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開啟獻祭傳統後,山武村周圍的地貌變得更加陰森,哪怕是豔陽高照的天氣,陽光落在這個地方也格外陰冷,沒有一點的暖意。
祝靈望著麻將桌上被陰氣覆蓋得越發嚴重的山武村,很快調整策略,他直接在村外打出了五張麻將。
既沒有選擇繼續增加村莊人口,也沒有和於惜年三人一樣選擇獻祭。
——他選擇了冒險。
祝靈可不是亂打的牌。
他拿的五張麻將都是寫明了“於”姓的小人,也沒有隨便放到某個冒險地方。
祝靈特意觀察了麻將桌上的地形,和現在的山武鎮地貌作對比。
山武鎮的建設沿著河岸兩側分布,整個小鎮的建設和規劃都呈現出了細長的分布。
隻要站在殯儀館的山上就能觀察到這個地貌。
祝靈在心裡做出對比後,才決定進行冒險。
如果按照山武鎮的地貌發展,那麼這些小人最先開墾的冒險地帶就是村莊前後沿河的河灘雜草地帶。
接下來就隻剩下一個選擇——將小人打發到村莊前麵還是村莊後麵去冒險?
祝靈看看麻將桌上順流而下的河流,自從於惜年開頭後,村民們陸續在這條河裡進行了很多次的獻祭。
祝靈依次拿起五個代表於家小人的麻將,把它們全部放到了村莊後麵的河灘上,這裡是河流靠上流的位置。
他手上的麻將還有很多,完全耗得起。
祝靈剛把全部麻將放上去,瞬間形成的五個小人就抱著團在河灘上尋找合適的位置——無論是種植養殖還是住人,都可以算作是對山武村的巨大貢獻。
五個小人很快就在河灘上麵的位置找到了一片平坦的土壤,隻要將茂密的雜草除儘,這裡就可以成為最重要的耕地,耕地旁還可以蓋房子住人,這簡直就是對村子最大的貢獻!
五個小人都很激動,一開始的害怕消失不見,它們紛紛開始就地開墾起來。
隻要開墾成功它們就可以像村子裡的人證明這個地方是一個安全地帶,可以為山武村所用。
祝靈看著五個火柴人身上傳遞出的豐富情緒,看得是津津有味。
他還沒見過這樣的火柴人。
祝靈看稀奇的樣子是一點也不擔心這五個小人的冒險會失敗。
五個小人勞動了很久,可是天快黑了它們也才完成了一半不到的工作。
它們準備在天黑前回村,還不等它們來得及離開這裡,剛回頭就發現了異常。
半黑的天幕下,之前被村民們獻祭掉的眾多小人全都從河裡爬了出來!
本該是火柴人形象的村民們被獻祭後再爬上來時,就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原本帶著喜感的火柴人樣貌全部變成了縮小版的逼真人類,再次爬上岸後,它們通通變成了淹死後慘白腫脹的可怖屍體。
被獻祭的村民們帶起長長的水漬,在河岸上留下濕潤黏膩的痕跡,它們周身的
溫度很低,朝村民們圍攏過來的路上留下的痕跡很快就被冰凍起來,最終隻留下一道道厚厚的霜凍。
不隻是麻將桌上正上演著驚險刺激的一幕,就連桌外的世界也同步出現了異常。
祝靈突然聞到了一股河水的腥味,耳邊也出現了流水的聲音。
祝靈很快就察覺到窗外有東西,他抬眼看向窗外,二樓所有的玻璃窗後都相應出現了和麻將桌上長得一模一樣的放大版水鬼,各個五官猙獰潰爛,貼在窗戶上就好像是一灘的惡心爛泥。
二樓有四扇玻璃窗,靠近祝靈的一側牆上有兩扇窗戶,左右兩側牆上也各有一扇窗戶,隻有通向一樓的鐵門那麵牆上什麼都沒有。
祝靈的座位和一扇窗戶隔得很近,所以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和自己離很近的一群水鬼。
腥臭腐爛的味道讓他十分不適。
飄蕩在殯儀館二樓外的水鬼數量比麻將桌上的那些小水鬼要多得多,它們浩浩蕩蕩地飄在窗外,帶來了一種無法逃離的壓迫感。
它們全部都緊緊趴在窗外,夠不到窗邊的水果都擠在其他的水鬼身後,薄薄的脆弱的玻璃窗戶都要被泡發腫大的水鬼給撐破了。
它們似乎隨時都有攻破窗戶衝進來尋找替死鬼的可能。
這些鬼魂身上自帶了一股寒意,它們身上隨時都是濕噠噠的,滴落的水漬卻能夠瞬間凝結成冰,這些水鬼身上也帶著明顯的嚴重凍傷痕跡,和大家認知裡的水鬼描述完全不一樣。
殯儀館二樓受到這樣的圍攻,屋內的溫度很快就降低到了零下。
這可是七月半,山武鎮氣候炎熱,整個夏天最熱的時候都還沒過去,居然硬生生讓接近四十度的天氣直降到了零下。
祝靈不擔心這些水鬼的圍攻——隻要做不出實質性的攻擊,在他眼裡任何怪物都算不上可怕。
這樣的心理素質多少是點難得了。
甚至祝靈還從容不迫地從直播間商店裡換了一件羽絨服,一邊穿著抵禦突然降溫的寒冷,一邊繼續認真地看著麻將桌上的情況。
麻將桌上的五個火柴人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不知所措,他們愣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趕快朝山武村跑去。
隻是它們還沒跑出去多遠,根本就甩不掉這些被獻祭的水鬼。
被獻祭的村民冤死在河水中,滿心都是怨恨和尋找替死鬼的執念,最終五個小人也沒能成功回到山武村,它們前後被圍上來的水鬼抓住,拖拽著被水鬼帶入了湍急的河流中,成為水鬼們爭搶的替死鬼。
環繞在山武村周圍的陰氣更重了,在天色灰暗的傍晚,五個村民的死亡為這一切蒙上了一層血色。
水鬼們找到替死鬼後就紛紛離開河岸重新回到了水中,緊靠在殯儀館窗前的眾多水鬼也在眨眼間陸續消失。
屋內的溫度恢複正常,如果不是窗邊殘留的水漬、惡臭味和祝靈剛剛脫下的羽絨服可以證明眾多水鬼的到來,剛才的情況簡直就像是一場幻覺。
祝靈將羽絨服放到旁邊的
椅子上,
轉頭時他發現靠自己很近的那扇玻璃窗出現了明顯的變薄。
祝靈很快就篤定了這不是他的錯覺——不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