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怎麼可能會寫小說啊。”
衛洵臉上擔憂愁容還未散, 他無奈攤開手，詫異道：“你看我這樣，像是會寫小說的人嗎。”
年輕人眯眼盯著他看了一會, 最終慢吞吞耷拉下眼皮來, 轉移了話題：“他剛才在看那個榜單。”
衛洵順著年輕人指的方向愣愣望去, 把石濤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學了個八成：“是，是嗎？”
他其實早注意到那邊的兩個榜單，和高懸於天，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歸途榜不同, 那兩個榜單位於虛擬大廳入口處，雕刻在一麵麵不知材質的牆上, 一左一右，凡是進入虛擬大廳的人都能第一眼看到。
隻不過衛洵是通過駐地直接到達大廳，沒有走正門, 所以最開始才沒有注意。之前帶著‘林曦軍團’的丁1，最開始就站在左側的榜單前。
“是啊, 不是來看榜單，難道是來看——”
茅小樂暴躁把‘難道是來看你這傻逼的嗎？’這句嘲諷反問咽下, 不知道為什麼，往常他最懶得與傻人相處, 這次卻竟然和他交談幾句不說, 還主動出手把來找茬的雜碎按死了。明明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起來弱的可憐, 腦子更是不太聰明的模樣。
最重要的是, 他幾次想罵人嘲諷，話到嘴邊卻不自覺就又咽了下去，仿若某種本能。
難道這人是某個隱藏身份, 隱藏實力的高層旅客？
茅小樂學的雜，茅山道術不是戰鬥方麵頂尖的身份稱號。要單隻論戰鬥力的話，光是亞區也有十幾個戰鬥力壓在他頭上的，和歸途敵對，與他關係不好的也有十來個。
是哪個大旅隊的人認出了他，隱藏身份，想來套情報信息嗎？
畢竟苗芳菲等人全在歸途旅隊的人手裡，他們又打不過隊長，來找他茅小樂做突破口也是可能的。多事之秋，怎麼提防謹慎都不為過。
從和對方交流第一句開始，茅小樂就暗中掐算，卻完全算不清，眼前這人仿佛一片迷霧。
而茅小樂問出那句‘你寫小說嗎？’後，心中更是凜然。
這是什麼稱號的效果，不僅讓他茅小樂無法對麵前的人產生惡感，而且還會聯想到最愛的三水日月太太身上。
好可怕的稱號效果！
明明他想象中的三水是身體有點虛弱的，因為常年不出門皮膚很白，頭發略長有點亂，碼字的手指很長，手很漂亮，目光透著股智慧勁，言談舉止有禮，非常聰明，智多近妖，又有點弱氣，看起來挺好欺負的大美人啊。
怎麼可能是眼前這種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健美傻瓜！
當然，對方如果是那大旅隊的成員，應該是改變過外貌的。想要在虛擬大廳裡改變外貌，隻有購買至少兩平米的旅隊駐地，花費四萬積分。就算是他茅小樂，第一次旅程也才掙到8000積分，這已經是偏高的分數了，還是他最後把導遊暴走一頓，沒有把積分‘交工’，全都自己保留的結果。
就算是三水日月太太，也不可能第一次旅程就賺夠四萬積分的。而且時間也不太能對得上。
“我去看看榜單。”
衛洵道，掃了眼似是陷入沉思的年輕人。這人很怪，他都能明確感到對方的不耐煩了，卻每次都在快要爆發出來的時候抑製住。
難道道士們都不能發脾氣，必須心如止水嗎？
衛洵早從‘茅山道士’那裡聽說過許多奇奇怪怪，不知真假的道家知識，什麼得保持童子身，脾氣非常好（不能生氣），凡事不衝動，先都想幾步等等，
這人會不會是‘茅山道士’？
哪有這麼巧的事，又不是寫小說。
而且茅山道士應該是個脾氣很好，很有耐心，很積極樂觀，從來都隻穿道袍的中年人——
不耐心也不會追他的坑文五年，不積極主動也不會和衛洵保持還算親密的網友關係，從來都隻穿道袍，非常正經，是茅山道士自己說的。人到中年是衛洵猜的。
不到中年，哪能積攢這麼多的靈異案例，博古通今，懂得深厚的玄學知識。世間或許有天才，但知識總是需要足夠時間才能積累的。
