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本上短短的幾句話其中卻包含了多少人的血淚。
連丞相都折了進去,當時又有多少人被世家打擊報複?
當時的樓時巍還不是攝政,世家沒動他大概率是因為大雍需要一個能征善戰的將領,把人殺了大雍也有覆滅的危險。
所以這些人沒動樓時巍卻暗中將支持他的人全部搞死。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誰敢說自己一點錯誤沒犯過?尤其是地位越高,就越容易不遵守律法。
一直沒說話的薛輕舟開口說道:“好了,阿霽心裡有點數就行,大王對你寄予厚望,你自己也要小心行事才
好。”
韓星霽忽然問道:“那魏靜來的小女兒如今在什麼地方?被救出來了嗎?”
“她因父罪入教坊司哪裡是輕易能救的,
嶸煥彆無他法隻能讓她假死脫身,
換了一個身份找了個遠離是非的地方安置下來再暗中資助,前些年已經嫁人生子了。”
韓星霽惆悵地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隻是等薛輕舟和薛翼不在的時候又去找舒雲來問道:“魏丞相的生平可還有記載?”
舒雲來搖了搖頭:“沒有,世家那些人恨不得他從來沒存在過,將他所有的檔案全部銷毀,不過……嶸煥那裡或許會有,你問這個做什麼?”
韓星霽目光堅定說道:“我要為他寫傳記。”
舒雲來略一愣:“什麼?”
韓星霽認真說道:“史書上不曾記載過他的生平,史官也是世家出身而且是世代記史,跳過他太正常了,可這樣一個人不該淹沒在曆史之中,他是英雄。”
當時作為丞相的魏靜來若是慫了,選擇站在世家那邊,樓時巍想要辦科考隻怕是步履維艱,甚至一二十年都未必能夠成功,而沒有新鮮血液注入的大雍會繼續死氣沉沉,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強國給滅了。
舒雲來有些遲疑:“你想寫可以,隻是要小心,嶸煥也曾讓人寫過放置在了史館,可後來史館著火,把那份傳記給燒了。”
韓星霽聽後無明業火直冒:“他們怎麼敢!”
“他們有什麼不敢?當初先帝都不敢得罪他們,你想想吧。”
韓星霽抿了抿唇說道:“沒關係,我可以回去之後寫,或者是讓人幫忙。”
他冷笑了一聲:“這些人越是害怕魏靜來名留青史,我就越要讓後世知道他做了什麼,世家就等著千百年後繼續被釘在恥辱柱上罵吧!”
他說完轉頭就走,舒雲來跟在他後麵問道:“你去哪裡?”
韓星霽擺擺手說道:“我去攝政王府!”
舒雲來大聲說道:“大王應當在宮裡輪值,你去也見不到他。”
韓星霽回頭說了一句:“大王給了我令牌,他不在的時候我也可以出入書閣。”
舒雲來站在原地看著韓星霽遠去的背影有些發怔,其實魏靜來相關並不一定需要韓星霽來處理,隻是將他的故事傳揚出去的話,任何一個穿越者都可以做到,畢竟隻要記住相關文字等回去之後整理寫出來就行。
在此之前,她沒有想過這些,哪怕有憤怒有感慨,卻也沒想過這些,於她而言那是過去的事情,沒人會為過去的事情耗費那麼多精力。
就在舒雲來發呆的時候,韓星霽已經迅速到了攝政王府。
讓人意外的是回來的樓時巍居然也並沒有入宮去輪值,在聽聞韓星霽又跑過來之後便把人喊到了書房問道:“又怎麼了?”
這小孩平日裡看到攝政王府恨不得繞路走,哪怕把他喊過來也一副不情願地模樣,很少主動過來,難道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韓星霽小聲問道:“大王,你這裡有魏丞相的履曆嗎?”
原本低頭處理政務的樓時巍筆下一頓,抬頭時表情已經變得十分嚴肅,甚至還透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你問誰?”
韓星霽大著膽子說道:“魏丞相魏靜來。”
樓時巍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筆問道:“你問他做什麼?”
韓星霽認真說道:“屬下想給他寫傳記。”
樓時巍倏然看向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韓星霽挺直了身板說道:“屬下知道,屬下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樓時巍盯著他看了半晌,眼神中帶著少有的審視,大部分人在他這樣的目光下都會退縮,結果這小兔崽子竟然還敢跟他對視。
樓時巍收回目光輕歎一聲說道:“你不要沾染這些,對你沒好處。”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便是寫了,又能如何?”
普天之下,唯有攝政王府還能保留魏靜來的最後一點痕跡,但凡出了攝政王府就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消失無蹤。
韓星霽聽了之後微微一怔,他忽然意識到就算強大如樓時巍,也是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抿嘴說道:“魏丞相值得名傳千古。”
樓時巍看著眼前的少年溫聲說道:“是的,他值得,但卻不值得為此搭進去更多人性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