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2 / 2)

有弟子走過來,伸手想來拿骨牌。商挽琴走路有點搖搖晃晃,但她看過去一眼,抽著嘴角笑了一下,對方竟悚然一驚,噔噔往後退了兩步。

沒有人再來攔她,也沒有人再出聲說什麼。商挽琴往祭壇走,手裡沒有刀,腳步也很虛弱。然而,當她越走越近,兩側的弟子情不自禁都後退兩步,連祭壇上的大人們也隱蔽地做出防禦的姿態。

商挽琴更加笑了。

“現在我們有兩個祭品了。”她抓起胸前掛著的骨牌,晃了晃,“還有召喚九鼎的骨牌。大人們,我們該開心啊。”

似乎被她一語驚醒,大人物們才回過神來,尷尬地收起防禦姿態,又強撐著教訓她一頓。都是些不值得聽入耳的屁話。

那總是昏昏欲睡的占命師也蘇醒過來,抬頭說:“他是這裡最念著你的人。”

商挽琴還是笑,說:“什麼屁話。”

占命師沒有生氣,反而也笑起來。

“好了!”

教主一跺手杖,威嚴道:“鬼羽,將骨牌拿上來。”

這時候,已經有弟子抬回了吞天的屍體。那個生前無限風光、任意妄為的男人,死後卻任由人搬弄,還給重重扔在祭壇邊上。

商挽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她從頸上取下骨牌,抓在手裡,邁步踏上祭壇的台階。走了兩步,她停下來,轉身環顧四周,她看見無數的惡鬼和無數的屍體,她的身後還立著這個組織中最強大的幾名惡鬼,而他們決意要創造出更強大的惡鬼。更彆說山下還有許許多多的蘭因會弟子,以及遠方那些與蘭因會“神交已久”的人們。

吞天已經死了,屍體就在她腳邊不遠。鬼青也死了,她甚至沒能親口問出那個問題,也沒有能夠護住他。殺死一隻惡鬼,還有數十隻,數百隻,數千隻……她一個人又能殺死多少惡鬼呢?

這個世界便是如此蒼茫,蒼茫得令人絕望。

她緊緊握住骨牌。她希望自己有傳說中移山倒海的能力,可以踏平這片蒼茫,但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類擁有那樣的力量,她也不行,而她已經竭儘全力。那是非人的力量,隻有非人才能擁有。

她的目光再次掠過喬逢雪。

“鬼羽!”

她長久的沉寂引起了某些不安,大人物們再次出聲,命令她獻上骨牌。

商挽琴回過頭,繼續走。

無數目光傾注在她身上,也傾注在那塊骨牌上。隨著骨牌越來越靠近祭壇,人人都愈發屏息凝神,卻又忍不住迸出一聲粗重的喘息。

商挽琴走上祭壇第二層,也走到教主麵前。

她再次回過頭,看了祭壇下方一眼,神情有些恍惚。她覺得自己在等什麼,卻又不是很肯定自己能夠等來。於是她回過身,緩慢後撤一步,膝蓋一點點屈起,眼看就要跪下。

麵具背後,大人們一個個都情不自禁翹起了嘴角。

四周蘭因會的弟子們,也在此時紛紛跪下。他們雙手交叉、大拇指內扣,齊聲誦道:

“殺生成聖,早悟蘭因!”

“殺生成聖,早悟蘭因!”

“殺生成聖,早悟蘭因!”

商挽琴的膝蓋,幾乎已經觸碰到了地麵。

然後,不動了。

她的視野裡,出現了許多鮮紅的噴泉。她抬起眼,遲鈍了片刻,才發現那是一道道噴射出的血液。

祭壇上,同時亮起了兩道陣法。一道陣法在地,線條呈現淡紅的色彩;一道陣法在上,是青綠的光芒。

地上的陣法,線條飄逸柔美,似蘭草搖曳,卻又暗藏殺機,每一道閃光都是縱橫的劍氣,它們由下而上,似無數小劍齊發,頃刻間砍掉了大人物們的雙手。斷腕處,劍氣裹著鮮血繼續向上飛揚,就形成了道道鮮紅的“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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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陣法,線條端莊古樸,帶著草木的清新之意,藤蔓一般伸展出來,緊緊勒住了大人物們的咽喉,雖然暫時不能取其性命,卻叫他們不能說出一個字。

雙手,是用來掐動法決的。

咽喉,振動發聲,是用以念出口訣的。

當雙手被砍、咽喉被扼,一時之間,這些大人物們沒有一個人能夠發動反擊,甚至不能……引動子母蠱?

也就是說……

商挽琴站起來,克製住想去摸一摸後腦勺的衝動。她聽見無數呼喊,轉頭便看見許許多多的火光。那火光不同於慘白的鬼火,是溫暖的、搖曳的、烈烈燃燒的,是人間的火焰,而那些呼喊也是人間的呼喊。

——“這些屍體……!怎會有如此慘事!”

