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遊戲音效隻是一驚一乍的話,那麼循環神曲簡直是魔音汙染。
後世的神曲肯定是不符合時下審美的,但是神曲之所以能成為神曲是因為曲調簡單朗朗上口,聽一遍就能記住然後在大腦裡無限循環。
大司農在聽了一天的神曲之後,腦袋瓜子嗡嗡的,感覺腦袋裡裝的已經不是腦子而是漿糊了。
恍恍惚惚到了下值的時間,魔音穿耳終於暫停,結果他聽到了一個比魔鬼更可怕的聲音笑嘻嘻說道:“大司農,明天我再來找你玩啊。”
還來啊?!
大司農一口氣沒提上來,隻能一臉滄桑地看著年輕人遠走的背影。
接下來的時間,就連吃飯時的絲竹都不悅耳了,但凡有一個音調跟神曲一樣他都不由自主的腦內循環那些曲調,簡直跟入魔了一樣!
大司農越老越倔,一挽袖子打算跟著小家夥扛上了。
反正那首歌雖然一開始聽著不怎麼好聽,聽習慣了也就那樣。
他這一輩子風風雨雨什麼事情沒有經曆過?值房內吵的跟菜市場一樣都沒耽誤他讀書,怎麼可能這點挫折都經受不了?
可問題是神曲千千萬,韓星霽怎麼可能就隻放一首呢?
前一天循環A,第二天循環B,第三天……等到第三天大司農終於堅持不住了。
他一臉滄桑說道:“停停停,這份文書拿走趕緊滾。”
韓星霽立刻暫停了音樂,把隔音耳塞從耳朵裡拿下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這個隔音耳塞乃是組織出品,比普通的好用的多,所以雖然值房裡有兩個人,但真正經受魔音穿耳的也就大司農一個罷了。
他走過去拿起文書看了一眼,然後又放回去說道:“彆等下次了,我之前報上來的預算都給批了吧。”
大司農隻好跟他擺事實講道理:“不能這麼來,朝廷的錢也是有限的,不能一口氣都給你,下次你來再給就是了。”
韓星霽說道:“我也沒一口氣全要啊,我要的是今年的預算,唔,不對,你信譽不好,要不我回頭做個預算你把所有錢都給我吧,要不然明年你不給了怎麼辦?”
大司農哭笑不得:“彆胡鬨,哪兒有這樣的?行了行了,今年的先給你,今年就不能要了啊。”
韓星霽又說道:“那明年的預算我年底算出來你再給我?”
大司農現在隻想把這個小魔星送走,連連點頭說道:“可以。”
反正年底的事情年底再說吧。
結果韓星霽從旁邊拽了一張紙過來說道:“我不信,你立字據!”
大司農:……
他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對方作勢又要播放音樂,大司農當場投降:“行行行,我給你字據。”
韓星霽被他坑多了也沒放鬆,拿筆刷刷刷寫了幾l句話,意思就是明年預算一定要一個子不少地給他,不能推諉。
大司農已經沒了脾氣,拿過那張字條還
笑著說了句:“你這筆字倒是深得攝政王真傳。”
韓星霽立刻得意說道:“那是,大王親自寫了字帖讓我臨摹來著。”
這要是還寫不好他就跳河算了。
大司農蓋了印章之後,這件事情就結束了。
看著年輕人抱著文書迅速跑走生怕他後悔的身影,大司農笑了笑,繼而咂咂嘴,值房突然安靜了下來還怪彆扭的。
韓星霽用了三天的時間就從大司農手裡拿到錢的消息瞬間傳遍前朝。
一時之間許多官員都用景仰的目光看著韓星霽,尤其是兵部那邊。
誰不知道大司農是鐵公雞啊,想從他那裡要錢真是太難了,大司農人老成精,學富五車,論經驗一般人搞不過他,論文化也說不過他,對於底下負責辦事跑腿的小官來說真是太難了。
彆說辦事跑腿的小官,就連六部尚書都很少有人能在大司農手下討得好處。
隻不過大司農這麼摳門還能執掌這麼多年大雍錢袋子也是有原因的,他很清楚什麼事情著急什麼事情沒那麼著急,真正著急的事情撥款從來不遲疑。
內閣現在的撥款之所以會拖一拖主要是春耕過去了,大部分糧種測試培養都要放到明年再說。
至於那些夏秋季節能種植的蔬菜或者水果一類的東西,坦白說不那麼重要。
對於大雍來說,讓天下百姓都吃飽肚子才是最主要的,水果和蔬菜是錦上添花的經濟作物,早一點晚一點也沒關係。
所以大司農很想等明年再給內閣撥款,朝中很多人也清楚這件事情,所以他們都在等著看韓星霽的好戲。
想看看這小孩兒什麼時候忍不住去告狀——不管是跟皇帝告狀還是跟攝政王告狀甚至是跟太後告狀,反正人家後台夠硬。
結果萬萬沒想到還沒等到告狀,大司農自己先受不了了。
大司農的值房是在皇城之內的,這裡麵隻有三省六部的主要官員及其副官才會在這裡上班,而且每一個部門都有自己獨立的小院落,主官的值房也比較寬敞。
韓星霽在放歌的時候音量掌握的還行,至少沒讓彆人聽到。
於是所有人都在好奇韓星霽到底用了什麼方法讓大司農退了一步。
倒是沒人懷疑他賄賂大司農,畢竟沒必要啊,要錢也是為了公家的事情又不是為了私事,何必自己掏腰包賄賂呢?
就連樓時巍都沒忍住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韓星霽仰頭看著他不高興說道:“怎麼都覺得是我做了什麼,難道就不能是我的誠心感動了大司農,讓他意識到了農業的重要性主動讓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