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娜感受額頭上的尖銳,話都說不出來，著急得神色更加倉惶。
一旁不知道哪個驅魔師小聲嘀咕：“你至少得讓她能完整表達意思吧……”
莉莉絲瞥了一眼聲音方向，那邊的人群頓時安靜,一個個似乎都是啞巴。
莉莉絲放下手,對倫娜笑道：“你要是能說出確實有用的東西，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她說著,特意收斂了些威壓,倒是比剛才讓人心悸的模樣溫和很多。
蘭迦瓔沙啞著嗓子道：“你想清楚再說。”今天的奇恥大辱讓他不止想把所有阿塞法學院的人都乾掉，周圍看到剛才那個畫麵的人類他也有一起乾掉的衝動。
聞映附和,語意深重地說：“對,想清楚再說。”海利歌剛才就想用話語挑起惡魔們對他的微妙態度，什麼完全不像惡魔，他明明就是惡魔,雖然，隻有半個。
倫娜張了張嘴巴,整個腦子亂七八糟得接近一片空白,整個人大汗淋漓,手腳發麻。
“我、我說的是真的,我是古德家族嫡係一脈，”倫娜磕磕巴巴地說，“這件事是我偷聽到的，在、在走廊上,我、我父親和一個大人物，在、在說，我意外聽到……”
倫娜的話顛三倒四。
莉莉絲打斷她，微笑道：“直接說那件事是什麼就好了，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說他體內有法則碎片，和你一起過來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嗎？”
倫娜搖頭：“海利歌一定知道，其他人我不清楚。”
“他體內會有法則碎片的原因是因為他這一脈的魔鏡惡魔祖先，在千年前那個戰爭時期和一個天使相愛並生下孩子，所以這一支的魔鏡惡魔體內都沉睡著法則碎片。”
現場安靜了一瞬，隨即熱鬨得跟菜市場差不多。
“惡魔和天使談戀愛？電視劇再狗血的編劇都不敢這麼寫吧。”
“她是編的吧？”
“天使跟惡魔有生殖隔離吧？怎麼可能有孩子。”
斯卡走到聞映身邊，拍著他的肩膀大笑，嘴巴張合，沒說出話，繼續放肆嘲笑：“哈哈哈。”
聞映：“……”
莉莉絲捂著嘴，臉上的笑意逐漸發冷。
倫娜聽到周圍的嘲弄的笑聲，慌忙說：“我說的都是真的！”天使都肯定了！但這個她不能說。
蘭迦瓔扯了扯嘴角：“你的祖先……”蘭迦瓔說到一般，忽然頓住，嘲笑的表情緩緩收斂，陷入沉思。
現場也有一些惡魔和人類開始後知後覺，看著聞映的眼神驚疑不定。
聞映彆看得莫名其妙，還有點慌。
蘭迦瓔緩緩道：“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就解釋得通為什麼你能穿過法則製造的屏障了。”
莉莉絲眉心微皺，語氣疑惑：“但一開始他明明也進不去，被擋在外麵。”
聞映內心大聲喊可能因為我是半人半魔，一開始被擋在外麵可能是因為那不是他的本體……不對，聞映心跳驟然加速。
剛才半人半魔的烏緋也被攔在外麵，因為剛才烏緋中途有來找他，甚至撞飛了柏洛斯，聞映對此印象深刻，他確定自己看到烏緋被攔在外麵。
不會這麼荒謬吧？他曾祖父沒跟他講這件事啊，聞映感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真的是一件比一件更令他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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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的討論聲變小，大家似乎都莫名怕驚動了什麼，不自覺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斯卡用恍然大悟的語氣說：“所以那個時期魔鏡惡魔有一部分突然變得很厲害是這個原因，後來力量一代代被稀釋了就又恢複原狀……”
斯卡看著聞映，語氣堅定：“所以你返祖了。”
聞映：“……”聞定決沒跟他說這事，說起來聞定決他知道這件事嗎？阿魯達知道嗎？
還有，魔王知道嗎？
如果魔王知道，聞映腦海裡迅速從這件事想出出一係列讓他恍然大悟又心驚肉跳的答案。
就比如，讓他管理駐人界的魔界審判局，就是想利用他有法則碎片，躲避或者說降低法則的蘇醒度。
真的好狗，聞映忍不住磨牙，他連帶著看蘭迦瓔都有些陰惻惻的。
蘭迦瓔：“？”
烏沙羅若有所思，挑眉戲謔地說：“既然你另類地跟法則有血緣關係，那你能讓上麵那些凝聚的法則離開嗎？”
聞映：“……我想大概不能。”
他想起來了，為什麼觸碰屏障會有熟悉的感覺，他之前看柯羅伊占卜時，看到了巨大的時間洪流幻覺，那時候的感覺跟觸碰屏障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麼一想，當時他看到的那些跪拜神石舉行某種儀式的人，說不定是那個愛上魔鏡惡魔的天使記憶中的。
倫娜把自己的存在感縮得很小，想就這樣讓惡魔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討論在天使和惡魔相愛的這件事上，但很快莉莉絲又把眼神落在她身上。
“你們怎麼確定聞……鏡就是那一支？”好險，急迫吃瓜差點喊出聞映的真名。
倫娜呐呐地說：“因為他很強大，符合我們對那一支惡魔的印象，他比同族惡魔強那麼多，應該是身體裡的法則碎片蘇醒了一部分。”
斯卡遺憾：“我還以為是阿魯達的魔藥，難怪我用她那邊拿了很多鍛體魔藥，效果沒有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