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藏北探秘(3)(2 / 2)

稱號隻能代表天賦,能不能活下來可不是隻靠天賦。他丁一也屠過不少隊,其中不乏有實力比他強大的旅客,卻都死在他的手下,導遊就是對旅程有絕對的掌控力,和他們相比衛洵又算得上什麼?

丁一甚至覺得可笑——為衛洵聲音在他心中響起時,自己竟然真的慌亂,甚至想使用那位大人賞的道具,強行殺掉衛洵。

這次丁一來帶旅程也是有任務的,如果能順利完成,說不定就能加入那幾個強大的導遊聯盟,每每想到這丁一心底就湧起無限的野望。他被衛洵踩了一腳,不算什麼,左右這隻是旅程剛開始罷了。

要是他真被一個新人旅客嚇得使用大人給的道具,殺了衛洵,那才是真的沒用,會被所有人恥笑!

丁一打了個哆嗦,剛才他起意想要使用道具殺掉衛洵時,莫名其妙腦後發涼,正因如此他冷靜下來,意識到新人旅客的強大,更是他展現的機會。

如此天賦出眾的新人旅客絕對少見,如果他丁一能用自己的手段,徹底馴服衛洵,好好折辱玩弄後,再交給那些大導遊們,絕對能得到更多大佬的賞識與看中。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合作可以,但我希望接下來你能聽我的命令’

丁一狡猾用心聲道,卻沒得到衛洵的回複,他一直注視著衛洵的神情——很好,衛洵應該無法聽到他的心聲。

也對,丁一就沒聽過所謂的血液控製,說不定衛洵隻是用特殊稱號的作用來恐嚇他吧。

天知道他竟然真差點被唬住。

“我是導遊,你要聽從我的指揮。”

丁一表麵上卻陰鬱的,非常不情願嘶聲道:“我可以讓你成為隊長。”

“好。”

衛洵笑了笑答應,十分有禮衝丁一頷首:“接下來旅程愉快。”

嗤,不愧什麼都不懂的新人,這麼好騙,一個隊長就糊弄住了。

丁一心裡笑開了花。旅隊長有什麼用,還不是他想讓誰當,誰就能當?不僅沒有實權不說,衛洵還會被隊裡的人與事絆住。

隊裡絕大部分是老人,卻要聽新人發號施令,十二天的生死旅程,他們能一直服氣?一直不起矛盾?不僅新人抱團,老人也會抱團,老人們一抱團完全就能架空衛洵這個隊長,到時候都是旅客,衛洵還能對他們出手?采取強製手段?

再者說你是隊長,你該走到最前麵,麵對危險,對不對?如果你退後了,你得不到他人信服。如果你此次都走在前頭,那正和丁一的意。麵對層出不窮的危險,就算鐵人也會疲憊,這種旅程裡的隊長哪是那麼好當得。

等到衛洵疲憊,甚至受傷,他再想對付,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愣著乾什麼,傻子嗎?還不來見過衛隊長?!”

丁一心裡意得誌滿,衝衛洵笑了笑,轉頭就對隊員們不耐嗬斥道:“是不是蠢豬,廢物?還站這浪費時間?!”

他丁一可不是什麼大心胸的人,這些人旁觀了他的窘境,卻沒一個人上來幫忙,早被丁一記在心裡,看旅客門的眼神狠得都像淬了毒。

老人們心裡一突,大家都不是笨人,知道自己怕是被丁一恨上了,心裡凜然,完全不敢在耽誤,齊聲道:

“衛隊長好!”

翡樂至和殷白桃他們見衛洵一轉攻勢,不僅壓服了丁一,還成為了隊長,更是興奮不已。翡樂至簡直覺得自己都不怕疼了,那句‘衛隊長’好喊得格外真誠大聲,倒是殷白桃心裡又是高興,又多了憂慮。

衛洵成為隊長,她當然是高興的,但看丁一和其他老旅客的表情,恐怕這隊長並不是什麼好事啊。

果然,下一刻丁一拖長聲音道:“旅客朋友們,我們現在就在文布南村。請往那邊看,視野的儘頭是否能看到一蔚藍如海的湖泊?那就是傳說中的雪山聖湖當惹雍錯,而聖湖南側的七座漆黑山峰,便是達爾果雪山。”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們明天要前往的景點是象雄王國遺址,而達爾果雪山與當惹雍錯便是古象雄文明的搖籃。來西藏旅遊,一定不能錯過繞山與繞湖,我相信如果能繞當惹雍錯一周,肯定會為我們明天的象雄之旅帶來好運。”

丁一笑眯眯望向衛洵,饒有深意:“衛隊長,你覺得呢?”

