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吻刺 二川川 9989 字 7個月前

第7章

方慈在彆墅區門口等了一會兒。

十月份了,天越來越冷,保安亭值班的保安瞄了她好幾次,想過來問問需不需要幫忙叫車,但看她氣質泠然,麵上冷寂,心下幾番猶豫之後,正想上前,就見一輛邁巴赫拐下輔路,停在女孩身邊。

後座下來一個高大貴氣的年輕人,不由分說攥住她手腕,把她塞進車裡。

駕駛座的司機也忙下了車,接過行李,放進後備箱。

轉眼的功夫,那輛豪車便重新彙入了主路車流中。

方慈今兒穿著件腰間係帶的黑色長大衣,不知是不是怕冷,領子也豎了起來,茂密垂順的長發被風吹亂,幾縷落在頰邊。

她看起來真是冷著了,鼻尖都紅著。

自上了車,她就一直麵對著車窗外,沒有任何要開口的意思。

聞之宴手肘擱在另一邊窗框上,偏頭看她好一會兒,“……方慈。”

“抱歉,我現在不想說話。”

聞之宴本是打算今晚帶她去舊彆墅,行到中途,他改了主意,對李佑賢道,“回君度。”

她狀態很不對勁,或許不適合去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君度的大平層她好歹住過一晚了,應該好適應些。

進了住處的門,方慈徑直去了開放式廚房,打開冰箱拿出瓶冰水,往自己臉上一貼。

後腰倚靠著島台邊緣,就那麼低著腦袋,不動,也不吭聲。

餘光察覺到一團暗影停在了她麵前。

她沒抬頭,隻說,“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我到現在,連你的臉都沒看見,”聞之宴語氣平淡,“……出什麼事兒了嗎?”

方慈搖頭,“今晚,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兒住?你去彆的地方。”

聞之宴笑了聲,“我的住處,趕我走,誰給你的膽子?”

方慈就又不說話了。

聞之宴雙手插著口袋,低頭在島台和料理台間來回踱了幾步。

他好像有點煩躁,掏出包煙抖出一根兒,銜到唇間,頓了幾秒,又取下來。

半晌。

他忍不住了似的,轉過身,走回到方慈麵前,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抱到了島台上。

方慈終於抬起了頭,略睜大了眼看他。

她長得特彆,眉毛不是常見的大平眉,眉峰有一個恰到好處的高度,顯得有性格,又有點古典美。

那一雙淡色的瞳仁清亮無暇,總好似有種“現在地球在她麵前毀滅她都無波無瀾”的冷淡和漠然。

臉色幾乎有些慘白,唇倒是潤的,大概是一直抿著的緣故。

這幅模樣,讓聞之宴心裡又躁又難耐。

他雙手撐在她大腿外側,傾身壓近。

鼻息幾乎交纏,他低聲威脅,“再不說話,老子要親你了。”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毛線帽,帽簷壓在長眉之上,眼神一寸不錯地鎖著她,看起來很有攻擊性

好像是真的要親的意思。

方慈沒有過腦子,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力道不輕不重。

但絕不是心疼他而舍不得下手,應該是精神不好,沒什麼力氣。

聞之宴偏過頭笑了聲,點評道,“很好,來我這兒,還打我,”他轉過臉來,“方慈,你是頭一個。”

像是舉累了,方慈終於將礦泉水瓶從臉側移開。

聞之宴立刻察覺出了異常,她皮膚白,那一道五指印這時已經消了些,但依舊觸目驚心。

他捏住她下頜,冷聲,“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

方慈發了狠勁兒,意圖打開他的手。

聞之宴到底是怕再弄疼她,鬆了手。看她還是不想開口,他聲音帶著點躁怒,“說話。”

方慈冷冷抬眼,“我媽。”

礦泉水瓶留下些許潮濕的痕跡在她臉上,困住了幾縷碎發。

她眼神太漠然,襯得眸底那幾分脆弱的碎感像幻覺一般。

不可能有人被父母打了之後不覺得受傷。

聞之宴盯著她,“……那個家,彆回了,以後住我這兒。”

“為什麼打你?因為聯姻的事嗎?”

方慈從他的語氣中感覺到,如果她說是,那麼明天,方家和宋家就會齊齊破產。

她覺得這想法莫名好笑:天之驕子聞之宴,真的會為了她這麼做?

“……不是,”方慈口吻平淡,“和聯姻無關,隻是我惹她不高興了。”

聞之宴好似心中已有了主意,轉身從冰箱冷凍層拿出冰袋,掌心貼著,覆到她那側臉頰。

“其他的事我來處理,你隻要答應我,暫時彆回那個家了,成嗎?”

這下方慈真的笑了,“聞之宴,你跟我才認識幾天,這是要接管我的生活的意思嗎?”

“是。”

她本是出言諷刺,沒想到會得到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一時微微愣住。

過了片刻,她略歪頭,“……我長得那麼漂亮嗎?”

“是。”

“漂亮的人很多,”方慈不甚在意地說,“你一個一個帶到這裡來?一個一個去管?”

“老子隻管你。”

他眼裡沒有絲毫浮浪之色。

方慈笑了聲,唇角輕輕牽起,沒有愉悅,倒有些薄情。

她當然無意去深究他這話有幾分真心。

冰袋沁出絲絲密密的水珠,順著她臉頰滾落。

聞之宴垂眸仔細看著,不斷用指腹揩掉。

方慈好似在神遊,呆了半晌,突然說,“聞之宴,我想喝酒。”

這時,她眼裡的冷漠終於褪去了幾分,甚至有些帶著空茫的稚氣。

這個大平層,好似成了她的避難所。

聞之宴低眼看著她,眸底浮現似有若無的笑意,“……乖乖女,從今天開始叛逆了?”

“給我拿一瓶,你冰箱裡不有

很多嗎?”

“不給,”聞之宴拒絕,他眼神沉了幾分,“……不要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喝酒。”

“要等心情好才能喝?”方慈無甚所謂地笑笑,“那大概我這輩子都沒機會喝酒了。”

“不會的。”

這話語氣篤定,聽起來像承諾。

聞之宴把半融化的冰袋扔掉,說,“洗澡睡吧,明早幾點的課?我派人送你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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