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7. 黑虎煞 衛洵的新坐騎(1 / 2)

【……為仙搖財, 為仙聚寶……】

【……猛虎下山,為公獵天下財……

【為公,為仙——】

清越空靈, 如仙鶴於青天啼鳴的聲音反複響在吳震腦海中,蕩滌著他的靈魂, 如夏日被清涼溪水浸了滿身, 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意舒爽,讓人忍不住想仰天長嘯, 迎合那青天之上的悅耳聲響。

然而吳震卻隻是打了個寒噤, 咬緊牙關,喉結滑動卻始終沒有應和那聲音。

‘很多時候,一些聲音比真見了鬼還要可怕,尤其是這聲音直接出現在了你們腦海裡, 你們還覺得好聽’

階梯教室講台被撤下去, 桌椅也挪到一邊,拖過幾遍的地上放著幾個蒲團。一身藏藍色道袍的老道士坐在最前方的蒲團上, 手持拂塵侃侃而談。這是……天師洞的道長,對, 非常厲害的道長,他說不要去聽,不要去想,吳震一直記得,牢記……

渾渾噩噩間吳震隻覺得腦子很木, 像隔了層厚窗簾, 又有沉在噩夢中無法清醒時的失控感。過去種種訓練任務讓吳震意誌力遠超常人,他掙紮著始終沒有徹底放棄自我,努力回憶剛發生的事來轉移注意力。對, 他和戰友被兩個怪力可怕的黑衣人襲擊了,說到那兩個黑衣人——

【吼——!!!】

在想那兩個黑衣人時吳震清醒了一些,然而這似乎刺激到了那個一直在他腦海中的聲音。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虎嘯聲響起,震得吳震三魂丟了七魄,一時間徹底陷入控製,腦海中混亂一片,隻能‘看’到兩隻鬼氣森森的眼睛。

那是紙人的眼睛,它邪異怪誕,直勾勾注視著吳震,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從脊梁襲來,像是靈魂被拉入墳地,吳震恍惚間明白這是紙人在看他的生辰八字,但他為什麼能明白這些?是紙人中的汙染入侵了他的思想,入侵了他的靈魂!

糟糕!紙人吸滿汙染被侵蝕了!早在汙染即將到達臨界點時吳震就該收到紙人的警報,但吳震卻沒收到半點消息。不是國家發派下來的珍貴物品失效,是侵蝕二十七中的汙染太強!吳震的視野逐漸被這一雙越來越大的窟窿眼徹底占據,然後眼睜睜看著那仿佛聯通到一起的窟窿眼裡有什麼黑色的東西。

黑影的前半身出現在左邊的窟窿眼,後半身出現在右邊的窟窿眼,它在踱步,走動。斑斕花紋,額頭王字,好像,好像是一頭吊睛猛虎。吳震想起剛才幾乎要震碎他神魂的虎嘯,然後就發現這雙窟窿眼中藏著的老虎悄無聲息從窟窿中探出漆黑虎頭,一雙邪異可怖的銅鈴大眼距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不,不不,死亡的恐懼讓吳震靈魂戰栗。但對汙染來說他的死亡並不是結束,死亡的人將會成為汙染新的載體,這句話被特訓課老師講了一遍又一遍,深深刻入了吳震心中。他拚儘全力想要掙紮,渾身卻像是定住了一樣,根本無從掙紮,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漆黑猛虎從紙人眼窩中探出半個身子,緊接著從喉嚨向腹部一條線展開,如同一張活著的虎皮要往吳震靈魂上套。

比死亡更恐怖的黑暗已經將吳震徹底籠罩,但就在這一瞬間,黑暗中突然探進來巨大的,赤紅色如太陽般灼熱的手指!這手指似乎就在等黑虎徹底探出身子這一刻,穩準狠的一把捏住了黑虎後頸皮。和巨大的手指相比黑虎無比渺小,它似乎還有些疑惑迷茫,銅鈴大眼滴溜溜亂轉,但不等它有什麼動靜,這赤紅色的巨大手指直接把黑虎從吳震意識中拎了出去。

幾乎失去知覺的吳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最後一點本能讓他在神魂不被黑虎震懾後立刻做出反應,顧不得其他吳震強行掙紮著用這不知何時會再消逝的最後一絲清明,牙用力一咬,就要咬破了卡在齒後的膠囊——沒能咬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卡住了他的牙齒,隻聽窸窣一聲響,吳震齒後的膠囊輕易被取了出來。

完蛋了!

莫大的絕望將吳震籠罩,他再也無力掙紮,意識陷入一片漆黑中。在最後一瞬間,他隱約聽到遊大隊長有些緊張的聲音。

‘……他怎麼樣了?’

然後有一個聲音輕描淡寫道:‘沒事……睡著了而已……’,在他說話時隱約還能聽到嗷嗚嗷嗚的虎嘯聲。

怎麼可能是睡著了?他就要死了啊!遊大隊長被蒙騙了,這人肯定跟那隻詭異的黑虎是一夥的!

吳震悲憤想到,但他精神已經到了極限,隻能不甘心的陷入昏迷。

* *

“睡著了就好,隻是睡著了就好。”

醫務室外,遊子明翻了翻昏厥過去的吳震的眼皮,又並指壓在他頸側感受了下脈搏,終於鬆了口氣。隻是再一抬眼看到衛洵和甲二,恍惚隻覺得從人間到了不正常的世界,再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更覺得大腦發燙,要好好冷靜一下。

“嗷嗚——嗷嗚嗷嗚——”

“這膠囊裡麵裝的是離火符?有意思。”

虎叫聲中追夢人擰開從吳震齒後截留到手裡的膠囊,就看裡麵卷著一下張赤紅色的符紙,遇到空氣後立刻爆燃起來,火焰青紅相見,極為炙熱,燒得空氣都發出吱吱聲響。

“火克金,猛獸懼火,離火正克製肺中疫,也克製黑虎。”

追夢人道,這熊熊燃燒的符火還沒能燒到他手指就被一個半透明的氣泡罩住,被追夢人隨手一指,送到了吳震夢裡。

睡夢中的吳震不安皺起眉頭,他的夢裡燃起熊熊大火,而他自己仿佛變成了一根羊肉串,被搭在火上翻來覆去的燒烤,然而現在誰都沒心思關注脫離危險的吳震。

“紙人和膠囊都是青城山發下來的。”

遊子明反應很快:“他們比我們更早就知道蓉城內瘟疫源頭在趙公山,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