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 / 2)

“爹!”趙老二喊道,“你彆被趙凜騙了,他偷了你的地契,說不定早就和這個酒鬼商量好的。要不是我發現及時,他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

趙老漢心一狠,質問徐鬆:“口說無憑,你說老大是你兒子,有什麼證據?”

徐鬆慢悠悠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一份古舊,封皮上都有破損的信:“這個是葉氏當年托人寫給俺的信,裡麵清清楚楚寫了趙凜就是俺兒子。後來這封信還被那富家小姐發現了,俺這才被趕出了家門。”已死的葉氏是會寫字的,這事老一輩的都知道。

他說得有理有據,又把信交給族老和村長他們傳閱。傳閱過後,原本有些不相信的都信了。

族老拿著信,朝趙老漢道:“信裡麵確實有寫趙凜就是徐鬆的兒子,趙老弟啊,人家都來認兒子了,你看著辦吧。”

趙老二:先前鄒氏出軌,他爹讓他忍,他倒是要看看,他爹當著全村人的麵還怎麼忍。

果然下一刻,他爹把手裡的木盒一摔,朝趙凜罵道:“你這個野種,快把老子的田契還來,帶著你女兒

和你那酒鬼爹滾!”事實擺在眼前,他趙老漢就是當了二十多年的王八,還要被人謀奪家產。

趙凜這人心思如此深沉,就算高中了,第一個也是拿他開刀吧!

不是留著一樣的血,果然就是狠心!

趙凜明知道這是趙老太和趙老二下的套,可還是對他爹失望至極。他怎麼配當一個父親和丈夫?趙凜一想起他以往的種種就犯惡心,自私、粗鄙、從未有過良心,就是個懦弱無能,隻會揣測他人的軟蛋!

他盯著他,眼神冰冷:“我娘怎麼會嫁給你這種惡心的人,不配為人夫更不配為人父,叫了二十多年的爹,是我的恥辱。從此以後,我趙凜和趙家一刀兩斷!”

趙老漢被他罵得心頭火氣,趙老二立刻接話道:“我們還不想和你這種人有任何瓜葛呢,一刀兩斷容易,現場寫斷親書,從此改名叫徐凜!”說著鄒氏就遞過來了紙筆,他快速寫好兩份斷親書,又寫他爹的大名,推到趙凜麵前,“快簽,當著村裡所有百姓的麵簽,說你趙凜和我們趙家從此一刀兩斷,生死無關!”

“二哥!”趙翠香急了伸手去拉趙老二。趙老二揮手把她推出老遠,喝道:“滾遠點,有你什麼事?”

族老:“倒也不必這麼絕情!”

趙凜接住踉蹌的小妹,似是不忿,走過去刷刷的寫下自己的大名,摁下手印,又推了回去,看向趙老漢。

趙老漢被他一激,一把扯過紙張,摁下自己的手印,當眾道:“俺趙老漢從今以後和趙凜再也沒有關係,麻煩族老把他的名字從趙家的族譜上去掉!”他今天還就硬氣一回了。

族老點頭,讓自己兒子回家把族譜拿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把趙凜的名字劃了去。

趙凜和趙寶丫長長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反殺了!

徐鬆喜氣洋洋的,伸手就去拉趙凜:“兒啊,俺們回家吧?”

趙凜收好斷親書,一腳把他踢飛了出去。

“啊!”

砰咚!

眾人嚇得散開,徐鬆狠狠砸在了讓開的地麵上,他揉著一把老骨頭,顫巍巍的指著趙凜道:“謀殺親爹啊!”

趙凜一改方才的沉鬱,冷笑道:“你是誰的爹?一個爛酒鬼,僅憑一張嘴和一份做舊的書信就敢來冒充我爹,我看你是活膩了!”

趙寶丫跟著跺腳,小手用力揮舞兩下,軟糯糯的罵:“爛酒鬼!”

