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外麵的謠言應該不隻是謠言。
“哼，他想要的太多了。”
酆都烏隊冷哼一聲，他生性孤僻，獨飲獨酌，也沒怎麼參加討論。這時候卻開口道：“導遊跟旅隊長的聯結應該是純粹的，是正經的！”
“更何況他現在有衛洵了，就不該去招惹彆的人。”
“不會說話你就彆說話，大好的日子逼逼賴賴個啥。”
張星藏直接嗆他：“再說丙三和安隊怎麼就不純粹了？我看你是基眼看人基吧！”
“像我跟追夢，我們就算是戒指戴在無名指上，那也是鐵鐵的好兄弟！”
一聽張星藏把追夢人扯出來，烏隊就不說話了。就憑衣魚對追夢的崇拜信任，他也不可能說任何追夢的壞話。
“好了，安隊的人品，想必不用我多說。”
周希陽臉一板，嚴肅道：“不過是個幽靈君主的胡言亂語而已，哪還能當真了。”
“是啊，好不容易聚一聚，大家來喝酒。”
喻向陽沉穩端起酒杯，他旁邊的半命道人故意嗅了嗅酒味，誇張道：“哇，不得了不得了，竟然是猴兒酒。這次歸途可真是大出血了！”
氣氛很快再次炒熱，略過了這個話題。但話雖然這麼說，當大家不經意望向主桌那邊時，看到安雪鋒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心中還是覺得有點微妙。
再想到之前屠夫聯盟針對衛洵的綁架抓捕……嘶，這事還真是完全不能細想啊。
“真是的，你說說一個個大老爺們的，這麼八卦做什麼。”
半命道人跟喻向陽抱怨道：“反正安隊人品我是相信的！”
嗨，你們懂什麼，什麼一個兩個的，丙三和衛洵分明就是同一個人！
半命道人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是啊。”
喻向陽麵無表情道：“安隊但凡有點小心眼，那你現在就在麻袋裡了。”
“哼！”
半命道人冷哼一聲，不跟他計較。要真說的話，百曉生假扮白小天還騙他感情了呢！不過他能假扮這麼久，這事萬隊恐怕也知道。百曉生潛入嶗山，這裡麵肯定還有挺複雜的東西在。
“海報那邊的問題暫時無法解決。”
主桌那邊在一開始的歡快慶祝，揶揄調侃後，大家夥開始吃飯，但快結束的時候百曉生卻說起了正事。
鹿書橙暗地裡蹬了他一腳。
正吃飯呢不要說正事啊，太影響食欲了！
但隊長們難得有時間聚在一起，自然得趁機談點正事。
他們那邊在談，茅小樂這邊小聲給衛洵解釋：“他們說的是玄學的海報收集長廊。”
玄學作為老牌旅隊，一代代十年下來都沒什麼斷代的。他們收集的海報極多，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海報曆史博物館。
海報上各種人物，各種旅隊，東區西區的都有，每一代的最優秀旅客和導遊的海報，應有儘有。
但這海報曆史博物館不是誰都能進的，它並不對外開放，隻有隊長能進。
“這代玄學進去過的，隻有萬安貧和岑琴。”
岑琴作為曾經的這代玄學領軍人物，在老隊長陳誠還在的時候就進去過。萬安貧則是在成為隊長後進去的。
“前幾年有傳說是玄學的老隊員‘回來了’，看似是屠夫聯盟歪傳的，但也不是空穴來風。”
汪玉樹低聲道：“你知道的，每一個十年結束，那個十年所有的海報中的人物都會消失，隻剩下背景和文字。”
海報上的人物，來自於旅社在旅客與導遊綁定APP時，對他們身份信息的提取。
海報上人物消失，相當於旅社把他們的‘號’給消了。
為什麼會‘消號’？那當然是人不在了。
“下麵人不知道，但咱們都心知肚明。每十年的人最終都會在戰場上‘消失’。但消失的人去了哪裡？他們是不是死了？這種事沒個定論。”
汪玉樹喝了口酒，慢吞吞道：“那麼……如果有一天，海報上突然又出現了人的身影呢。”
人物消失的海報，再次出現了對方的身影？
這件事不能細想，稍微一想就覺得毛骨悚然。茅小樂皺了皺眉頭，他覺得這種事不該這麼早就和衛洵說。但汪玉樹聳了聳肩，現在已經不算早了，這個十年已經到了末尾，衛洵遲早得知道的。
“所以說，人真的回來了？”
果然，衛洵立時提起了興趣。
