱鬨的人沒有散去?”
警員愣了一下,回答:“沒有,不知道怎麼回事,人還越來越多了,說也說不聽,趕都趕不走。”
他都不想抱怨了,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話音剛落,他見到上司臉色沉鬱,登時一顆心惴惴不安。
還沒等小警員問出什麼事了,就見秦居烈眯起雙眸,那眉如劍般揚起,忽然轉身離開。那雙腿大步往前,幾乎快飛起來,腳步毫不遲疑,整張臉也籠罩著一片強勢鋒銳。
那強烈的氣場,引得周遭警員一個個起身,下意識地服從,“怎麼了秦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連串語速很快,但十分清晰的命令傳入耳畔,“剩下警員聽令,跟我一起排查圍觀群眾!沒有洗清嫌疑的一個都不能走!”
男人視線筆直地望向人海,從一群人身上掠過,似乎想透過一個個看熱鬨的無辜人臉,捕捉到那個潛藏在人群裡的罪犯。
聽到這個命令,眾人的不知所措,一下子變成了恍然大悟和深深懊惱:是啊他們怎麼忘記了一點!
犯罪心理學上有一條顛撲不破的經驗教訓——連環案殺手很有可能會回到犯罪現場。人多就代表容易渾水摸魚,凶手有極大的概率會重返現場,趁機欣賞一番自己創造出的傑作。曆史上無數的罪犯就曾這般囂張,喜歡這種遊走在鋼絲之上的刺激感,也享受這種在警方眼皮子底下逃之夭夭的得意。
想到這一點,警員們目眥欲裂,連忙左顧右盼,企圖從一張張被詢問的臉上,找出誰才是罪犯。
可惜太遲了。
在警方布下天羅地網之前,那個凶手似乎早已洞悉了意圖,提前一步抽身離開。
江雪律此時正在上物理課,物理老師在講台上激情澎湃口若懸河。不是說物理課沒什麼魅力,也許有吧,可周圍同學睡倒了一片。江雪律沒有睡,他盯著寫滿公式的黑板,眼神陷入了恍惚。
他看到了自己,在一片人山人海中。
顯得謹小慎微,毫不起眼。他不動聲色地詢問警方的調查進度,主要方向,他們的視線集中在何處,一點一滴地摸索乾淨,然後……
等到警方驅逐他時,他才笑一笑,慢悠悠地轉身離開。直到旁人看不到他的地方,他那佝僂的身軀才重新變得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