徐鬆爬了起來,眼神閃爍,叉腰大聲質問:“你什麼意思啊?什麼叫做舊,那就是你娘親手寫的書信,俺就是你爹!”

趙凜從胸口掏出一本書,打開,展示給眾人看:“這本書是我娘當年的陪嫁,被趙老二當做木頭掂在了書房的書架下,上麵有我娘的批注,族老可以比照一下字跡。”

族老立刻湊了過來,和自己手上的信做比較,字跡確實有很大的不同。

趙凜又接著道:“還有這信紙,雖然做舊了,可卻是平陽郡才有的竹紋宣紙。據我所知,這種紙十年前才產出來,最近五年才在長溪縣流行

,而我娘已經死了二十年了,如何會用這種紙?”

族老把那紙放在太陽底下查看,燦金的陽光灑在薄薄的紙片上,淺淡的竹枝在光影裡若隱若現,族老驚聲道:“確實有竹紋!”

“這這這……”徐鬆被問得啞口無言,驚慌的看向趙老二。

趙老二立馬道:“這也隻能說明徐鬆做假,也不能說明你不是他兒子啊!”

趙老太立刻附和:“就是,你那大高個哪裡像俺家裡的人了!”

趙凜朝屋內喊:“丫丫!”

眾人跟著他的目光往屋子裡看去,小寶丫不知什麼時候端著一碗水從屋子裡出來了。噠噠的跑到眾人麵前,把那碗水放在了趙小姑拖過來的桌子上。

“那就滴血認親好了!”趙凜話必,掏出隨身的匕首就拉過徐鬆的手劃了一刀,徐鬆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丟在一邊。

滴答!

血滴在了碗裡,趙凜又迅速劃了自己一刀,又一滴血滴了進去。眾人齊齊湊過去看,那兩滴水各自待著,絲毫沒有要融合的跡象。

“沒融!怎麼回事?沒融在一起啊,不是說趙凜是徐鬆的兒子,親父子的血怎麼會不相容?”

眾人吵嚷嚷開,都懷疑的看向徐鬆。徐鬆已經慌了,下意識的看向趙老二。趙老二急道:“一定是巧合,說不定我爹的血也不相融。”

趙寶丫又噠噠的端過來一碗水擺上,趙凜照著之前的動作,擠了一滴血到碗裡,看向趙老漢:“你自己來,還是我來?”

趙老漢被這一係列變故整得有點懵,在眾人的催促下,稀裡糊塗就滴了滴血珠進去。眾人湊過去看,奇異的發現那兩滴血融合了。

這個時代,滴血認親是最權威確定血脈的辦法,旁人不知如何讓血相融相斥,走南闖北的趙凜卻有法子。此法一出,所有人都認定徐鬆在撒謊,趙凜就是趙老漢的種。

這酒癩子,定是看著趙凜有出息了,想白得一個兒子養老呢!

眼看事情敗露,徐鬆爬起來就想跑,趙凜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衣領子,把人摁住。在他的驚叫聲中,從他袖帶裡摸出一封字據。

是趙老二許給徐鬆好處的字據。

趙老二大驚,伸手就去搶,趙凜揮手,把人砸到了想跑的徐鬆身上。兩人跌成一團,哎呀驚叫。

趙凜抖開那字據,當眾念了出來:“本人承諾,隻要徐鬆能把趙凜認回去當兒子就給其五兩銀子作辛苦費,大業宏軒十七年夏七月初五卯時立。”

趙凜看向趙老二你,嘲諷道:“原來二弟昨日特意去找了這爛酒鬼來做戲啊!”

趙老二疼得齜牙咧嘴,麵色紅了又白,白了又青:“胡說!”他掙紮著要起來,藏在袖帶裡的田契不小心掉了出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趙寶丫噠噠的跑到他身邊撿起那三張田契,舉得高高的:“咦,這是什麼?”她眨巴著眼,稚嫩的童聲在院子裡回蕩,“這好像是阿爺的田契啊!”

