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逾患有嚴重的臉盲症,既然臉盲,找的又是什麼替身?”
劇本裡從未提過傅逾臉盲症的事,但係統疑惑片刻,解釋道:“我明白了,這是火葬場的慣用套路,必須要有一個設定解釋攻的渣,這樣後麵才方便洗白,這分明很火葬場。”
“那這麼重要的點,劇本裡不該提都沒提。”
莫霰又拿出另一份文件——當初傅逾和蘇明瓷的合同。
他把合同留給係統,自己則打開傅逾的私人電腦電腦。
傅逾是傅老爺子遺落在外的公子,找回後不久,傅老爺子撒手人寰,公司落到傅逾手上。
彼時傅逾專業知識薄弱,剛入商界,又有臉盲症,需要一個陪他出席各種場合的夥伴,於是看上了十八線還背負債務的蘇明瓷,因為蘇明瓷背景簡單,耳垂下還有塊形狀特殊的胎記,憑借這塊胎記,他可以在人群中準確認出蘇明瓷。
所以年少的傅逾和蘇明瓷簽下了一份各方麵都不專業的合同。
甲方傅逾與乙方蘇明瓷自願簽訂合同,甲方幫助乙方一次性清楚債務、為乙方提供每年五十萬元酬勞、並提供xx路xx號一樓為暫住地,乙方為甲方提供商業夥伴服務。
係統:“就是因為這份合同才開啟了蘇明瓷悲慘感情史。”
莫霰搖頭:“是因為這份合同,開啟了傅逾的悲慘人生,你認為他還有什麼需要火葬場的地方?”
係統:“傅逾對蘇明瓷很冷漠,比如蘇明瓷生病了要一個人抗。”
莫霰:“他們是合同關係,乙方生病了關甲方什麼事,甲方沒問責乙方生病耽誤項目都是善良。”
係統:“比如蘇明瓷車禍給傅逾打電話,傅逾不接……”
莫霰:“傅逾這麼大的公司,平日裡肯定不少會議要開,接不到電話也很正常,何況出車禍不打給120,打給甲方,這是撞到了腦子?”
無論
感情還是身體,傅逾與蘇明瓷都沒有親密接觸,所謂的冷漠和火葬場,都是蘇明瓷的一廂情願。
係統似懂非懂:“原來蘇明瓷是自戀的表演型人格。”
莫霰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掠過,屏幕顯示出一份又一份文件,他的速度甚至超過了係統。
“蘇明瓷不隻是自戀,還壞。他和傅逾的死對頭,也就是攻二出自同一個孤兒院,這幾年數次把長泉娛樂的機密泄露給攻二。
“三年前傅逾出了場車禍,自那以後風波不斷,做的決策哪怕沒有錯誤,也會遭遇各種意外,其中甚至包括雷擊、地震、泥石流。
“每次傅逾稍有起色,蘇明瓷都會泄露公司機密,在傅逾倒黴的同時,他扶搖直上,成為娛樂圈一線流量小生。”
“蘇明瓷在偷傅逾的氣運!”係統立刻明白莫霰的意思,在內置空間展開掃描,“但是莫先生,我沒有掃描到蘇明瓷有係統、金手指,或者重生的跡象。”
莫霰很滿意係統的反應:“他沒有金手指之類的東西,但是他肯定能發現,隻要傅逾倒黴,他就有好日子過。”
係統還有最後的不解:“按您所說,傅逾不喜歡蘇明瓷,為什麼後來會追妻。”
莫霰:“蘇明瓷曾出賣過傅逾公司機密,而這些痕跡都被遮蓋,沒有人幫忙是做不到的。傅逾沒談過戀愛,性格偏向不通風月的‘老古董’,他蘇明瓷同住一個屋簷下多年,養條狗都有感情,如果身邊的人刻意引導這種感情呢?”
愛最易生恨。
蘇明瓷最開始也許是真的喜歡傅逾,但傅逾的冷漠讓他心生怨憎,認為自己被辜負,當他發現可以偷走傅逾的氣運,出於恨,出於前程,他開始對傅逾下手。
可傅逾不知道。
傅逾分手後誤解自己的感情,對蘇明瓷展開追求,傳統的性格使得他最大限度承擔起對愛人的責任,滿足愛人一切要求,哪怕蘇明瓷冷臉也以為是愛人的小性子,要慣著。
蘇明瓷受了腿傷,他把工作都搬回家,好方便照顧,握慣簽字筆的手拿起鍋鏟,學習製作從未聽過的營養餐,嚴肅著張臉給蘇明瓷講笑話,每天隻睡四五個小時。
公司在攻二等人的打擊下陷入困境,他賣車賣房子,從未虧待過、也從未把壓力給過蘇明瓷。
但蘇明瓷給了他致命一擊,在他被車追尾住院時,蘇明瓷趁他病要他命,把公司機密文件偷給了攻二。
傅逾不是沒想過為什麼對家公司可以精準打擊長泉娛樂,可他沒有懷疑過蘇明瓷。
所以蘇明瓷被私生綁架,破舊廉租房燃起熊熊大火,傅逾仍然像最忠誠的騎士,毅然衝進火海。
他大麵積燒傷,英俊容顏變得可怖,喉嚨隻能發出嘶啞音節,又沒錢治療,成為一個人見人怕的怪物。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傅逾仍堅信,好日子是人過出來的,他以前幫助過的朋友願意給他支持,讓他從頭再來。
然而在他掛斷朋友電話後第二天,有人告訴他,蘇明瓷燒壞了眼睛,急需一對新的替換。
病床上,他接到蘇明瓷的電話。
一向堅強的愛人難掩哭腔:“傅逾,我看不見了。”
狼狽落魄的傅逾捐出了自己的眼睛,就此銷聲匿跡。
莫霰推導完整個故事,合上了筆記本。
攻二那麼偏激,怎麼肯讓蘇明瓷用傅逾的眼,那雙僅剩完好的眼睛,多半被丟進了垃圾桶。
而傅逾一個看不見的廢人,又能活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