但眼前這年輕人的養氣功夫顯然就不如‘茅山道士’了，看起來太年輕，像是00後，穿著襯衫牛仔褲，褲腰帶還綴著銀骷髏鏈子，而且他雖然極力掩飾，但也能看出本身脾氣壞又暴力，對‘林曦們’出手時，藏不住眼裡的戾氣。
這種人衛洵向來是敬而遠之，不願意一起玩的。隻有脾氣絕對好的人才能遭得住衛洵他經常找樂子找刺激，玩各種驚險刺激的活動。或者說，任何人都忍不了朋友總是作死。
衛洵和遊子明交好，也是他病逐漸加重，開始修身養性後。不然以遊子明那個他吃辣鍋吃吐血都要自責好久的軟脾氣，要是看到衛洵還敢玩翼裝飛行，低空跳傘，無設備深潛等等，要麼和他斷絕關係，要麼成天擔驚受怕，最後得心臟病。
衛洵也差不多把虛擬大廳逛遍，得到想要的信息了。他準備再去看眼榜單，然後就去駐地休息養足精神，準備下場旅程。
衛洵向榜單走去，而那個年輕人站在原地頓了頓，不知怎的，也跟了上來。
“這是亞區導遊總榜和亞區旅客總榜。”
他竟似在主動找話題，不過在衛洵‘高興’望去時，卻又撇開臉，兩手抱臂，一副很難討好接近的模樣。
“年末慶典的時候才會更換一次。”
年末慶典才會更換，不是像新星榜那樣實時更換嗎？
衛洵暗自思忖，笑著說‘我知道’，目光落在這兩麵泛著金屬色光澤的牆壁上。牆壁不知有多高，人站在它麵前顯得格外渺小。按理說以人的視線極點，是無法看清金屬牆壁上的文字的，但旅社內的種種事物就是不能用常理去想。
隻要站到兩麵金屬牆壁前，衛洵就自然獲得了牆壁上的信息，知道它們上麵寫的都是什麼。
左側牆壁，是亞區導遊年度總榜，代號排名從最高的甲等到最低的戊等。
從甲1到乙10在代號後，有成名稱號，能分辨出人外，其他就是乙11，乙12這樣一順排下來。衛洵乍一看還以為是看了個寂寞，畢竟代號就是順著往下而已，也沒有任何旁的信息。但往下看了幾個，他發現了異樣。
導遊乙5‘帝王眼鏡蛇’的名字灰掉了，從他往下的乙6到乙10，名字後麵都多了個括號。如乙6就變成了乙6（乙5），這種變化一直到乙10（乙9）終止。
從乙11往下，又是正常排序。
也就是說，榜單上前麵是年末慶典時的排名，後麵括號裡是實時排名？
代號灰掉可能就是死亡？因為在乙5之後導遊的實時排名都往前進了一步。
而乙11沒有進位到乙10，而是仍呆在11位置上，是因為前十名是‘乙等精英導遊’，後一百名是‘乙等普通導遊’的緣故？普通導遊要是想成為精英導遊，得完成特定任務才行？
衛洵是這樣猜測的，導遊榜上灰掉的代號很少，相比之下旅客榜上卻是大片大片的灰色，幾乎灰了四分之一。
旅客在旅程裡的生存率比導遊要低很多，倒是比衛洵想象中的要高一些。看來導遊除了丙九那樣的屠夫流導遊之外，也有旁的類彆，但絕大部分導遊與旅客間的關係應該都是糟糕透頂的，否則虛擬大廳裡的旅客們麵對導遊不會是那種退避三尺，或畏懼或提防或厭惡的表情。
衛洵繼續向下看，除了灰掉的乙5以外，其他乙等導遊名字都沒有灰掉的，偶爾有個彆代號後有括號，也都還在是乙等導遊範圍內。比如說乙49後麵有一個括號。整體看來就是乙49（乙50），而在他後邊的，是乙50（乙49）
“乙49是個沒用的廢物，過了醉美湘西代號排名反倒掉了。”
茅小樂不屑道，衛洵將乙49這個人著重記了下，同樣是醉美湘西的旅程，他有可能就是殺死鬱和慧的導遊。
咦？
衛洵目光繼續下落，越過乙等導遊們，他看到了‘丙九’，奇異的是這個稱號並沒有變灰，而且它前後左右代號的實時排名幾乎都有變化，唯獨它沒有。
這看起來異常奇特。
茅小樂也在看丙九，大旅隊的人沒多少傻子，之所以那麼多人信百曉生論壇上的發帖，認為丙九還活著，不就是因為它榜單上的代號並沒有灰掉嗎。那個人似乎對丙九這個代號有出奇的執念，或許他曾經也是在丙九出名的？
反正過去占據‘丙九’代號的導遊總會離奇死亡，直到被‘現丙九’，他的傀儡占據後，‘丙九’才長長久久沒換過人。
如果不是確認沒人能從安雪鋒歸途刀下存活，恐怕茅小樂都會將信將疑，覺得‘丙九’恐怕沒死吧。
‘丙九’一事絕對有蹊蹺。
衛洵想，會不會與* * *有關？
畢竟自己之前明明完成了新手導遊任務，還差點被銷毀，後來檢測到了瑪瑞亞蝴蝶碎片後，客服的聲音就變成了* * *。