“二叔,你偷阿爺的田契乾嘛?是賭博又輸了,拿去賣嗎?

”說著她噠噠跑到趙老漢麵前,

墊著腳把田契塞給他。

此刻,

就算趙老漢再傻也明白怎麼回事了。他捏著田契的手氣到發抖,朝著趙老二破口大罵:“你個逆子,俺隻是讓你彆讀書,你就聯合這個爛賭鬼陷害你大哥!!”他左右看看,抽了藤條就往趙老二招呼。

趙老二被打得鬼哭狼嚎,邊跑邊躲:“爹,爹——啊!兒子是冤枉的,都是那個爛賭鬼,是他,是他說大哥是他兒子,我也是上了他的當啊!”

徐鬆見他甩鍋,立刻跳腳反駁:“孫子休要胡說,明明是你找到俺,說讓俺來認親的。還說你爹偏心,說你大哥忒不是個東西……”他把那日的談話一股腦的抖了出來。

眾人聽得瞠目結舌!

趙老太過去拉架,被他一掌給推倒在地。事到如今,他也不怕村裡人看笑話了,勢必要做出樣子給老大看。

這樣的戲碼趙凜早就看膩歪了,抱起小寶丫轉身要起收拾東西。趙老漢忙丟下藤條,攔住他,討好道:“老大啊,是爹冤枉你了,既然俺們是親父子,也就不存在斷親一說,那斷親書撕了吧!”

一眾村民都覺得他委實不要臉,腿斷了就分家,人家有出息了就哄回來,懷疑不是自己的種立馬就翻臉斷親,現下發現是誤會又舔著臉去討好。

惡語傷人六月寒,趙家方才的做派,是個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趙凜麵如霜雪,隻淡淡撇了他一眼,轉而看向院子裡的一眾鄉親:“大家也看到了,趙家三番兩次拋棄我們父女在先,今日害我辱我生母。不是我趙凜不想孝順雙親,實在是這個家容不下我,今日既是當著諸位叔叔伯伯的麵斷了親,那便是斷了,往後我和竹嶺村趙老漢家沒有任何瓜葛,生死無關!”

說完,他抱起寶丫去收拾行囊。

“老大啊,老大!……”趙老漢後悔得要是,苦苦哀求,好話說儘。

滿院子的村民都瞧著他低聲下氣。

趙凜絲毫不為所動,背起行囊,抱起閨女穿過人群往外走。趙翠香含著淚拉住他衣袖:“大哥……”她不是想留大哥,這個家她都不想呆,大哥能走再好不過了。

她隻是舍不得。

趙老漢見他如此決絕,從柴垛子上操起砍柴的刀卡在脖子上威脅:“趙凜,你要是敢走,俺就死給你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逼死生父!”

然而,趙凜已經沒了人影。

族老輕咳,勸道:“趙老弟啊,事情都這樣了就算了吧。”連田契都藏的死緊的人也不像是想不開的,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留兩分顏麵吧!”村長語氣裡帶了譏諷:“趙凜這娃怎麼長大的,村裡人都瞧著呢,你們這麼鬨,他沒動手已經是顧念親情了。”

村民紛紛附和:“是啊,沒用就丟出去,有用就找回來,想牛做事還得給兩口草呢,做人不能太不要臉啊!”

“瞧趙老二和你家婆娘不容人的態度,留在你家也落不到好。”

“他又要養娃,還要讀書,你們放過他吧!”

“……”

趙老漢被說得又羞又憤,也不抹脖子了,操起大砍刀朝罪魁禍首趙老二追去。本就鼻青臉腫的趙老二嚇得趕緊跑,推推散散間,砍刀飛了出去,砸在了準備跑路的徐鬆腦殼上。

徐鬆連叫都沒來得及叫,撲通倒地,殷紅的血流了一地。趙家院子裡安靜兩秒,突然有人尖叫起來:“啊,死人了,快報官!”

“彆,彆報官!”趙家父子驚慌。

報官他們就徹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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