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你現在是國家的人了,國家會保護你的安全。”
鄭秘書朝旁邊伸出手,立刻就有一名士兵遞上了口罩和帽子,感受到頭頂投下的陰影,籠罩住自己的眉眼和鼻梁,擋住了外界不絕於耳的拍照聲,江雪律鬆了一口氣。
也許有這些掩蓋,江雪律直到踏入建築大門,都不再畏懼那些亮光。從鄭秘書的態度和士兵的驅逐中,記者也意識到了態度,紛紛把照相機都放下了。
……
江雪律來的時候乘坐的是航班,回去的時候因為時間太晚了,也可能是溫先生早有安排,他乘坐的是——
飛機引擎傳出了轟鳴聲,寬闊的草坪上,好似狂風大作,風浪卷起無數草屑,吹得少年的頭發亂舞。如果沒有伸出一隻手按壓頭頂,恐怕連帽子都要飛走。
那是一架軍綠顏色的直升飛機,型號流暢自然,領先世界各國,右下角刻有低調的國旗,充分告知了所有人,這不是民用直升機,這是一架性能一流的軍用直升飛機,它第一時間接到通知,就迅速出艙,如今為迎接它的小客人慢慢降落。
江雪律的怔神之際。
猛烈旋轉的螺旋槳在停機坪緩緩地停下,駕駛座上的飛行員露出了真麵貌,他戴頭盔,眼睛處有護目鏡,朝下方比了一個敬禮的手勢,下方的士兵也朝飛行員回禮,雙方皆十分嚴肅,姿勢無比標準。
江雪律知道,這架直升飛機應該是來接他的。等到直升飛機在停機坪降落,有人熟練地搭了樓梯,他才搭著一個士兵的手臂,顫顫巍巍地順著長梯上了這輛負責送他回程的直升飛機。
“小江同學慢走,一路順風。”溫先生站在黑傘之下,朝他揮手。
那真是一個十分和藹的老人,這張常出現在新聞裡的臉,兩鬢斑白,歲月浸染了風霜,可他眼角的笑紋又是十分可親。
“溫先生再見。”江雪律也朝老人揮手。
確定江雪律係好安全帶後,飛行員喊了一聲標準指令,開始踩油門,螺旋槳再一次猛烈旋轉,飛機開始順著軌道駛離,不出幾分鐘就開始衝向低空,衝入柔軟的雲層。
江雪律第一次坐直升飛機,有點眩暈。有彆於民用航班與天空隔了一層,坐在直升飛機上,引擎聲、螺旋槳聲音都清晰可見。
有道是,不畏浮雲遮望眼,原來飛得夠高,浮雲真的無法遮擋眩目的陽光。城市越來越小,雲海浩浩蕩蕩,天空蔚藍無際,因為玻璃窗夠寬闊,機艙內落滿了陽光,一切景象都儘收眼底。
江雪律直視了一眼陽光,差點落下淚來。
飛行員從鏡子裡看到了這一幕,心提了起來,趕緊道:“二虎啊,趕緊給小同學帶上護目鏡。”他怎麼忘記了,部隊裡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特種兵和戰鬥飛行員,大家都已經習慣了這樣強度的日光。小同學可是普通人,沒有經過特殊訓練。
二虎是一名特警,跟江雪律一起坐在後座。
特警幫他把一切煩瑣的安全設備係上,現在聽
到指令,給江雪律遞過一副墨鏡款式的護目鏡。江雪律戴上後,再看窗外的景象,果然不流淚了。
“我們在天空飛行,會不會驚擾其他航線……會不會太大張旗鼓了?”江雪律忽然問道,他習慣了低調。
今天種種都超越了他低調的平生,他心裡難免不安。
飛行員是一個健談的年輕人,他咧嘴一笑,露出八顆白牙齒:“不會,尋常人肉眼看不到國家領域天空其實布滿了諸多航線,我們前進的是其中一條,與正常航線隔開,彼此之間不會打擾。直升飛機的駕駛,隻要向空中航空局提前打申請,領域內的航線可以正常飛行。”
原來是這樣。
他們此刻飛行在上空,江雪律無法知道江州市是什麼方向,如果讓他駕駛飛機,也許半小時內他都在原地打轉,或者直接飛出了國界。
不過飛行員似乎儘在掌握,他們眯著眼睛都知道該去往何處。也許這個國家就是如此才能高速運轉,各行各業的人都在自己的領域發光發熱。
至於江雪律問,會不會大張旗鼓了,狹小的機艙內,飛行員和特警都忍不住笑了,手裡握著的槍都在顫抖:“小同學,你難道還不知道,你有多重要——你可是全世界目前唯一一個擁有犯罪之眼的人,還屬於我們華國!”
