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繁多的藤蔓包裹中沒有一絲光亮,祝靈受到藤蔓散發出來的一股淡淡香味的安撫,在黑暗中沒有產生任何的負麵情緒。
祝靈緩了好一會才恢複過來,同化程度退到正常值。
等他回過神來,周圍已經沒有了任何嘈雜的聲響。
藤蔓開始鬆動,緩緩將祝靈從它的包圍中放了出來。
祝靈被鬱正清帶到了山莊外一處偏僻的地方。柔和的月光落下,在山莊裡感受到的壓不適感一掃而空。
眾多藤蔓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類似紡錘形狀漂浮在地麵上,緊接著它們又在祝靈麵前不斷變化交織,很快就從紡錘形狀中組成了一個類似人類的輪廓。
鬱正清不是徹底的人型,他渾身上下都是用藤蔓圍起來的形狀,臉上也沒有五官,他伸出一雙藤蔓組成的手臂抱了抱祝靈,算是給祝靈的一種安慰。
祝靈這會清醒過來,戳了戳他手臂上的藤蔓說道:“怪不得你總說自己是一根藤蔓。”
鬱正清入院的時候正好遇到祝靈隔壁床的病友出院,於是他就和祝靈成了新的室友。
鬱正清患有嚴重的妄想症,剛住院那會總說自己是一根還沒長大的藤蔓,起初鬱正清的症狀十分嚴重,甚至他幻想的這種藤蔓都不是世界上真實存在的植物。
在鬱正清的病情好轉前,他都沒有自由的放風時間,大多數時候鬱正清都是對著祝靈在訴說自己的譫妄。
鬱正清每次說的無外乎都是他“又長出了幾根藤蔓”、“一靠近小靈就有一種吸收了營養劑的感覺”……之類的話。
祝靈覺得鬱正清形容的“自我生長日記”十分有趣,聽得很是認真。
兩人的關係越發融洽,直到大半年後鬱正清病情好轉,在幾天前徹底痊愈出院。
鬱正清點點頭算是回應了祝靈的話,緊接著他抬手指了指山莊大廳的方向。
原本的大廳處已經沒有屋子了,大廳和山莊前的廣場融為一體,地上遍布著各種屍體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來來往往的村民們從屍體上飄過——他們都沒有腳!
時不時看到一個失蹤的遊客,他們更是以受罰後的可怖麵貌在篝火晚會的現場穿行著,陳嫂的巨大蛇尾拖在地上一搖一晃地擺動著,她吐著信子正和旁邊失去皮肉、隻剩下一具白骨的李老頭聊天。
山莊的一切已經無限趨近於祝靈第一天看到的模樣。
半夜三更,這裡竟然全是凶惡鬼怪。
何曼也混在其中,她是唯一一個保持著正常人類模樣的存在,十分顯眼,祝靈很快就發現了她。
察覺到祝靈的視線,何曼立即抬頭,她輕撫著肚子,和祝靈對視上的瞬間露出了一抹滲人的恨意。
祝靈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會陷入危機了。
何曼那個墮胎的孩子!
從林遷口無遮攔地說出了禁忌詞彙起,危險就已經降臨。
枉死的嬰兒怨氣要比成年人更大,林遷將禁忌詞彙說出口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它的注意。
可是何曼死時並未顯懷,她在這個時候墮胎也會產生怨靈嗎?
祝靈有些懊悔,這種毫無戒備的錯誤他不該會犯。
鬱正清看出了祝靈的想法,他摸了摸祝靈的後頸,很快就從祝靈後頸的皮膚下摸出一根黑色細針。
這根細針上圍繞著一股若隱若現的黑氣,光是看上去就十分不詳,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入的祝靈體內。
鬱正清身旁的藤蔓揮舞,很快就在半空中組成了幾個字眼。
“鏡子碎了?”
鬱正清受到不知名的限製無法說話,祝靈卻默契地看懂了室友用藤蔓擺出來的字眼。
鬱正清問的是他房間裡那個可以顯示玩家屬性麵板的落地鏡。
祝靈說:“第一天快天亮的時候就碎掉了。”
“晚了一點,怪我。”
鬱正清指了指手上的細針。
祝靈心裡出現了一堆的疑惑:“那天晚上有人通過鏡子……”
話還沒說完,一根藤蔓就從旁邊伸出來捂住了他的嘴。
鬱正清抬手比了個“噓”的動作,他繼續寫道:“針是原因,這次和你無關。”
同時,一道格外細小的藤蔓鑽到祝靈手心,悄悄地寫下了幾個字。
【藏好屬性】
【最重要】
祝靈忍不住看向鬱正清。
“照顧好自己。”
鬱正清比劃出最後幾個字,用好幾根藤蔓勾了勾祝靈後才不舍地消失了。
在祝靈手心上悄悄寫字的細小藤蔓沒有跟著鬱正清消失,它鑽到祝靈右手的手腕處,盤踞成了一條手環。
這是鬱正清留給他的保護。
直播間已經被鬱正清一係列的操作看呆了。
“仔細想想其實不奇怪,你們看這個npc的解釋,他不是說了主播在進副本的第一天就被紮了一根黑針嗎?”
還是一直看著直播的a級玩家給出了解釋。
“那根針才是bug啊,哪有新人遇到過這種事情,偏偏這個主播幸運值為0,所以這種bug出現在他身上還真就說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