“沒有，隻是海報上出現了人的影子，很模糊。”
萬安貧聽到了他們的討論，溫和道：“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人。”
他這句話聽起來才更恐怖。
“無論是不是人，對我們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安雪鋒冷淡道。
海報上再出現身影，說明對方和旅社有了聯係，有回歸的可能。
那些老一代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們遇到了什麼，變成了什麼，回歸可不一定是好事。
而且這些人如果真的突然回歸，那隻能說明戰場那邊出了嚴重的問題。
當然，如果他們不再是人，而是變成了怪物，那情況隻會更糟糕。
“現在來看，情況不算糟糕。”
百曉生推了推眼鏡，理智道：“臨近年末慶典，海報虛影出現的頻率並沒有提升，反而有所下降。且出現過虛影的海報都集中在上個十年間，目前沒有更早海報出現虛影的案例。”
“海報虛影真正的問題說不定不在咱們這個十年，得在下個十年。”
王澎湃拍了拍肚皮，感歎道：“嘿，如果咱們也在戰場上沒了，要是有能回來的機會，那我肯定得回來看看樹兒你們的。”
“行啊，到時候後說不定我都當上副隊了。哈哈，到時候你得管我叫汪副隊。”
汪玉樹嘻嘻哈哈，他們這話題很快就過去了，卻被衛洵記在了心裡。
刀液還需要蘊養，今天出不了貨。等下午衛洵去巡視互助會線下駐地的時候，他佯作不經意的，問起了陰陽蝶。
“屠夫聯盟建成多久了？”
啊這，這不好吧！陰陽蝶心中瀑布汗，簡直有種揭下馬甲三次元見麵的感覺。
我現在是你的騎士忠誠啊，你，你就這麼問我屠夫聯盟的事，這合適嗎？！
有張星藏組織，有幾位騎士的‘竭誠相助’，今天下午的時候互助會線下已經建的有模有樣，就是還沒完全開放，能進來的隻有他們上層人物。
衛洵提前說了要去巡視場地，下午他到的時候，東區幾位騎士基本上都到了。
明天是互助會落地，改名叫‘互助聯盟’的日子，而且同時還要接待安雪鋒、靈媒和陰陽蝶，大家心裡其實都挺沒譜的。
兩位裁決者沒來，騎士卻來的七七八八。
張星藏，代號夢想；
鬱和慧，代號守護；
佟和歌，代號熱情；
陰陽蝶，代號忠誠；
蜂道人，代號公平。
除了美好黑寡婦沒來，衛洵還給魔鬼商人另留了個位置，這樣一來七名騎士算是齊活了。
衛洵其實覺得七名騎士有點少，人員上還沒到橫跨各個聯盟，各個旅隊的程度，而且他還準備把半命道人也給搞進來。
議員的數量也太少，無法充分挖掘大家氪金的潛力。
不過這倒不用擔心，等互助聯盟落地後，騎士的數量和議員的數量都能再增加。
大家這次見麵，其實都挺拘謹的。張星藏麵麵俱到，專門在旅社那裡定製了特彆的黑袍暫時作為統一服裝，省去了大家直接麵對麵的尷尬。
但黑袍不過是個體麵罷了，在這裡誰還不知道誰呢。反正陰陽蝶是非常有反派自覺，還挺緊張的，一來就很是低調，儘量裝壁花。
“屠夫聯盟是老牌聯盟，曆史能追溯到百年前。”
然而陰陽蝶沒立刻開口，蜂道人卻直接說了。感受到陰陽蝶的目光，蜂道人很是平靜。
他人都賣了，以後丙三就是他的直屬上司，誰還管過去的老蝴蝶呢。
百年，那應該也有海報長廊之類的東西吧。
不過蜂道人畢竟不是屠夫聯盟核心人物，知道的不多。而陰陽蝶還沒放開……相信明天會麵過後，他就能徹底放開了，衛洵倒是不急。他在張星藏帶領下仔細逛了一圈，最後挑地方把深淵鐘放了下去。
他自家節點裡有山神，又和* * *有關，是怎麼都不可能放過來的。乾脆隨便先放個深淵鐘鎮場子。
丙三這個舉動，倒是讓陰陽蝶感到了一些歸屬感。
就是如果能把深淵鐘擺在大堂就好了。
陰陽蝶不無遺憾的想。
這樣就和家的感覺一樣了。
而蜂道人看丙三沒有把深淵鐘擺在大堂，而是靠內的某處大殿中，也很滿意。
互助聯盟要有互助聯盟自己的樣子嘛，又不是屠夫聯盟的下屬組織，靠的太近可就沒意思了。
不過在衛洵心中，深淵鐘這個節點裡麵都是太陽精神汙染，中看不中用。
追夢人要是能把衣魚介紹進會就好了。
