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降魔?”
任以誠目光一凜,睥睨的眼神掃視四周,傲然道:“我既為魔,佛奈我何!想動手,任某奉陪到底。”
心湖大師沉聲道:“我佛慈悲,老衲也不欲占門主的便宜。
門主儘管亮出魔刀,隻消闖過了敝寺這小小的羅漢陣,那我秦重徒兒的事情便一筆勾銷。
若否的話,門主就休怪老衲妄動無明了。”
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陣法,任以誠連撇嘴帶搖頭的感慨道:“唉!你們這些大和尚,還真是一點新意都沒有啊!“
“多言無益,門主還請小心了。”心湖言罷宣了一聲佛號,當即下令動手。
霎時間,十八羅漢手中棍起風生,帶著淩厲的嘯音,如行雲流水一般圍著任以誠飛速轉動起來。
一旁,穴道被封的李尋歡見此情形,不由得瞳孔微縮,露出了焦急之色。
但他卻苦於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隻能勉力掙紮,借此來吸引林詩音的注意。
“唔……唔……”
林詩音見狀,有些不明所以,連忙出手解開了李尋歡的穴道。
“表妹,我們得去幫幫任兄,這是少林寺的護山大陣,一經運轉開來,便成生生不息之象。
那十八個和尚更是心意相通,此刻已然形同一體,功力相互疊加,非同小可。”
李尋歡一臉急切,語氣更凝重萬分,說話間就見他掌中銀芒一閃,飛刀竟已蓄勢待發。
熟料。
林詩音卻笑著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表哥無須擔心,以大哥的本事,想要應付那些和尚綽綽有餘。”
聽著表妹言語中那毫不掩飾的崇拜之意,李尋歡詫異的同時,心中也不禁有些發酸。
又想起適才兩人被勁弩圍住,表妹為了證明清白,亮出了手臂上的守宮砂。
他心裡的那股酸勁兒,頓時就變得更加濃鬱起來。
這世上,恐怕已沒有人比李尋歡更了解林詩音。
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卻看的明明白白,林詩音之所以那麼做,其實是為了保護任以誠。
禮教大防,男女有彆,沾衣裸袖便視同失節。
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是……
唉!
李尋歡暗歎一聲,卻是愈想愈不是滋味兒。
這時,白天羽也開口勸道:“李探花且稍安勿躁,副門主所言不差。”
況且,有我等在此掠陣,門主縱然當真不敵,也絕無性命之憂,探花郎安心觀戰便是。”
稍遠處。
十八羅漢仍舊轉動不休。
任以誠身陷陣中,卻隻是笑眯眯的站著,全然沒有要出手的跡象。
“喂,你們這麼一直轉,不會頭暈嗎?”
心湖大師道:“門主遲遲不肯闖陣,莫不是怕了?”
任以誠笑道:“大和尚居然用起了激將法,莫不是已沉不住氣了。”
這陣法當初他在少年張三豐世界時,就曾領教過一次。
雖然世界不同,導致兩者有所差彆,但也隻是大同小異,陣法的核心依舊沒變。
首尾相連,似圓無儘,似圓無端,同時以逸待勞,後發製人。
是以,此時他若不先出手,那這十八羅漢也絕對不會主動出手。
心湖大師不為所動,淡淡道:“門主若是怕了,直接認輸便是。”
任以誠抬眼看了看天邊,發現朝陽已漸漸升起,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也罷,如你所願。”
他話音甫落,人已搶身而出,右手屈指成爪,勁風如刀般,朝著正前方的位置抓了過去。
這十八棍僧確實配合無間,任以誠這邊剛有動作,身後就傳來了棍風破空聲。
就見他身後的一名棍僧倏然躍起,持棍直取後心靈台穴。
雖不見一點寒芒先到,卻也同樣棍出如龍。
“等的就是你。”
任以誠猛然回身一掌,正中棍端的同時真氣一摧,那棍僧隻覺掌心一陣火辣,長棍登時脫手射出,人也如斷線風箏一般,倒飛了出去。
但不等他落地,便已另有兩位棍僧出手,長棍交叉將他接住。
這羅漢一旦展開,十八人便缺一不可,否則的話,陣法的威力就會大減。
呼嘯聲中,棍風再起。
十五根長棍裹挾著雄沉巨力,從四麵八方朝著任以誠圍攻而來,棍勁交織成網,鋪天蓋地。
卻見任以誠身法高絕,趨步若神,好似水中遊魚一般,以無厚入有間,在重重棍影中穿梭自如。
任憑十五棍僧配合的如何巧妙,卻始終連他的衣角都不曾碰到。
如此情形,直看得那一眾江湖群豪神馳目眩。
若非這些乃是少林門人,他們隻怕早已忍不住喝起彩來。
就連李尋歡也忍不住為之側目,他終於明白表妹的信心究竟從何而來。
忽地,場中戰況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