丙九離奇失蹤，衛洵稱號恰巧與丙九類似，王澎湃隱藏實力來到隊伍裡，* * *的格外看中，這一切之間肯定有所聯係。
不過丙九的代號沒有黯淡，對衛洵來說倒是個好消息，丙250暴露的可能性又小了許多。隻要丙九代號一直不灰，人們就算會懷疑到導遊新星榜上丙250得分太高，猜測出丙250很可能也是開辟了新旅程，注意力還是會大多放在丙九的身上。
丙等導遊總共有250人，看起來滿滿當當一大堆，光是代號就看得人眼暈，看久了幾乎不認識‘丙’這個字了。而且這些導遊後麵也沒有標注他們的稱號或信息，衛洵順著榜單隨手選了幾個，發現他們也大多都屏蔽了自己的主頁。
衛洵隻在最後看了眼丙250，這裡的丙250不是他，衛洵是新人導遊，他的代號排名要在年末慶典後才正式上總榜。
這位丙250就是目前的丙250，隻不過名字灰了，已經死亡。
但他下麵的丁1卻沒有進入丙等榜單，而是仍在丁等導遊的頭位。
衛洵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丙等導遊真實排位達到乙等的，每個等階導遊排位似乎都是在等階內變動。
“導遊想要升等，至少要殺死一名前等導遊，才能得到他的位置。”
茅小樂看他久久站在榜單前不動，有點不耐煩了，一個破榜有什麼好看的？
“丁1也是倒黴。”
他惡劣翹了翹嘴角：“剛殺了丙250，自己還沒上位，結果又有個丙250空降，生生壓在他上頭。”
“按理說，這是不合常理的，但旅社中誰給你講理呢。”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爭著搶著要去當250。”
“對啊。”
衛洵感同身受，難得覺得這年輕人說了句人話。
“丙250這名字一念出來，不覺得難受嗎。”
“他不會永遠在這個代號。”
就在這時，一低沉聲從旁邊響起，衛洵抬眼看去，發現是個身披暗橙色長鬥篷的人，正站在距離他們不遠處。
“嘁，麻煩。”
茅小樂抓了抓頭發，罵了聲，往追夢人那邊走了幾步。回首又覺得不甘心，轉頭問道：
“喂，你叫什麼名字？”
“算了，你說了我也記不住。倒是合道爺眼緣，像你這種的……嘖，可彆死了。”
茅小樂臭著臉抓起肩膀上的紙人，往那人身上一拋。擺了擺手，便跟著橙色鬥篷的人離開了。
橙色鬥篷，他也是導遊？
衛洵掐住小紙人，若有所思望著他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虛擬大廳中。
這個人肯定是個等級很高的導遊，衛洵還是第一次見到顏色如此鮮亮的鬥篷，老實說他也喜歡亮色的衣物，亮藍，鵝黃，葡萄紫，看起來就鮮亮有活力。
能和這大導遊有聯係，那年輕人估計來頭也不小，竟然會問‘你寫小說嗎’這種問題，絕對不是偶然。
衛洵暫時不打算與他們再有聯係，趁機分開也好。回到駐地，衛洵先在旅社那裡花了1000積分鑒定紙人，發現這紙人有變大，守護，通訊之類的功能。
平日裡小小一個，但變大了就是兩米多高的巨紙人，除了陽火以外刀槍不入，戰鬥力驚人，是個很好的保鏢。
隻是衛洵覺得這紙人身上，肯定有那年輕人的標記。他還不想暴露，於是冷酷無情把紙人喂給了小狐狸。
紙人蘊含的能量極高，基本等同於旅社出售的鬼眼珠（6000積分），血靈芝（8500積分），除了沒有口感外，小狐狸吃了都說好。
狐崽艱難把一團紙吞了下去，然後它使勁眨了眨眼，那雙原本是黑色的眼瞳，竟顯出幾分碧翠光芒。
‘主人嗚嗚，我，我能量都變成狐型了！’
狐崽高興極了，立刻驕傲向主人彙報這個大好消息，從入住紅白鼯鼠體內後它就一直卯著勁，想把這具軀殼改造成狐軀，而現在吞吃了小紙人，又能在駐地休息，狐崽保守估計，最多再有七天，它就能把這具身體變化為狐軀了！
‘等轉化後，我就能附身到主人身上，幫主人戰鬥了！’
“真棒！”
衛洵不吝嗇誇獎，隨後好奇道：“你附身到我身上，會是什麼模樣？”
‘那可是好看極了嗚嚶！主人會有如雪般白的皮膚，純白的頭發，碧翠的眼睛……’
