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不說,就那麼靜靜地看她,半闔的眼眸眸底是瀲灩的欲。
方慈做了幾秒心理建設,手扶著他的肩,傾身吻他。
在她壓下來的時候,聞之宴就閉上眼,略仰下頜,微張唇迎上。
沒有唇瓣與唇瓣相碰的試探,直接就是舌尖勾到了舌尖,然後離開,都深吸了一口氣,再度碰上,便是舌與舌的廝磨,卷著在彼此口腔內又深又重地磨過。
方慈不由嗚了聲,下意識抬手,捏住了他耳朵,胡亂地摩挲。
吻愈來愈重,她身形不穩,幾要跌到他身上,慌亂中手要抓什麼,往下一落,卻觸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隔著兩層布料都能感受到那溫度,她觸電般縮回手。
這時候,聞之宴略退後,輕輕笑了聲,慢悠悠地說,“……嘛呢,你跟它不熟?”
豈止是熟。
這世界上,除了他,也就隻有她了解它長什麼樣。
方慈聽不得這種話,默了默,道,“……也沒有特彆熟。”
她還沒敢仔細看過。
可這話一說出來,她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聞之宴眸色又暗了幾分,意味莫名牽起一邊唇角,“……懂了。”
方慈辯解,“不是那個意思。
”
話語無力又蒼白。
聞之宴隻是笑,也沒再多說。
從化妝間出來,沒待多大會兒,他就起了身,牽著方慈說要回家。
有人大概是覺得主人都走了,待著也沒勁,後腳跟著離開。
二樓包廂逐漸空了,李佑賢獨自在吧台前坐了會兒,稍微清醒了一下,才起身扣好西裝外套扣子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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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巧月趕到夜店的時候,正逢上大部隊散場。
展成亦和薑糖站在路邊,明顯是在等她。
她穿著一襲綠色露背吊帶長裙,外麵披著件人造皮草,烏發紅唇,下車往那兒門口一站,很有那股盛氣淩人大小姐的勁兒。
“糖糖,這兒散啦?咱們換個地方續攤兒?”
“好啊。”
展成亦抬腕看了下表,說,“我跟你們一起吧,要不然不安全。”
三個人站在一起,正在商量去哪兒,這時候,李佑賢推開窄門出來了。
即使是從夜店這樣的地方出來,他身上也絲毫不見淩亂,上到發絲眼鏡,下到西褲皮鞋,都一絲不苟。
筆挺、嚴實。
陳巧月看到他,本是想馬上移開目光,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似的,竟沒能移開。
李佑賢也停下腳步看著她。
展成亦和薑糖都知道他倆那點事兒,默默交換一個眼神,很有眼力見兒地走開了。
李佑賢慢慢走過來。
陳巧月先發製人,哼了聲,頗傲氣地說,“我今兒可沒喝酒。”
李佑賢默了默,用那一貫冷靜的嗓子,淡淡地道,“……去哪兒?我送你。”
“用不著。”她抽抽鼻子,“你喝酒啦?”
“嗯。”
陳巧月上下看他。
即便喝了酒,他也很體麵,完全看不出異樣。
她最喜歡他這幅樣子,也最討厭他這幅樣子,永遠平靜永遠克己。
她抱臂眨眨眼,“……要帶我走嗎?”
“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說。
早在問出這句話之前,陳巧月就知道他會如此回答,也不惱,倒有幾分好整以暇,甚至是笑著,說,“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咯,過了今晚,我不會再見你了。”
李佑賢低眼看著她,喉結滾了滾,“我喝了酒,不要激我。”
“喝了酒,你對我也依然是不為所動。”
她說,話語暗含譏諷,“李佑賢,不跟已婚女人搞在一起是你的某種底線嗎?”
“……你這麼覺得?”
他意味莫名。
“事實擺在我眼前。”
李佑賢給司機打了通電話,車子很快開過來。
他打開後車門,平靜地說,“陳巧月,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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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雲霄路,聞之宴在一樓喝醒酒湯,方慈直接去了二樓主臥。
手撐著島台換衣服時,
聽到靠近的腳步聲,還沒來得及回頭,整個人就被他從後擁住。
他一手虎口鉗住她下頜,迫使她偏過臉來,他則低頸去吻她。
全身都被他擁著,撐在島台上的手也被他摁住,骨節似有若無地摩擦。
吻了不大會兒,方慈便被他抓著後頸摁到島台上。
動作間有一絲不講理的粗魯。
她幾乎難以置信,下意識要回頭,他單手撐在她兩側,另一手墊在她小腹前,說,“熟悉一下。”
算不上掠奪,隻一下一下磨過。
這滋味卻更難忍受。
方慈幾乎要哭,“……我要起來。”
聞之宴撈過她的腰,讓她坐在島台上。
終於給了個痛快。
他有一點醉意,變得更加霸道不容商量,她怎麼小聲表達抗議也沒用,他說,“叫我。”
方慈不甘不願叫了聲他的名字。
動作猛烈了一下,他淡淡地說,“不乖,這時候還叫全名?”
酒精磨過的嗓子,有點低啞。
她簡直欲哭無淚。
還能叫什麼。
“叫老公。”
完全叫不出口。
方慈攀住他肩背,小聲跟他打商量,“……彆的行不行?”
聞之宴不置可否,隻低眼看著她,眸深似海。
她揪著他耳朵,湊上來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叫他一聲,阿宴哥哥。
聞之宴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麻了一瞬。
胸膛上下起伏,他指腹揉了揉她的唇,笑說一句,“……你真是會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