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2)

太子嬪 薑久久 8044 字 7個月前

麼簡單。

百姓都在遲疑、觀望,因這些年不伐有人入京稱帝,但皆如曇花一現,那些應召入宮的女子大半未能躲過戰爭的齒輪,成為紛爭的獻祭品。

是以那年選召宮女,幾乎無人報名入宮。

還是李文簡提出給入宮的宮女賞五貫賞錢。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昭蘅便是芸芸勇夫中的一員。

片刻後,他問:“那日,她為何會在清涼殿?”

“那天她在禦膳房。”牧歸歎了口氣:“她那天被抽調到禦膳房幫忙,因為沒人通知她晚膳後可以離開,所以她等到快散席了亥時兩刻才離開禦膳房。禦膳房到東宮,走得快的話兩刻鐘能到,但那天梅妃宮裡的宮女藍卉和羽林衛的侍衛在興業殿外私會,時辰正是她從禦膳房出來那會兒。”

李文簡沉默地看著平靜的水麵。

興業殿是禦膳房回東宮最近的路,她怕撞破宮女和侍衛私會,所以特意繞開,剛好錯過宮門下鑰的時辰。清涼殿與興業殿相背,荒廢已久,她走投無路之際便想去清涼殿對付一夜。

“所以你說,她是無辜的?”

牧歸猶豫片刻:“她沒有動機,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機會。”

一個浣衣處的宮女,根本不可能靠近他,更無可能悄無聲息往他酒中下藥。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冒著送命的風險給他下媚藥,卻在得逞的第二天趁他虛弱敲暈他離開?

冥思苦想幾個月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下毒的,另有其人。

天還沒有亮,安胥之便起了,練過一套拳後,帶著半乾的汗水歡喜趕往李文簡所住的雁山居。

安胥之從小就很崇拜這位表叔,他隻比自己年長五六歲,但他的穩重和聰慧讓他自慚形穢。他對李文簡既有如兄長的依賴,也有如父輩的敬重。

剛一進院子,安胥之便看到牧歸闊步從屋裡走了出來,行色匆匆似乎要去做什麼事。

“秦侍衛怎麼這麼早就來了?”他詫異地問。

“今天有北地要緊公文,特意呈閱給殿下。”牧歸解釋。

安胥之訝然:“他……這麼早就起身了嗎?”

牧歸道:“殿下每日雷打不動寅時起。”

安胥之見怪不怪,幼年時他便有此習慣,無論雨雪風霜,每日寅時起床,練了武便去靜安小築溫習功課。

彼時曾祖父時常以他為例訓誡族中子弟要勤思善學,勵能篤行。

安胥之自認足夠勤奮刻苦,卻仍比不過,心裡生出慚愧。

這大約便是,有的人比你厲害,還比你勤奮。

李文簡望向院內,晨曦的微光還很柔和,旭日未升,隻東邊的天際有幾絲未破的雲彩,少年站在院裡和牧歸攀談什麼。

他喚道:“阿臨。”

安胥之應道:“來了。”

小跑進屋內,看到李文簡坐在桌案前

翻看書冊的身影,手邊赫然是已經批閱完的公文,心中羞愧更甚。

殿下在他這個年紀已經獨自帶人前往北方,憑借鐵血手腕收複戎族趁中原大亂侵占的二十四座城池。

他不費一兵一卒便收複失地,在東籬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反觀自己……

“和牧歸說什麼?”

安胥之回過神來,急忙走到李文簡身邊,恭敬道:“沒說什麼,就寒暄了幾句。”

他見李文簡手裡拿著一本書,又道:“上次你給我的《江南地誌》已經看完了。”

“可有收獲?”李文簡又翻了一頁書。

安胥之抿了抿唇道:“當年先帝推翻戾帝,前朝餘孽無憂太子南下江南,在徽州稱帝。受到江南士族的擁護,無憂太子在江南做了十年皇帝。九年前魏湛將軍領軍攻克南朝叛軍,無憂太子自儘而亡。江南士族受到重創,但這些士族在江南多年,名望樹立多年,勢力頗大,雖然臣服於陛下。但殿下對他們,仍不放心。”

李文簡這才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安胥之。

他費心栽培他,一是因為他和安氏的淵源,二是因他卻有幾分才能,稍加雕琢便是塊璞玉,第三個原因……是因他心中有愧。

當初他一時疏漏,害得安胥之落入刺客手中,救回來之後,他驚恐過度,患上了失語症。

整整五年沒有開口說過半個字。

從那之後,他一刻不離地將他帶在身邊。

受封為太子移居東宮,他也為他留了一席之地,允他自由出入宮闈。

他原想著,若安胥之一輩子不開口說話,他就養他一輩子。

思及令人不悅的過往,李文簡沉默片刻,方才繼續道:“江南士族盤踞江南多年,當初擁立無憂太子做傀儡皇帝,坐擁富庶江南,我不信他們甘心將無邊財富拱手相讓,還是讓給一個屠夫的子孫。所以,我不放心。”

“東籬建國不久,根基尚淺,但我絕不會坐視不理,任由江南士族繼續興風作浪。這次你和葉太傅南下,既是巡鹽,也是做我的先鋒軍,以後江南藍圖如何繪製,但看你這次能帶回什麼有用的訊息?明白了嗎?”

安胥之聞言不禁正色起來,由他三兩句話勾動心湖潮湧、血液翻騰,似乎馬上便能吟鞭打馬,成就一番大事業。他誠懇道:“定不辱使命。”

李文簡收回視線,繼續看閱手中的書。

安胥之看了看他認真研讀的模樣,想了想,將心中原本想說的話壓了下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