狐崽越說越磕巴，它歪著頭，看衛洵。似乎，好像，不用它附身，主人本來就有雪一樣白的皮膚，純白的頭發，漂亮像寶石般的藍眼睛了。
主人本身就很強，單純狐崽覺得自己附身後，最大的作用就是給主人增加點美貌了。
但現在一看主人原身，它竟是多餘的。
狐崽傷心的嚼紙人都不香了，尤其是在衛洵還拿出張長條的，怪模怪樣（雪貂）的小動物，問它能不能變成這樣的時候，狐崽悲傷的汪汪大哭。
狐崽也想變有用！
衛洵和狐崽溝通後，發現狐精附身非常有用，首先天狐是所有狐族的始祖，狐狸主要有紅色、黃色、棕色、灰色、白色或黑色多種色係，隻不過白色是天狐最高貴的顏色，狐崽才下意識說能把衛洵頭發染成白的。
其實在狐崽附身後，衛洵可以任意選擇這些顏色的頭發，也不一定是單一顏色，穿插著也可以。狐狸的眼珠有藍色，翠色，褐色，黑色等。
不算狐精附體後帶來的矯健，敏銳感知等特性，光是‘染發’‘美瞳’的功效，就足夠讓衛洵滿意了。
於是他半個下午都耗在，對著穿衣鏡一點點修發色，變瞳色，再加點其他獸性特征，如虎牙等。
到最後他的發色變成了巧克力色，在陽光下偏淺褐，發絲單根在陽光下看起來是深橙色的，唯有左側有一縷純白的發絲，被衛洵捋到耳側。
而他的眼睛則變成了純黑，睫毛也變成了黑色，在雪白皮膚映襯下更顯得色澤深沉。
明明隻是改變了發色與瞳色，衛洵的氣質卻也瞬間變了。如果說之前他白發藍瞳，像是冰雪世界的精靈，看起來精致又脆弱，美的不似凡人，那現在褐發黑瞳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成熟冷鬱，尤其是被那雙深黑眼瞳鎖定後，更顯得不好接觸又危險。
而當衛洵‘啊’的張開嘴，露出尖尖虎牙時，整個人更添幾分桀驁野性。
“真不錯。”
衛洵對自己的審美很滿意，在旁邊出了許多主意（但基本沒有被采納）的狐崽也勉強挺滿意，玄狐是天狐之下資質最好的狐狸，衛洵選擇黑色在它眼裡也不錯。
尤其是衛洵最終聽從它的建議，添了一撮白發後，幼狐更是高興極了，蹭磨膩在衛洵身邊，一直嗷嗚嗷嗚小聲歡快地叫。
衛洵原本就想加撮白發，用‘雪貂’在其他時候是褐色，到冬天時候會變成全白，這樣一來，要是有一天他白發暴露，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甚至衛洵已經在思考，下個旅程要不要選個冷點的地方，讓發色能有機會變一變。人總會對第一印象更深刻，就如‘丙九’白色的頭發，恐怕與他深淵係的異化都被有心人牢牢記在。
而白色頭發是非常明顯的標誌，衛洵隻要在下場旅程是黑發黑眼，二者輕易便能分辨開。就算他接下來頭發慢慢向白色轉變，有先入為主的影響，人們的目光也不會過快到他的身上。
衛洵已經做好下場旅程，自己被全程‘直播’的準備了，準確地來說，這次的‘直播’，將會對他更有利。
他也想看看，與* * *簽訂的合同的作用。簽訂合同後，歸途旅隊的人出現在他眼裡會有光芒的提示，就像他發現王澎湃的異樣一樣，但這隻在旅程中起作用。
但合同都是雙向的，醉美湘西時衛洵一直在密切關注王澎湃的動向，確認他沒有對自己產生什麼不同的反應。
衛洵大約可以判定，身為導遊的自己，在旅程中，歸途旅隊的人是覺察不到異樣的。
那身為旅客呢？
衛洵想的透徹，做好了下個旅程，自已以‘旅客’身份，被歸途旅隊發現的準備。如果真是這樣，那一切就是* * *算計好的。
獎勵同理心的稱號，洞察衛洵追求刺激的本性，預料到他會選擇與‘旅客’共情，並以旅客的身份進入旅程。
然後順理成章，以旅客的身份，進入歸途旅隊。
這是* * *計算好的嗎？
走在彆人計劃好的道路上，一切按照彆人預料的發展，這種感覺其實並不算陌生，衛洵也不算討厭。
因為哥哥消失前，與哥哥一起生活的那段時間，衛洵的一切就都是被安排好的。他對父母的印象不深，對哥哥的記憶倒是更深刻。
哥哥聰明非凡，洞察人心，他很少說教，卻總能讓衛洵按照他的預期做出種種反應，就好像有神奇的力量，能操控人的思考與舉動一般，而且還不會讓人感到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