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停頓了幾秒,接著說:“教室內的情況不算危險,但是教室有自己的判斷標準,我感覺……這間教室更像是一個活物。”
他向祝靈彙報了自己在教室內的經曆。
五號進入A-123教室後,在關門的瞬間,屋內原本空曠荒廢的模樣立刻就發生了變化:
A-123教室變成了一個正在上課的教室,窗外的夜色沒有改變,教室內整齊擺放著五排實驗台,穿著白色實驗服的學生們正兩兩一組做著實驗,除了空著的一個實驗台外,教室裡一共有三十八名學生。
教室最前方的白板上寫滿了五號看不明白的字符,像是某種公式的推導,白板旁邊的幕布上正投影著學生們需要做的實驗步驟,講台上還放著攤開的書籍。
五號進入教室後並沒有引起學生們的注意,他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各自的實驗台上,一邊做實驗一邊不時地記錄著什麼。
每個實驗台上都放著一套複雜精密的玻璃類儀器,各種顏色的液體被裝在一旁的一排試管中,比起諸星文和尤宿早上經曆的血腥實驗課,這些學生做的實驗簡直正常得過分。
五號沒有貿然和認真的學生們搭話,教室裡沒有出現老師,他懷疑走進屋內的玩家扮演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這個老師。
他剛走上講台,還沒來得及觀察什麼,原本各自忙活著的學生們就齊刷刷地抬頭看向他,整個教室安靜到沒有一丁點的聲音,饒是五號這個A級玩家心裡都有一瞬的發毛。
五號很快鎮定下來,隻見盯著他的學生中很快有一個人舉起手來。
不等五號說話,舉手的學生就擅自提問:“老師我有一個實驗步驟不太明白,希望您能再指點一下。”
“為什麼人類的骨灰和槐樹枝磨成的粉末混合在一起就可以去黃泉引路了呢?”
五號被問得一懵。
作為巫塔的高層成員,他的知識儲備不可謂不豐富,在知道學生提問的那一刻他甚至還稍微放鬆了一下,不隻是正常的知識,很多不正常的玄學類知識他都精通,五號心裡對這波刁難還是有自信的。
但是他也沒想到這個學生居然會問得這麼奇葩。
五號知道人類的骨灰有什麼作用,也知道槐樹枝的大概效果。
可是這個範圍太廣了,骨灰首先就分了好多種,這人是枉死的還是壽寢正終去世的?骨灰是火葬的還是土葬後經由時間變化獲得的?……不同的種類獲得的骨灰中含有的氣息不同,用處自然也不一樣,詳細得很,這些都是門道。
五號學的是正派術法,用到骨灰的地方不多,就算有也是選取比較溫和的用處,骨灰更多深奧的陰邪用法他也隻是一知半解。
更不要說槐樹枝,雖然說槐樹召陰,但是單取其中的某個部分卻又可能會產生辟邪的功效,一顆槐樹渾身上下每個不同的分支都有完全相反的效果,一截樹枝上多帶了一朵花都可能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一般情況五號他們想要使
用槐樹時,都會選一個大概的部分使用,分得越細反而可能在無意中將其效果變得完全相反。
現在這個學生提問的條件甚至細到一節槐樹枝這麼離譜了,而且還是沒限定大小範圍生命狀態的槐樹枝。
難怪五號會被問懵,聽到問題的時候,他心裡下意識想到的就是這些繁瑣的分類,他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得太多了,這兩個東西的用處繁瑣,搭配起來的效果更是有成倍數增長的分類。
留給五號的思考時間很少,他的身份是老師,就算是思考也不應該想太久,必須熟練地回答學生的問題才算合格。
五號反應很快,他知道自己在短時間內回答不出來,但是這兩樣東西總歸都用一個特性。
既然和什麼黃泉引路的東西有關係,五號試探著說:“因為這兩樣東西都能夠很好的存儲陰氣。”
他回答了一個大體的共性,雖然回答得模糊,但是也挑不出錯來。
誰知五號說完後,提問的學生立馬激烈地反駁出來:“不對!你不是我們的老師!”
話音剛落,屋內的學生們各個都變得猙獰起來,他們的身上出現大片的紅紫色斑痕,皮膚變得灰白,哪怕除此之外沒有展現出其他任何的非人因素,但是五號心裡的戰鬥雷達已經響起,這些學生身上都讓他的大腦傳遞出了一種極其危險的警告。
他迅速離開原本站著的地方,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五號的目標是離開A-123教室的房門,他甚至連和這些羸弱學生戰鬥的欲望都沒有,腦中隻有逃離這一個目標。
他從不懷疑自己的第六感發出的戰鬥意識。
但是五號的速度並沒有能夠甩開這些學生!
他想要穿過教室,但在抵達房門前就被堵住了去路。
每一個學生給他的感覺都是力大無窮、速度堪比瞬間移動,無論五號使出什麼樣的能力都有一種被掌握、逃不出這些學生手心的感覺。
他們有能力但是並不打斷五號使用任何的術法,也沒有急著攻擊五號,隻是將他圍起來,仿佛戲謔一般看著五號耍出所有的花招,企圖將他逼入絕望。
這也是五號雖然看上起狼狽,但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原因。
不知不覺間學生們將五號逼近了靠窗的位置,原本默不作聲的學生們忽然齊刷刷地開口道:“跳下去。”
“跳下去。”
“跳下去。”
……
男男女女混合在一次的聲音十分折磨,任何技能對他們都沒用,這個時候很容易滋生人類心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