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霽笑著說道:“那倒不是,是奏疏。”
韓子韶聽後雙眼放光問道:“奏疏?”
韓星霽說道“是,大王這一病許多事務都耽擱了下來便覺得之前處理奏疏是因為情況特殊,咳,你懂,現在也該讓陛下試著接觸這些了。”
韓子韶沒想過這麼快就能接觸朝政,隻是心心念念的東西突然送到他手邊,他竟然有些暈暈乎乎,不由得有些遲疑:“這……朕真的可以嗎?”
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萬一做不好……會不會被廢啊。
當皇帝是很開心,可壓力也不是一般的大,尤其是他前麵還有一個前車之鑒。
韓星霽低聲說道:“陛下不必擔心,臣這幾日協助大王將奏疏分出來了一些,攝政王如今正在病中,那麼多奏疏肯定批不完,臣便建議利用這些奏疏給陛下練手。”
他說這些的時候著實有些彆扭,總覺得好像是在邀功一樣。
然而這是樓時巍指點他讓他說的。
韓星霽倒也聽話,哪怕彆扭也說了出來。
韓子韶頓時心生感動,握住韓星霽的手說道:“還是先生想著朕。”
不重要的奏疏也沒關係隻要能接觸朝政,一點點慢慢來,之前韓曉就是太著急想要掌權,結果頻出昏招,到最後丟了皇位不說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韓星霽小聲提醒道:“陛下慢慢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讓朝中大臣對您有信心。”
韓子韶也明白,韓曉實在是太作了,作到大臣們對於他們這些藩王之子都產生了懷疑。
他用力點頭說道:“朕曉得了。”
韓星霽這才放心說道:“陛下以後會越來越好的,此外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陛下定奪。”
韓子韶正沉浸在能夠接觸政務的激動之中,聽後十分痛快說道:“先生有什麼便儘管說來。”
韓星霽聽了之後停頓了一瞬,心說他這輩分真夠亂的,按親戚輩分是韓子韶的侄子,按身份又是他的老師,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心裡一邊吐槽一邊說道:“此事也不大,是南陽郡王。”
“南陽郡王?”韓子韶愣了一瞬。
韓星霽點了點頭:“對,南陽郡王近些時日頗有些不好過,他雖是廢帝的胞弟,但並未作惡,年齡還小,陛下不如把他收為己用,正好也彰顯陛下仁慈,安定群臣之心。”
韓星霽這麼說都不能說是暗示,簡直是明示了。
韓曉雖然失敗,但身邊也不是一點人都沒有的,有一些並沒有被牽連的人從韓曉被廢開始就心驚膽戰,等到韓子韶上位就更是連覺都睡不著了。
韓子韶倒是沒打算跟他們較真,他剛登基不好立刻大肆清洗,更何況他現在眼界更寬廣了,何必在意那些小人物?
如果韓星霽沒提起韓子勉,他幾乎都忘了這件事情。
他連忙點頭說道:“多謝先生提醒。”
他說完之後也有點不好意思,這些事情
還要靠比他年紀小的韓星霽來提醒,他這個皇帝的確當的不合格。
韓星霽本來也就是找個借口想讓韓子勉過的好一點,此時看韓子韶一臉反思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虛。
他輕咳一聲說道:“宮中快下鑰了,臣不宜久留,先行告退。”
韓子韶隨口說道:“太晚也不必回去了,宮中又不是沒有你住的地方。”
韓星霽連忙說道:“臣好多天沒回家,阿爹阿娘都已經等急了,阿弟也等著我回去給他講故事呢。”
韓子韶羨慕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兄弟感情真好。”
這話讓韓星霽不知道怎麼接,他隱隱記得韓子韶跟家裡的兄長關係好像是不太好。
韓子韶跟韓子善一樣身為世子頭上卻有一個庶出的大哥,但不同的是韓子善的大哥對他很好,甚至因為擔心弟弟在京中無依無靠而親自跟了過來,處處照顧韓子善的生活,還給他發零花錢。
韓子善的兄長經商能力也很強,想來也是因為從小長在嫡母身邊耳濡目染的緣故。
韓子韶顯然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他那個庶出的大哥一直對自己庶出的身份不甘心,也想爭一爭世子之位,便處處努力用功想要壓韓子韶一頭,結果卻處處不如韓子韶,整個人越發扭曲起來。
現在韓子韶的確不是武寧王世子了,人家變成了皇帝,那位就算當上了世子恐怕也不會很高興。
韓星霽想著這些嘴上卻打著哈哈說道:“阿爹阿娘都忙,二郎也不能沒人管,我就多帶了他一段日子,小孩子誰跟他玩的多他就親近誰嘛。”
韓子韶倒是也沒再說什麼,隻是開口吩咐人去他庫房拿東西——都是給韓星霽的賞賜。
沒有韓星霽趁機幫忙,他應該沒這麼快就能接觸朝政,也一時想不到安撫民心,隻是他登基的時候對韓星霽太過優待,現在總不能再升爵位,隻好給點物質上的賞賜。
韓星霽自然是要推辭的,然而韓子韶一揮手十分大氣說道:“朕賞的樂安伯接著就是。”
韓星霽也隻好接了下來,盤算了一下一輛車……好像裝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