——“誅殺首惡!”

——“今日便徹底剿滅蘭因會!”

——“蘭因會狗賊聽好,投降不殺!”

商挽琴現在實則已虛弱至極。她本來就在坐忘穀中連戰十二時辰,今夜又一場惡戰,身心俱疲,隻靠著一把補氣藥丸強撐著。

現在她望著那片混戰,茫然一瞬後便是了然。心裡一鬆,她身體就晃了晃,眼看就要往台階下方倒去。

她沒有真的摔倒,因為有人接住了她。

她聽見鳥類撲扇翅膀的聲音和著急的“啾啾”聲,聽見有很多人在大喊“門主”,也有蘭因會的人在喊她“鬼羽”,還有熟悉的聲音尖叫著喊她“商挽琴”或者“挽琴”,明明是同一個聲音,那語氣卻大相徑庭,讓人絕不會錯認。

她感到自己被人抱起,退向一邊,而兵刃和法術掀起的風吹起她的衣袖,猛烈地奔向她離去的地方。那裡還有一場惡戰,畢竟是蘭因會的大人們,哪怕被偷襲重傷,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認輸。

商挽琴抬起手,抓住那個人的衣襟。

“鬼青的屍體……”她念出這幾個字,腦海中也仿佛終於明白了某個事實,禁不住鼻腔一酸,“收好他的身體,埋在後山,和、和他姐姐一起……”

“我知道。”

那個人抱著她,緊緊的,卻又不敢太緊。他一手摟著她,一手撫著她的麵頰,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

商挽琴喃喃道:“鬼青……不,他根本不叫鬼青,可我甚至沒有問過他的名字,喬逢雪,我連他真正叫什麼都不知道……”

她說著說著,深吸一口氣,咽下那一點嗚咽。

他不斷應著,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麵頰。

商挽琴的呼吸變得急促。緊繃多日後,她終於能夠釋放些許壓力,不再從方方麵麵偽裝自己

。她緊緊抓著他的衣襟,一會兒轉頭去看看外麵的戰況,努力分辨她認識的那些人,一會兒又抬頭看他。

他正在操控不遠處的戰局,一柄軟玉劍和著萬千風雪,與旁人一起,壓製著蘭因會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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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戰鬥的間隙,他總會看來一眼,目光寧靜又專注,確認她無事之後,他才會收回目光。戰場上交織著慘白與橙紅的光,一半映得他麵容慘淡,一半映得他氣血豐潤,讓人忽而擔憂,忽而放心。

商挽琴慢慢思索著今晚發生的事。

“我……你……”

她嘗試了好幾次,終於問出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辦到的?他們的手,還有……”

“血。”喬逢雪沉聲說,“山頂祭壇是陣眼,我以血為引,慢慢壓製住本來的陣法,又構造劍陣。至於另一道陣法,那是青萍真人的手筆。”

不遠處,一道青綠靈光衝天而起,小小炸開如花,好似聽見他們的說話,特意來打一聲招呼。

原來真人也來了。商挽琴一怔,神情一軟。

她靠在喬逢雪心口,片刻後才說:“很費力吧?難怪你一直沒動靜……我還以為是我想錯了,你根本沒有多餘的準備,隻是這麼莽莽撞撞闖進來,再丟了劍投降。”

“我不會。”他頓了頓,“我也知道,你知道我不會。”

商挽琴笑了一下:“萬一我不知道?萬一我就那麼,為了自保,將骨牌交上去……”

“我相信你。”他說,語氣沒有任何變化,“音音,我早已決定,會信你到底。”

商挽琴目光顫了顫:“哪怕我要殺你?”

“哪怕你要殺我。”他說。

商挽琴沉默片刻,又說:“芝麻糖一直在給我傳遞你的消息,所以我大概知道……”

“我猜到了。”他說,聲音平靜依舊。

商挽琴又沉默一會兒,忽然失笑:“你什麼都知道,我好像什麼都不必解釋了。我原本以為,我隻能成為你眼中的騙子、惡人,哪怕我僥幸活下來,或許也不會再得你信任,但……”

軟玉劍彈出輕響,輕柔地回到他袖中。他放下手,搖頭,語氣變得鄭重,鄭重到多了一絲奇異。

“音音,你我之間,從不必多說。”

他聲音裡又帶了些咳嗽的氣音。戰鬥一旦結束,他就重回那略帶疲色的蒼白神態,除了過分俊秀的容貌之外,他和路邊一名病弱書生也沒有多大的區彆。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人……

商挽琴鬆開手,在他的支撐下站起來。她再次環顧四周,發現山頂祭壇的局勢已經徹底改變,所有穿黑衣、戴白色麵具的蘭因會弟子,或死或降,而祭壇上的大人們也同樣如此。青萍真人正在和占命師說著什麼,他們竟然認識,而且青萍真人好像非常憤怒。商挽琴想,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她再次確認了一遍局勢,問:“山下呢?”

