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都親自下懿旨,皇帝和攝政王都點頭同意了,哪兒還有彆人反對的份兒?
然而比起他來,大宗伯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皇帝的婚事自然是要由禮部來處理的,或者說是禮部和宗正外加宮內的一應部門一同處理。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上一次立男後還是在兩百多
年前啊!
自太·祖之後再沒有人立過男後,當然男妃是有的▂_[(,隻是後位上必然是太子生母。
現在天子要立男後,那麼……太子呢?怎麼辦?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應的規章製度可能到現在都不合適了,所以他們要重新商量。
大宗伯想了半天,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過問天子。
比如說皇後要給予什麼樣的待遇,既然是男後,那麼要住在哪一座宮殿呢?
萬一以後天子又納妃,男後跟女子同在一片宮殿也不合適,可皇後自然是要住在中宮的,這也很麻煩。
大宗伯小心翼翼的遞了一份奏疏上去詢問,三省那邊攔都沒攔。
到現在大家還不知道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攝政王看起來倒是一如往昔。
哦,也不算,這些時日攝政王臉上的笑意明顯增多,倒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意思。
皇帝陛下……皇帝陛下看起來好像也很開心的樣子,在朝會上偶爾也會跟攝政王眉來眼去,倒不像是單純的為了政權考量。
那麼這樁婚事就更值得慎重對待了,萬一哪裡做的不好惹皇帝不開心,大宗伯隻怕要挨罵。
大宗伯的奏疏遞上來的時候,韓星霽跟樓時巍正在一起處理政務。
攝政王殿下照舊是每天都不留下,但為了增加相處時間,禦書房裡也多了他一張書案。
原本韓星霽是想讓那張書案放在禦案旁邊的,反正禦書房有足夠的地方。
然而樓時巍以不美觀為由拒絕了,他十分淡定說道:“便是不能坐在陛下身邊,也沒人能看輕於我。”
他並不追求什麼地位名聲之類的,在往前十幾年,他的地位和名聲已經都積累的差不多了。
哪怕此時他坐在下麵也沒人會看輕他。
韓星霽見他堅持也就無所謂。
在見到大宗伯的奏疏之後他便抬頭說道:“阿巍,看看這個。”
韓星霽身邊的小宦官剛要接過來送到攝政王那裡去,就看到攝政王已經起身走了過來。
他從韓星霽手裡接過奏疏的時候還順便暗搓搓的摸了一把皇帝的手。
韓星霽手一頓,忍不住瞪了樓時巍一眼。
自從心意相通之後,兩個人相處跟之前看上去似乎沒什麼差彆,但細節之處又全是差彆。
比如說攝政王時不時就要製造一點肢體接觸。
坦白講,到了這個程度,兩個人就算是摟摟抱抱或者發生點什麼,韓星霽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問題,大麵積的肢體接觸並不會讓他害羞什麼的。
畢竟誰不饞攝政王的身子呢。
可樓時巍偏偏時不時搞這些小動作,勾的人心癢,抬頭看去的時候卻隻能看到他一本正經的側臉,仿佛什麼都沒做過一樣。
好幾次韓星霽沒忍住湊了過去,然後就被樓時巍按在懷裡好一通親吻。
他跟樓時巍談話那天本以為自己才是那個釣魚的人,現在卻發現自己大概
是被釣的那個。
不過皇帝陛下用自己的毅力忍住了摸回去的衝動,隻是問道:“看完了嗎?”
攝政王心裡略有些遺憾,不過他在禦書房多少還是收斂一些的,便隻是問道:“陛下怎麼想?”
韓星霽看著他說道:“問我乾什麼?看你要怎麼辦啊?我又不懂這些。”
禮儀上的積累不夠是他的缺陷,他也沒隱瞞過,反正……滿朝文武也沒指望他能成一個禮學大家不是。
樓時巍想了想說道:“那我們一步一步商量來。”
好在有太·祖當年婚製可以參考,他們倒也可以看看。
隻是當年太·祖立男後跟當時的婚姻其實是根據前朝迎娶皇後的各種規章製度給改過來的,更改的地方甚至並不多,跟男女成親也沒什麼區彆。
韓星霽以前不知道這方麵的事情,他對曆史的學習還沒詳細到這個份兒上,此時見了“參考”忍不住說道:“太·祖真是太辜負臨王了。”
雖然當了許多年的皇後,但是到最後那位大雍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皇後卻並不是以皇後禮節下葬的,而是有了自己的單獨王墓。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後來兩個人感情出現了什麼問題,又或者單純隻是感情淡了,不過,太·祖留下血脈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著兩個人或許有了什麼分歧。
韓星霽沒有過多猜測,隻是替那位臨王有些不值。
好歹是跟著太·祖一起打天下過來的,帶兵打仗,出謀劃策他都做過,後來史學家研究的時候甚至說但凡臨王有心,皇位還說不好是誰的。
很可能就是因為臨王對太·祖一往情深,所以甘願讓賢。
太·祖跟人家成親甚至連應有的尊重都不給,直接把人家當成女子一樣娶進來。
韓星霽不曾看輕女子,但是在這個社會女子地位低是無可爭論的事實。
把那樣一位能人定位成後宮就很離譜。
樓時巍倒是沒有評價隻是說了一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韓星霽扭頭看他問道:“若是大宗伯把大婚流程弄成這樣你也願意嗎?”
樓時巍那雙一貫清冷地雙眼變得深邃又深情,他含笑說道:“為什麼不願意?能與你成婚,怎麼樣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