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少,到底發生何事了?是石之軒麼?”寇仲關切道。
徐子陵點點頭,歎息道:“此事說來話長……”
卻說那日他緊隨師妃暄離開後,以他如今的功力,也依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追上。
師妃暄到底自幼修行,憑著近日來從她身上學到的東西,徐子陵費儘唇舌,總算是令她冷靜了下來。
之後,想起溫凰在他臨走前的囑咐,他便將神魔一念的心法傳給了師妃暄。
事情至此進展的倒也順利,直到三天前,石之軒突然登門造訪。
然後,就被他發現了師妃暄身上有舍利的精元,在經過最初的錯愕和不解之後,他也終於想起了塵封了二十年的記憶。
經過邪帝舍利的感應後,石之軒對於師妃暄就是他女兒石青璿這件事,沒有絲毫的懷疑。
他不由欣喜若狂,但沒料到,師妃暄全然沒有要和他父女相認的意思,甚至對他大打出手。
起初,石之軒還留手,隻守不攻,可沒想到交手了一陣後,他猛地魔性大發,直接一記重掌轟在了師妃暄的身上。
事情變化之快,等徐子陵反應過來,師妃暄已經中招倒地。
而石之軒也同時陷入了失神之中,臉上猙獰的神色變得迷茫,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若非如此,徐子陵也沒機會將師妃暄帶走。
正如溫凰所言,他這一路上,寸步不敢離開師妃暄,一直在為其輸送真氣,稍有停頓,對方便會有性命之危。
半柱香過後。
隨著蛻變**的運轉,師妃暄已被封入繭中。
溫凰撤掌,拍了拍手,吩咐道:“行了,剩下的就教給子陵你照顧了。”
徐子陵問道:“師父,師姑娘要多久才能痊愈,是否也要像漂亮娘那樣?”
溫凰擺手道:“最多半個月,她的傷勢其實並沒有師姑娘那麼嚴重。”
徐子陵聞言,放心的點了點頭。
翌日,晨光初上。
幽靈馬車在城中百姓錯愕的目光中,一路急奔駛出了城門。
第三日午後,溫凰和宋玉致已滴答宋家山城。
幽靈馬車的存在,注定無法隱藏行蹤。
宋家一早得到消息,由宋師道於城門口相迎。
宋玉致欣喜的同兄長打招呼。
“師道兄彆來無恙。”溫凰微笑道。
宋師道寒暄道:“多日不見,宮主風采更勝從前,想來武功又有精進,實在令師道佩服。
舍妹不懂事,多有討饒,還望宮主見諒。”
溫凰莞爾道:“師道兄客氣了,我和玉致難得投緣,若非閥主催促,我是巴不得她能多留些日子。”
宋師道欣然道:“人生在世,良師益友最是難得,能交到宮主這樣的朋友,我這做大哥也為玉致高興。”
溫凰望著宋玉致,揶揄道:“確實是好朋友,隻不過,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玉致到底是為誰留下的,還真不好說。”
宋師道聞言愕然,隨即恍然一笑,饒有興致的打量起了自家小妹。
宋玉致被他看得俏臉一紅,麵帶羞惱,嗔怒著催促著宋師道進城。
宋師道笑道:“家父早已在磨刀堂等候多時,宮主,請。”
宋玉致不滿道:“哪有一見麵就要跟人家動手的,爹這樣也太失禮了。”
宋師道聳了聳肩道:“你有不是不知道,爹已經很久沒遇到一個像樣的對手了。”
溫凰目光閃動,沉聲道:“令尊的心情我能體會,因為,我的刀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宋家山城名副其實,依山而建。
逐層而上,宋府就建在最高的第九層上。
數不清的亭台樓閣,鱗次節比,清幽雅致,令人心曠神怡。
在第九層的最頂端,佇立著一棟三層高,六開門的閣樓。
門口的牌匾上,赫然正寫著“磨刀堂”三個大字。
磨刀堂偌大的空間裡,一人背門立在堂心。
身上不見任何兵器,體型像標槍般挺宜,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屹然雄偉如山。
烏黑的頭發在頭頂上以紅中繞紮成髻,兩手負後,未見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兩邊牆上,各掛有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
向門的另一端靠牆處放有*方像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氣氛,添加另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
宋師道和宋玉致兄妹止步門前。
溫凰悠然邁入堂中,就在她右腳落下的刹那間,內中猛然爆發出一股無形有質的刀氣,宛若銅牆鐵壁一般向她橫推而來。
溫凰心知這是宋缺的考驗,若是連門都進不去,那便沒有和對方交手的資格。
勁風翻湧,溫凰長發倏然飄起,衣衫獵獵作響,但也隻有一瞬,隨即便平複下來。
在溫凰身上,一股同樣淩厲的刀氣爆發,爭鋒相對,直劈而出的同時,右腳穩穩踏在了磨刀堂的地麵上,從容的走了進去。
宋缺霍然轉身,深邃的目光掃視溫凰,忽地麵露不滿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