喬逢雪說:“就是處理好山下,再能來這山上。”

商挽

琴又說:“好像不止玉壺春的人。”

喬逢雪說:“主要是以大周皇室的名義,趙芳棣這回出了大力。”

商挽琴想起趙芳棣原本的命運,有點滿意地點點頭。她想了想,半開玩笑道:“我呢?我這個叛徒……”

“你不是叛徒。”他緊握住她的手,“你是為了我、為了大義,忍辱負重、深入敵人內部,與皇室裡應外合的功臣。”

“真是好話賴話都讓我們給說了。”商挽琴嘀咕著,默然片刻,忽然道,“我更情願將這名頭給鬼青。”

喬逢雪沒說話,隻是看一眼四周。他心想,那孩子手裡沾了這許多無辜人的鮮血,怕是死了才鬆口氣,也根本不會想要這名不副實的名頭。名頭這種東西,向來是留給活人才有用,而他更自私一些,隻想儘力留給她一個人。

商挽琴不再說話。她是真的累,說這一會兒就想再歇一歇。她依偎在喬逢雪身上,看他處理局勢;芝麻糖跟在她身邊,跟一會兒,自己去盤旋一會兒,儘情吸收鬼氣。這陰森森的山頂祭壇,現在成了食鬼鳥最好的食堂。

一直到後半夜,整個戰場才算收拾乾淨。

商挽琴和趙芳棣匆匆見了一麵、匆匆打了個招呼,趙芳棣見她平安無事便大大鬆口氣,笑說要回去給陛下報喜,便帶人離開了。

其餘人也各有任務,紛紛告辭離去。他們帶走了那九百九十九具屍骸,還有那滿鼎的眼球。

也不是沒人打聽骨牌的事,但大周皇室已經默認了骨牌的歸屬,喬逢雪麵上雖淡淡的,卻一直站在商挽琴身邊,那些人也隻能作罷。

到最後,隻有幾個人還留了下來:青萍真人,程鏡花,商玉蓮,辜清如,鄭醫仙。

鄭醫仙與其說是“留下”的,不如說是“最後趕到”的,他一個功夫平平的大夫,是等局勢徹底穩定,才匆匆忙忙上山,來看看重要傷員。

一打照麵,他就瞪圓了眼睛,商挽琴以為他要罵她幾句,沒想到老大夫搖搖頭、皺緊眉毛,罵一句“一個個都這麼不愛惜身體”,就板著臉給她把脈了。

商挽琴就發愣。

程鏡花站在一旁,一會兒眼淚汪汪,一會兒咬牙切齒;一個說她“太讓人擔心,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去當間諜,可不就被人誤會了”,另一個罵前一個“當間諜怎可能打招呼”,又罵商挽琴“你哪裡學來的舍己為人的精神,呸”。

青萍真人在一旁肅穆而立,好一會兒才歎氣,來拍拍她的肩,說一句“辛苦了”,又道:“那人是我師弟,我原本以為他死了,沒想到是來助紂為虐,你命途多舛,原來也是因我師門不幸,我要多對不住你三分。”

商挽琴明白她說的是占命師。她看了一眼,有點驚奇地發現占命師還沒死,那老頭兒很乖地讓人把他五花大綁,一副很無所謂的模樣。他的麵具已經被除掉,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老人的臉,那張臉對著商挽琴的方向,依稀還帶點笑容。

……真是搞不懂占命師這種生物。算了,她也不想搞懂。

最後是……

商挽琴是刻意最後才去看商玉蓮和辜清如的。對這兩個人,她懷著一種莫名複雜的情緒,而她們也帶著一種難以揣測的神情,凝視著她。

商挽琴張了張口,想叫人,卻因為不知道該叫什麼而重新閉嘴。那兩人也沒有說話,還是用複雜的神情看著她。

還是辜清如輕輕一歎,先開口道:“你還好嗎?”

“好的。”商挽琴輕聲說。

商玉蓮這才開口,慢慢說:“好,也不說一聲。這孩子,出門一趟還害羞了?”

商挽琴愣了愣,有點想笑,卻又莫名有點眼澀。

她“噢”一聲,扭過臉,握著手裡的骨牌,說:“彆忘了還有九鼎的事。”說著,她將東西塞給喬逢雪。

喬逢雪拿著骨牌看看,卻搖搖頭,將它放回到她手裡。

他說:“我說過,願望給你。”

“吞天已死,蘭因會也被剿滅,我已經沒有彆的願望了,除非……”商挽琴怔怔片刻,再開口時聲音更輕,“它能讓死人複活嗎?”

