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落月山莊(4)(1 / 2)

“我……”

江雪寒還沒來得及說話, 對麵的人就嗬嗬冷笑起來。

“玉壺春的人?還是個美人啊!怎麼,這就是你對那病秧子忠心耿耿像條狗的原因?不光喂飽了你上麵的嘴,還喂飽了你……”

後麵的語言, 因為太不和諧而被自動屏蔽。

“你怎麼敢……!”

江雪寒勃然大怒, 手已經按上了劍柄。但出於不知名的緣故,他滿臉的憤怒卻也滿臉的壓抑, 竟是遲遲沒動。

商挽琴卻沒什麼顧慮。

她想也沒想,當即穿過身去,抽手就給了對麵兩巴掌。巴掌打得重,扇出清脆的響,打得對麵原地轉一圈才跌坐在地,好半天沒出聲。

商挽琴倒是驚訝了。她本以為能讓江雪寒顧忌的人, 多少是個高手,可怎麼感覺……還挺菜?

她這才看清那人的模樣:年約四十,穿得很講究,蓄著一看就知道必須每日精修的小山羊胡須。

這人已經被她扇出兩個巴掌印,不過仔細看去,他長得和江雪寒還有點像?

那人暈了好一會兒, 才怒視過來:“你係什麼東西……敢打鵝, 你知道我係誰!?”

商挽琴撇嘴:“我不知道你是誰, 我隻知道你這臭嘴都被扇腫了,還忍不住嗶嗶嗶呢!”

“你……!”

這時候,不遠處又呼啦啦衝來幾個人, 將地上的中年男人團團圍住。

見此情景, 商挽琴抱起地上的砂罐就溜。溜了幾步,她側頭看江雪寒沒動,還一臉怔愣, 就伸手抓住他。

“不走等著被糾纏啊!小人隻會浪費你的口水和時間懂不懂——走啦!”

她拽著江雪寒就跑。

芝麻糖看他們一眼,突然頭一埋,用時空之力開了個小門,對準地上的中年男人狠狠一啄!

接著,它也愉快地飛走了。

留下一聲淒厲的“嗷”,在原地久久回蕩。

……

商挽琴抓著江雪寒,一路悶頭衝。

等徹底聽不見那些吵嚷,她才停下腳步。

抬頭一看,見距離他們住的院子不遠了,她就將砂罐往江雪寒懷裡一塞:“好了,快去送藥,表兄必須按時吃藥的!”

江雪寒接過砂罐,卻沒動。他垂著頭,碎發遮住眼睛。

“你……”

他猶豫好一會兒,才低聲問:“你不問問?”

“彆人的傷心事有什麼好問的。”商挽琴不在意道,“再說,多半是你什麼煩人的奇葩親戚唄?好啦好啦,隻要表兄不在意、玉壺春其他人不在意,你就也不用在意什麼,忘了他們吧。”

江雪寒抬起頭。

他深深看她一眼,默默地、重重地點頭,一步步離開了。

走了好幾步了,他才含糊地說一聲:“對不起,害你被中傷……”

商挽琴心想,說那麼多乾嘛呀,說多了容易處成真朋友,而朋友越多就弱點越多、麻煩越多,所以千萬彆來和她交朋友。

於是,她扭過頭,假裝沒聽見,溜溜達達地走了。

她還想多在落月山莊逛逛,看能不能想起更多劇情、碰見更多可以拉攏的角色,好為自己增添籌碼呢。

商挽琴走得很愉快,毫不留戀。

江雪寒卻回過頭,看了那背影好一會兒,才快步離開。

他抱著砂罐,走進院子裡。本想先去分出一碗藥,再送到門主房間,沒想到一進院子,就見那青年坐在院牆邊,正緩緩擦拭佩劍。

院牆開滿迎春花,是熱烈的春天氣息。但這熱烈改變不了那青年的滿身清寒;他垂眸坐在那裡,將春日坐成了寂靜的深冬。

江雪寒忽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明媚太盛的事物,的確和門主不搭。還是溫柔安靜的花朵,才能最好地陪襯他。難怪,無論商姑娘怎麼追著門主,門主都不接受……

他不明白這個念頭意味著什麼,隻這麼一想,也就算了。

他清清嗓子:“門主,我煎好藥回來了。”

“……嗯。”

門主答得有些晚,仿佛心不在焉。他抬起頭,目光在門口的方向停留了好一會兒,似乎在等待什麼。

但他沒有等到。最終,他隻是微微一笑,神情親切溫柔,又帶著清冷的距離感。

“好,一直都辛苦你了,雪寒。”他露出關切的神色,“這一次,我看江家那些人也來了,他們如果為難你,你要和我說。”

江雪寒不無感激地點頭。

然而,他並沒有說出剛才的事。剛才的事隻是一個小小的、並不重要的插曲,不值得讓門主費心。

江雪寒是這麼想的。

但朦朦朧朧,他知道自己之所以隱瞞,還有另一個原因:

——那個人拉著他,在春色明麗的小徑上飛奔,背影如鹿輕快,仿佛能擺脫一切煩惱。

這樣的記憶,他莫名不願分享。

*

商挽琴逛了一大圈,除了熟悉了落月山莊的地形之外,沒有彆的收獲。

她其實有些想結識皇太女。原著裡,這位著墨不多,但同人圈根據種種蛛絲馬跡,一致認為這是個厲害人物。

她不知道這種推測是真是假,但必須考慮到,假如“李憑風遇刺”這件事無法避免,那皇太女就是新的結盟對象。

可惜,她雖然找到了李家叔侄住的院子,卻被告知太女身體欠安,正在休息。

磨蹭到中午,就是落月山莊定下的宴會。

據說,這場宴會要一直持續到日落之後。

因為是正式場合,商挽琴也帶了一套麻煩的衣裙(其實是小姨提前給她準備好、塞進行李的),她得先回去換衣服。

踏進院門的時候,她還有點心虛,先探個腦袋進去,左右看看、確定沒人,才放心地溜回房間。

卻不知道,在一扇緊閉的窗戶後,有人無聲地歎了口氣,放下始終看不進去的書本。他笑了笑,像是無奈,又像是自嘲。

商挽琴拖出行李,把衣裙和首飾盒翻出來,結果發現衣裙給壓得有點皺巴巴的。她昨天到的時候,就應該把它拿出來掛著,但她給忘了。

有點手忙腳亂地搞了一會兒,她才把衣裙壓平一些、一層層套在身上。

深綠和金色為主的束身長裙,用了飄逸的腰帶和披帛,她對著屋裡的銅鏡照了照,突然覺得有點奇怪:明明隻是換了一套衣服,但鏡子裡的人就陌生起來。

首飾不多,幸好脖子上本來就掛了一條瓔珞,在金綠的刺繡映襯下,水晶琉璃愈發璀璨,連中間金燦燦的長命鎖也不顯得很奇怪了。

她沒打耳洞,就從首飾盒裡翻出一條手鏈。剩下一些頭飾,她就有點苦惱了:兩輩子都沒學過梳頭的手藝啊。

她解開長發,嘗試用發簪綰起來,但幾次都失敗了。

奮鬥了好久,時間不停流逝,而進度依然是零。

這時候,響起了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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