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
街上熙熙攘攘。
幽靈馬車緩緩穿梭在行人之中,兩邊車窗的簾子都被掀了起來。
林詩音好奇道:“這就是大哥從前生活的地方嗎?”
任以誠感慨道:“那一年我十六歲,記憶全失,昏倒在了師父家醫館的門口,然後便被他們收留了下來,在這裡住了兩年多。”
楚楚看著外麵的行人,疑惑道:“那些男人怎麼都將頭發剪成了這個樣子,半個光頭,不倫不類的看起來好醜!”
任以誠聳了聳肩道:“誰叫掌管江山的是外族人,眼下這個朝廷喚作大清,皇家用來統治、收服漢人的手段罷了。”
楚楚嘴角一撇,臉上滿是嫌棄,忽地目光一頓,訝異道:“前邊圍了很多人,好像出事了。”
“嗯?”
任以誠眉頭一皺,他記得豔紅的服裝店,好像就開在這附近。
掀開門簾。
任以誠抬眼望去,果然就見人群聚集在一間店鋪前,門口掛著的也正是‘錦繡華洋服裝店’的招牌。
“你們簡直目無王法,想收保護費,做夢。”怒氣衝衝的聲音透過人群,遠遠的傳了出來。
任以誠臉色一沉。
說話的是個女人,聽聲音赫然便是豔紅。
跟著,又是另一道蠻橫的聲音傳來。
“臭娘們兒,彆給臉不要臉,不給錢,大爺就砸了你的店。”
幽靈馬車裡突然生出一股殺氣!
林詩音愕然看著任以誠那變得無比難看的神情,不由問道:“是你認識的人麼?”
任以誠點頭道:“那間店的主人是當年對我極好的一個姐姐。”
說話間,馬車已經來到了人群之外。
三人當即下車。
楚楚和林詩音的臉上已戴上了麵紗。
任以誠暗運真氣將自己和兩女罩住,不著痕跡的撥開人群來到了最前方。
周圍之人雖感有異,卻根本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店裡的擺設和當年有了些許不同。
一個戴眼鏡,裁縫打扮的男人將豔紅和李梅護在身後。
六個流裡流氣,手裡拿著砍刀的壯漢擋住了門口,用戲謔的目光看著他們,仿佛是在戲弄老鼠的貓。
為首一人,更用猥褻的目光不住打量著豔紅和李梅。
“沒想到這小小一間鋪子,竟然藏著兩個這麼標致的妞兒,想不交錢也可以,隻要你們兩個陪弟兄們回去喝兩杯,咱們萬事都好商量。”
任以誠麵無表情,右手劍指已經抬了起來。
楚楚和林詩音對視了一眼,她們知道,下一刻,店裡就會多出六具屍體。
就在這時,外邊忽然有人喊道:“官差來了。”
“讓開,都讓開……”
呼喝聲中,一隊衙役分開人群,進入了店中。
兩張熟悉的麵孔映入眼簾,任以誠的動作隨之頓止。
“梁捕頭,你們來的正好。”豔紅從裁縫的身後站了出了,三人明顯都鬆了口氣。
這梁捕頭年約二十四五歲的樣子,容貌斯文俊秀。
在他身後跟著一個年齡相仿的冷峻青年,臉上隱約能看到幾道疤痕。
雖然已時隔多年不見,但任以誠還是認出了兩人,分彆是梁寬和鬼腳七。
“梁捕頭,這是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了?”為首的漢子嬉皮笑臉的看著梁寬,居然沒有絲毫懼意。
“識相的就趕快滾,不然,就休怪我不客氣。”
梁寬陰沉著臉,手握住了腰間的刀柄,眉宇間的怒意,讓他平添了幾分懾人的煞氣。
“呸!區區一個小捕頭,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老子今天還就不走了,你能奈我何?”
為首之人冷笑連連,他身後的人亦肆無忌憚的哄然大笑,全然不將梁寬這官府中人放在眼裡。
“鬼腳七,動手。”
梁寬話音剛落,鬼腳七的右腿便即踢出,砰然一聲,那為首之人已從店裡摔到了街上。
圍觀之人頓時四散開來。
剩下的五人見狀,登時臉色大變,慌亂間,梁寬一個跨步衝到了他們麵前,隻三拳兩腳便被擊倒在地,哀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