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確實相當不中聽,一開口便是勸誡,說了一些諸如您怎麼能夠這麼區彆對待,明明是一件很好的大功德,可卻刻意撇下儒家,實在是顯得您太過於小心眼,然後又說了些儒家有多麼多麼好,在很多方麵確實要優於黃老之說。
至此,白聖總算能理解原身為什麼很不待見這個侄子了,明知道自己不喜歡儒家,還偏偏過來搞什麼忠言逆耳。
誰稀罕他的所謂忠言啊。
“你說哀家小心眼也好,說哀家這麼做功德不全也罷,反正這事哀家不同意,哀家願意不歧視,一視同仁的將紙墨筆硯賣給儒家,已經算最大仁慈了。
你們可不要得寸進尺。”
白聖也懶得跟他講道理,大家派係不同,沒必要,白聖不可能改變自己支持黃老之學的態度,她侄子竇嬰也不可能改變自身的立場,那還有啥好談的?
“太皇太後,您又何必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如今陛下無疑是親近儒家的。
您可以阻擋儒家一時,但不可能阻擋儒家一輩子,阻擋儒家千百年,這天下未來終究是陛下說了算,您說呢!”
這話竇嬰說的可謂相當露骨。
無疑就是覺得白聖不可能活過建元帝,等白聖一死,現在做的這些努力掙紮都是無用功,還不如早早妥協結束。
聽到這,白聖心情很差的冷哼道:
“可笑,這天下誰還有儒家做的絕啊?如果哀家沒記錯的話,前段時間董仲舒不剛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嗎?
當年黃老之學再怎麼鼎盛的時候。
也從來沒想過罷黜百家。
不還是給了你們儒家生存空間,甚至於給你們空間給的太大,讓你們近些年發展壯大起來,還生出了這般野心。
也就勝在如今其餘百家勢弱,墨家更是都快滅絕了,若是放在戰國年間。
你看他董仲舒會不會被活撕了!”
“哀家做的這點事算什麼?”
“另外,他董仲舒不是還提出要搞什麼春秋決獄嗎,倒是打的好算盤啊!
以春秋經典去裁判犯人罪行。
春秋是你們儒家的書,甚至於就連注釋也是你們儒家自己內部的注釋,說一句話語權,或者說解釋權全在你們儒家手裡毫不過分,你們是真當哀家看不出來,這是想要借此奪司法解釋權嗎!
天人三策,劉徹那小子看到的是君權神授,看到的是天子源自天意垂青。
但哀家看到的是儒家野心。
看到的是妄圖以天象控製君王。
甚至於更進一步,說不定往後天象的解釋權都要淪落到你們儒家的手裡。
長此以往,真讓你們發展下去。
這天下就不是君王的天下。
是你們儒家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