“丁導說的對。”

衛洵溫和笑道,脾氣很好,善解人意的模樣:“我也是第一次來到西藏,對傳說中的雪山聖湖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好。”

丁一敷衍道,他是在試探衛洵,也知道衛洵不會拒絕——以他展現出來的性格來說,既然談成了合作,衛洵會給他丁一麵子,比如正常的旅程安排,不會故意反對。

他就是要讓衛洵獨自去繞湖,一是分離他和其他旅客,不僅是這次,接下來,以後,丁一也會這樣做。

想想看,如果衛洵每次都獨自行動,那剩下的旅隊裡,自然而然會產生新的隱性領隊,衛洵無法再輕易掌控旅隊是其一。

這其二嘛,就是旅程本身自帶的危險。哪怕是看似簡單的一個繞湖,如果衛洵倏忽大意,恐怕也會陷入糟糕的困境。

繞湖更不是旅程景點,丁一根本不擔心衛洵會有什麼重大發現。

“那就麻煩衛隊長了。”

丁一假情假意客氣道:“天快黑了,我先帶其他人去搭帳篷。”

“誒,我們不

是一起去繞湖嗎?”

翡樂至下意識道,對丁一仍有敵意戒備,下意識站在衛洵身旁:“衛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樂至,你先去換衣服吧。”

衛洵安撫道:“高原感冒是致命的,你和殷白桃他們一起,我轉完湖就回來。”

“阿,阿嚏!那行。”

翡樂至打了個噴嚏,剛才事情太多,熱血沸騰的,現在回過神來,衛洵一說,他也是真覺得冷。而且翡樂至可不信丁一真能老實,那些冷漠的老人旅客們在他眼裡也不是什麼好人。再想到殷白桃和徐陽兩人一個是妹子,一個是盲眼小孩,唯有他是人高馬大的男人,翡樂至心裡保護欲起來,倒也不再執著跟著衛洵去了。

“我去了。”

衛洵轉頭,衝著那群老手旅客們道。他唇角仍是微笑的,卻不似對翡樂至他們那般溫暖,而是有股冷意,更顯強勢,簡短吩咐道:

“文布南村分為南村與北村,中間以溝壑隔開,兩邊記得都去。明天就要去象雄遺址,今天多收集信息,明白嗎。”

對翡樂至這些新人,重點在凝聚力,在感情,強勢命令隻會適得其反。但對已經會明哲保身,經曆過諸多旅程,真正明白導遊丁一可怕之處的老手旅客們來說,衛洵越是強勢,強大,反倒能壓製他們——如果他表現得溫和有禮,隻會讓人覺得好欺負,不靠譜。

一個真正溫和有禮的人,怎麼可能是導遊丁一的對手?

果然在衛洵如命令般的語氣下,老手旅客們反倒並沒有露出不服氣的表情,雖然沒有應答,一個個都是沉默,卻也把他話聽進心裡,部分人眸光閃爍。

這個新人……看起來真的不一樣。

或許跟著他真的能活?

“知道了,囉囉嗦嗦。”

之前敲車窗的鐵塔壯漢不耐煩道,卻是唯一一個應聲的:“南村北村都要查,都知道了,衛隊你趕緊去轉湖吧,彆轉完了天都黑了。”

“季鴻彩。”

衛洵頷首,之前丁一點名的時候,他就記住了所有人的名字。

衛洵不在乎這些老人怎樣站隊,在他眼裡新人旅客與老手旅客沒什麼區彆,隻要他們足夠識相,足夠老實就行。

反倒是季鴻彩,聽到自己名字從衛洵口中說出來時一愣,等衛洵轉身離開後,他撓了撓頭,嘟嘟囔囔:“文化人,嘿,還真挺討人稀罕。”

“老季,你少說幾句吧。”

與季鴻彩同一家庭的房宇航無奈道:“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咱們凡人啊。”

他壓低聲音:“你看丁導看你的眼神,嗯?”

“他就是個傻逼龜孫,被衛頭兒踩得跟狗似的,這才叫爽快。”

季鴻彩哼道,好在這次他放小了聲音,他是我行我素,主要是省的連帶著朋友都被丁一嫉恨上。

“走了,去調查村子了。”

江宏光提醒道:“彆落在後邊,太惹眼。”

老手旅客能活到現在,自有一番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出頭,不搶先,不掉隊,正正在中間最是安全。

等跟上大部隊,季鴻彩還心不在焉,他快走兩步,戳了戳房宇航的腰眼:“喂,老房,我怎麼覺得不對勁,你說那丁龜孫讓衛隊自己去轉湖,是不是耍操蛋呢,我看他不安好心眼。”

“嘶。”

房宇航被戳的差點跳起來,不善掃了季鴻彩一眼,警告道:“閉嘴,少說話。”

“你都能看出來,人家能看不出來?”