生死通常被視為禁忌的話題,因為那根界限正是誕生惡鬼的根源,令人們談之色變。但現在,在場的人們都隻是認真想了一想。

青萍真人剛想要說什麼,喬逢雪有意無意先開口了。

“恐怕不行。”他歎了口氣,不知為何流露些許歉意,“如逆轉生死、倒轉時光這樣的事,玄之又玄,寄望於許願,大約隻能失敗。”

商挽琴沒注意到他那一絲異樣,隻低下頭,有些失落,卻也不無放鬆。她沉默一會兒,道:“那我真沒什麼想要的了。喬逢雪,你不是一直想要嗎?你一定有很多想要實現的雄心壯誌,你要是能許願讓天下都像金陵那樣繁華安寧,也挺好的。”

“是麼……你想要這樣的願望?”他喃喃一句,忽然笑了,不再推辭,重新接過骨牌。

青萍真人多看他一眼,這才開口說:“不妨就用這祭壇召喚九鼎。”

“真人?!”

眾人都訝異起來,不遠處那占命師忽然笑起來,說:“哎喲師姐,你也要搞你看不起的獻祭這套了?”

“你閉嘴,孽畜!”青萍真人狠狠瞪他一眼,順了口氣,這才僵著臉說下去,“這祭壇的儀式是真的,可以用它召喚九鼎,但要實現這一點,根本不需要什麼獻祭,什麼人牲!”

人們一怔。

青萍真人閉了閉眼,掩住一絲沉痛和悲哀甚至茫然,繼續說:“隻需要拿著骨牌,站在祭壇中央,誦出‘先天太極,後天八卦。魂兮歸來,尚饗四方’這四句即可。”

“所謂‘祭壇’,祭的隻是一份敬天地、敬先祖的鄭重心意,再沒有多的了。”

說到這裡,老人忽然轉身,走過去用力甩了占命師一巴掌。沒打夠,再來兩巴掌。隻聽聲音的話,那絕對是暴怒如天動地搖的情緒,但當青萍真人回過身,她的神態又異常冷靜,

留下身後一個昏迷的老頭兒,臉很快腫如豬頭。程鏡花和程樂

心是負責看守占命師的,見狀毫不猶豫又補了兩腳——這絕對是程樂心乾出來的事。

眾人都不敢做聲,隻有商挽琴笑了一聲,表示打得好。

喬逢雪捏捏她的手,將她交給青萍真人扶著,自己拿上骨牌,朝祭壇中間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商挽琴在心裡數。她在等待什麼事發生。和此前一樣,她仍然不確定這件事會不會發生,但她要等。

喬逢雪的衣擺掠過戰場上殘餘的血肉,掠過破碎的建築,終於去到祭壇的樓梯前。他站在不久前商挽琴曾經站立的位置,而他腳邊不遠就是吞天的屍體。那個男人趴在地上,和戰場上任何一具屍體一樣,沒有多出一絲一毫的風采。

喬逢雪停了一停,這才踏上台階。

還是一步,兩步……

這次隻有兩步了。

“小心——!”

商挽琴突然叫起來。

在這尚未結束的長夜裡,就在喬逢雪身後,吞天的屍體發生了某種變化!一道濃鬱的黑煙升起,輪廓宛然,好似魂魄離體。

那漆黑的魂魄發出刺耳的尖嘯,衝著喬逢雪身後襲去!那攻擊來得太突然,前一刻還一點動靜沒有,這一刻已然是重重殺機!

“喬逢雪!!!”

商挽琴不光是叫起來,下意識還想衝出去,卻被身後的老人緊緊架住。老人的手臂超乎想象地有力,抓著她往邊上一閃;一道罡風切過,擦著她鼻尖而去。

第一個呼吸,她看見喬逢雪猛一側身,險之又險地躲過了攻擊。

第二個呼吸,她看見那道漆黑的魂魄猛然回轉,向著她而來,卻又經過了她,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第三個呼吸,她一點點轉過頭。她知道自己會看見什麼,甚至她曾經模糊地預見過這一幕,隻是並不確定到底是誰。

現在,她看見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想“果然如此”,還是該想“怎會如此”,又或者乾脆鬆一口氣?

在她麵前不遠,辜清如正對她微笑。

那道漆黑的魂魄從她天靈蓋灌入,如百川歸海般雀躍而順暢。辜清如站在那裡,身周氣息迅速強大。

而她懷裡箍著一個人,一個滿臉吃驚、滿臉茫然,顯然尚未醒神的人。那是商玉蓮。

“清如……?”

辜清如吸了一口氣,吞進最後一縷黑色的魂魄。接著,她重又露出笑容。

她的目光掠過商挽琴等人,看向祭壇上的喬逢雪。這個模樣親切、溫柔善良的圓臉女人,一手禁錮著她的多年好友,另一手伸向喬逢雪。

“門主,麻煩將骨牌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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