他生在江州,長在江州,身上流著華國人的血。
說這句話時,兩人嘴裡充滿驕傲矜持。
目前已知世界範圍內就江雪律一個人。
這樣的人才,國家自然要如珠似玉地看管,一架申請後的直升飛機算什麼,即使江雪律為了做研究深入熱帶雨林,不幸被人綁架了,國家都要花大力氣也把人救回來。這樣特殊的人才,其他世界各國有嗎?
兩人認為沒有,國家情報安全局也暫時無法確定,可就算有,大家也心知肚明,那個人不屬於華國。
真正屬於華國的隻有眼前這名小同學。
江雪律懷疑,直升飛機駕駛員還負責開導工作,專門開導他這種為特殊待遇忐忑不安的少年人。
“你彆緊張,等你畢業後,我們就是同事了。”飛行員微微一笑。
沒錯,江雪律未滿十八歲,溫先生說,完成學業是他的第一要務,國家不會給一個未成年人授予正式職位。江雪律父母雙亡不要緊,國家當他的法定監護人,大家都不會做出這樣揠苗助長的事。
在一棵幼苗還在茁壯生長時就強行催熟,打破對方的既定命運線。
飛行員嘴角還揚起一抹爽朗的笑:“小同學,你今天也看到了張老爺子了吧,他因為積勞成疾、工作勞累過度,五年前早已經從刑偵崗位退休安享晚年了,他已經許多年沒來首都了,一直在老家養老。”剩下的幾位老爺子,倒是一直堅守在崗位上,可是一聽說江雪律擁有一雙能看透犯罪的眼睛,他們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不惜千裡迢迢都要來到首都。
“他們是為我而來的?”江雪律下意識抓緊了安全帶,心中感到受寵若驚。彆人一定不知道,他今天見到了
什麼,他今天不僅見到了溫先生,還見到了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刑偵八大專家。
“沒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們都想見小同學你一眼,因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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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表滴答作響,發出輕微的走動聲,時間往回撥動半日。
江雪律走進建築,映入眼簾的是高聳入雲的天花板和國賓級彆的辦公室,廣闊的落地窗、乾淨到一塵不染的窗簾,棕木色的長桌,低調插著花的廣口花瓶,牆上掛著簡單的裝飾畫,再怎麼簡單,那也是華夏千年前文人墨客筆下的傑作,裝修風格典雅內涵……新聞中,這裡常常接待不少重要客人。視野中最重要也最引人奪目的是,牆上那一麵紅色的五星旗,此物一出,不需要任何昂貴家具點綴,所有事物都在它麵前黯然失色。
這裡是國家的心臟,它朝氣蓬勃、不斷跳動。
一位老人正在等他,他的笑容和藹可親,隨著眼角合攏,笑紋遮掩不住,他眼神富有溫情。他兩鬢斑白了,可實際上他並不老,年過五旬而已,誰能知道這位和藹的老人,年輕時候可是俊朗不凡的男子,在國際講台上據理力爭。
他的霜白,是歲月的侵蝕。他的頭,是為國鞠躬儘瘁而白。
“!”江雪律立刻想起了稿子上第一句話,尊敬的領導……他張了張嘴唇。
“孩子,叫我溫先生就好了。”老人似乎看穿了他的緊張和尚未脫口而出的話語,提前一步叫停了。
“你也可以叫我溫爺爺,那些孩子都是這麼叫我的。”
江雪律年齡再小五歲,他一定會這樣叫,可他已經介於一個少年和青年之間,他叫不出口,因為這體現不出他的尊重和敬意。
這場見麵,就發生在半天前,每一次回想都讓江雪律心臟怦怦直跳。溫先生見了他,一點也不嚴肅,相反還和顏悅色。兩人一路進入會議室,他們站在一起,周圍除了鄭秘書沒有人打擾,經過一個小時的相處,宛若爺孫般親近。
對方的語氣有幾分緩慢,娓娓道來。從溫先生口中,江雪律知道了現在的局勢。
“孩子,世界從三個月前那場星辰就開始變化了,確切地說,世界一直緊密聯係,每天都在變化,有時候一點微小的改變,比如不恰當的發言、某些天才的降生或隕落,都會引發格局的變化。可三個月那場星辰,帶給世界的變化卻極為顯著……”溫先生拄著拐杖,仰頭望向會議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