旁邊的江宏光輕嘲:“衛隊不是尋常人,和大部隊一起,說不準他還嫌麻煩。”

“獨自調查可能正和人家的意。”

* *

獨自調查正和衛洵心意!剛才製住丁一後,他暗自讓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那後來的匕首割脖子,血抹嘴唇,都是衛洵做戲給丁一在看。以後丁一就算防備,也隻是提防著不要讓自己的血再落到衛洵手上,而不會注意小小的金蚊。

金蚊子吸了丁一的血,他的那些惡意念頭就完全對衛洵展開了,瓦倫丁魔蚊就是好使。如果衛洵用魔蚊口器親自去吸血的話,他甚至能完全看透丁一的心理。

但衛洵嫌臟,金蚊子吸血已經夠用了。走在前往當惹雍錯的小路上,衛洵甚至天馬行空在想,等有機會他完全可以找機會去吸那頭雪豹的血——丁一點名,十五個旅客全都到位,但他提都沒提越野車後座雪豹,仿佛它不存在似的,反倒更讓衛洵疑心。

隻要吸了血,它究竟是真正的野生動物還是人,那就完全清楚了。

等走到湖邊一排白色的佛塔處,衛洵收回思緒,放緩了腳步。

當惹雍錯是雍仲苯教崇拜的最大聖湖,它與達爾果雪山的地位,與佛教所認為世界中心的岡仁波齊與瑪旁雍錯地位等同,湖畔是土黃色的砂石與非常稀疏的植被,能看到一條因積年累月踩踏而留下的湖邊小路。放眼望去湖麵平靜無波,看不到邊際,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倒映著藏北的藍天白雲。

這是繞湖者留下的痕跡,和佛教徒順時針繞山繞湖相反,苯教徒繞山繞湖是逆時針的。這次旅程的多個景點都涉及到苯教,恐怕丁一打的就是這主意——如果衛洵不知道這點,以順時針繞湖,說不定會引來麻煩與危險。

困難級旅程即便沒有靈異類鬼怪,也有它本身的難度與危險。

衛洵在湖邊站了站,回頭望去,從這個角度他已經看不到其他旅客與文布南村,風吹過褪色的經幡,靜謐非凡,仿佛這廣闊天地就隻剩下他與眼前的雪山聖湖。

沿著湖邊的小路,衛洵慢悠悠轉起湖來,卻是——順時針。

【他怎麼沿順時針繞湖啊,完了,這衛洵危險了!】

丁一直播間裡的觀眾很大一部分都在看衛洵分屏,期待著這位不得了的新人導遊又有什麼壯舉。看到這一幕,在彈幕上有人科普苯教與佛教繞湖區彆後,許多觀眾揪起了心。

【彆啊,應該逆時針繞啊!哎急死了,衛洵怎麼突然就拉跨了啊!】

【畢竟是新人旅客,丁一就憋著壞心眼,半點沒提醒苯教的事。誰知道要逆時針繞湖啊】

【早說了彆得罪導遊,彆得罪導遊,看看吧,得罪導遊一時爽,這衛洵馬上就得嘗到苦頭】

【行了,彆馬後炮了,衛洵還是太天真,不防備導遊,不過我覺得他這麼強,應該沒問題的】

【臥槽臥槽小心!快看衛洵身後!】

【我的媽衛洵危險!】

突然間彈幕多了起來,飛速刷過,一個個焦急提醒衛洵快跑或者趕快回頭,但衛洵看不到直播,仍在一步步,以自己的速度,順時針繞著湖。

周圍靜謐得可怕,沒有半點鳥獸蟲魚的聲響

,唯有衛洵踩在湖邊砂石地上時,那窸窣些微的聲響。

窸窣。

窸窣。

窸窣——

驀然間衛洵轉身向後,撞進了雙滿是血絲,充滿惡意的眼瞳中。

那黧黑粗獷的麵容幾乎與衛洵完全貼合,但之前卻沒有半點聲響。不知從何時起,這人竟悄無聲息,一步一步,緊跟在衛洵身後!

寒光閃爍,衛洵垂下眼,這寒光是對方手中鋒利無比的藏刀,上麵殘存著觸目驚心紅褐血漬!

“你、在、做、什、麼。”

他一字一句,聲音嘶啞怪異,雙眼死死盯著衛洵,似乎隻要他答錯一句,那藏刀便要斬下衛洵的頭顱!

危急關頭,衛洵卻是笑了。

真好,這正是他想要的危險!

醉美湘西,衛洵在抵達小龍義莊前,烏螺山上,擊退屍化飛狐,救了苗芳菲,從而得到了開辟新景點任務。

衛洵想試試——在前往象雄遺址前,當惹雍錯旁,如果救了危險中的旅客,會不會也能觸發任務。

旅客能不能觸發開辟新景點的任務?

這是危險,也是機遇!

脫離旅隊,獨自行動,正方便了衛洵。這件事衛洵獨自嘗試,他要的就是自己遇險,再自己救下自己!

遊走在驚險與刺激中,這就是他享受旅程的真諦。

隻見衛洵微微一笑,用藏語說了句話。下一刻,那手持尖刀,渾身煞氣的藏族男人竟然一愣。

衛洵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