衛洵期待想到，今天上午中午不方便，等晚上他會以丙三身份和追夢人，衣魚他們單獨聚一聚。但在今天早上的時候衛洵就通過追夢人拿到了衣魚的聯絡號。
對丙三想去他深淵節點看看這事，衣魚直接答應了，還貼心告訴了他很多要點，讓丙三不要拘束，就當自己家一樣，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自從遇到你以後，追夢的氣色就越來越好了，人也開朗了很多】
衣魚是真心實意感謝他：【追夢是個好人，他應該活的更輕鬆更好的】
哎，既然衣魚說把深淵節點當自己家，那衛洵可不客氣了。他從追夢人那裡聽說衣魚正在脫離牧羊人聯盟，那正好，等他沒家了，互助聯盟完全可以成為衣魚新的家嘛！
帶著自己的深淵節點入駐新家這種事，衛洵覺得有很大商量空間。反正他跟魔蟲都很有緣，聽說衣魚也是魔蟲異化，當初在京郊殯宮的時候，能咬碎千家紙的魔蟲衣魚就是他借給追夢人的。
四舍五入，他衛洵和衣魚也是相恨見晚啊！
“花籃已經訂好了，特彆定製的虛擬橫幅、虛擬煙花、廣播，紅毯、落地禮金紅包雨，互助聯盟新的製服，徽章之類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
鬱和慧道，組織落地要準備的東西很多。而且明天必定會有無數目光聚焦互助會，無論東區還是西區，明天的互助聯盟都絕對是萬眾矚目的。
而最值得期待的一點，莫過於副會長丙三，他的聯結旅客安雪鋒，以及丙三‘哥家人’靈媒和陰陽蝶四人的會麵了。
衛洵既然把會麵辦在互助聯盟，想的就是打響名聲。這會麵當然不能悄無聲息，直接就進了聯盟裡。這太沒牌麵，也太小家子氣。
張星藏骨子裡就喜歡大場麵，也喜歡出風頭。丙三稍微跟他一說，兩人立刻一拍即合，今天上午見麵的時候張星藏時不時就看下手機，就是在處理這些東西。
“隻寫丙三，確定了？”
張星藏咂嘴：“不加個稱號什麼的？”
“不加了。”
衛洵搖頭笑道，悚途這個稱號他還沒把握好，隻能用一分半這種事目前也不好暴露，要得到關鍵時刻才行。
再者說有海報在，就算不加大家也知道他是誰。今天淩晨售賣海報的積分結算的時候，旅社提示都有點卡。三萬一張的海報，以旅社的人員數量，衛洵第一筆到賬就有五千萬積分！
而且這還隻是第一批到賬的積分，這海報最終真正能賣多少錢誰都說不清，可比薅議員羊毛快多了！
但五千萬積分看似多，真投入到互助聯盟駐地建設上就沒了半點水聲。導遊買地本來就貴，兩萬一平，配套的設施建設如果想要最精良款的還得再額外加錢。好在鬱和慧斥巨資（其實是從歸途倉庫拿的）買了百曉生型號的智能傀儡，在它精打細算的幫助下，張星藏把每一分積分都花在了刀刃上。
但宣傳這方麵，確實不能省。
然而意外總在人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到來。
“出事了。”
下午四點的時候，裁決者追夢人匆匆到來，帶給他們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一刻鐘前丙一丙二相繼失蹤，現在已經全都確認死亡！”
“你說什麼？！”
陰陽蝶豁然站起，丙一丙二可全都是屠夫導遊！短時間內他們兩人全都被殺，這絕對是早有預謀！
“好大的膽子。”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回到屠夫聯盟，以牙還牙。然而卻有人比他聲音還大。
“臥槽，你說什麼？”
張星藏震驚失聲：“丙一丙二全都被宰了？也，也就是說——”
“沒錯。”
追夢人嚴肅望向丙三，不……
“你現在是丙一了。”
他道。
“完蛋。”
聽到這消息後，張星藏像被誰踢了一腳似的，痛苦捂住臉，喃喃道：“還得修改……預算，不夠了啊。”
聽他這麼說，掌管財政大權的鬱和慧臉色也一下子變了。
是啊！那些條幅，廣播，立牌，花籃之類的東西，全都是特彆定製的！
上麵寫的可全都是丙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