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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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書房就恢複了平靜。

趙凜從密室裡出來,趕在下人來打掃之前翻了出去,然後順著來的路,一路往後院翻了出去。他出了胡家就直奔和錢大有約好的何記酒樓,趙小姑領著他往二樓最裡麵的雅間去。

此時不是飯點,何記也沒有多少人。門一打開,正在喝茶的錢大有蹭的就站了起來,急切的問:“怎麼樣了?”

趙凜把門帶上,示意他到桌邊坐,等錢大有坐穩了,才道:“胡縣令狡猾,往來的書信都是正常寒暄,賬本也隻是府上的開支賬本。但按照馬承平說的,他手上應該是有一本記錄金礦石賬本的,就是不知道藏到哪裡了。”

“那怎麼辦?”錢大有焦急。

趙凜:“你那裡呢?”

錢大有趕忙從懷裡掏出一疊書信:“這是我從齊宴床底下找到的,裡麵有提到把金礦運到荊州之事,還有提到胡縣令。”

一共五封信,趙凜一一拆開看:大致是齊州判提醒齊宴要留個心眼,他們兩家雖然是合作關係,但也要堤防胡縣令。”信裡頭還附帶了一張金礦石途徑的地點,還有換船的碼頭。

錢大有繼續道:“先前你讓我查的船一路往荊州的方向去了,途中有停下補給物資,但並未卸貨,按照信中所說。他們會在雲中地界靠岸,然後換陸路往進荊州。”

趙凜:“走水路不是更方便?”

錢大有解釋:“雲中水路一帶有水匪,凶得很,三年前有一艘船被截了,整條船上的人死無全屍,貨也沒了。”

趙凜:“……三年前我和丫丫就在那條船上。”

“啊?”錢大有有些懵:“還有活口?那當初朝廷懸賞線索……”

趙凜:“三年前那條船上的貨也是金礦石,也是去往荊州。”

錢大有驚訝:“什麼?胡縣令三年前就在走私金礦嗎?”

趙凜:“大概是吧,他們私自挖了運走,並未被人知曉。馬家的金礦也是意外才被我們發現的。”他把信疊好,“有這些信,再加上胡縣令家裡的一座金屋和梅花令牌,也能板倒他了。”

“我會把這些證據交給邢知府,請他來長溪審這個案子。”

錢大有詫異:“邢知府?你認得他?他會來嗎?”那可是知府大人。

趙凜:“他會來的。”不是還有權道長嗎?隻要權玉真去請,他一定會來。

“你拿這些信時可有弄假的糊弄一下?爭取能多拖幾日。”

錢大有:“放心吧,我照抄了五份放了進去,齊姨夫的字我再熟悉不過。”小時候他娘誇齊宴字寫得好看,他總是不服氣,為此還偷了那位齊州判給齊宴的帖子模仿了好久,沒想到在這派上用場了。

趙凜和錢大有分彆後,提筆寫了一封告發信,又抄錄了齊州判其中一份重要的信裝好。去了趟城隍廟,把事情和權玉真說了,讓他儘快轉交給邢知府。

權玉真又在給葫蘆

澆水,葫蘆藤已經爬得老高,看上去枝繁葉茂。

他洗了手,捏著那信問:“要多快?”

趙凜:“最好五日便能過來。”

權玉真撇嘴:“你辦事還是不行,兵貴神速,五日黃花菜都涼了。我這裡有信鴿,一晚上他便能收到信,最多兩日,就能來。”

趙凜遲疑:“您不親自去請,他會來嗎?”

權玉真:“這麼說罷,隻要是老道開口,遠在京都他都會趕過來。”

趙凜:“那麻煩權道長了!”

權玉真:“不麻煩,邢知府也缺功績呢,辦完這個案子,他說不定能升遷回京都。”他樂嗬嗬的拍拍趙凜的肩:“你不是在麻煩他,你是在給他遞梯子,凡是換個方位想,拿捏住了人心,他們就是你的刀!”

趙凜若有所思……

權玉真走到正殿,拿出紙筆,寫了一行字:大案,速來,可助你回京。

然後招來信鴿,綁在它腿上當著趙凜的麵放飛。

他把那份信放進袖子裡,看向趙凜:“這件事裡,你唯一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就是沒找到胡縣令那本賬本。這麼重要的證據也是牽製齊州判和梅花令牌主人的證據,他絕對不會毀掉。你且想想,若是你有重要的東西會放在哪?”

趙凜仔細思考:“重要的東西……”如果是丫丫,他會帶在身邊,如果是其他,他最可能就會放在丫丫身上。他驚疑,和權玉真視線對上:“你的意思是,他會放在胡寶珠身上?”

權玉真聳肩:“老道可沒說,也許不是。”

趙凜告彆權玉真,一路上都在想他的話。如果東西真在胡寶珠那,最有可能地在哪個角落呢。

丫丫在胡寶珠那會不會看到過而不自知?

丫丫潑了茶水在胡縣令身上,應該沒事吧?

趙寶丫顯然是個機靈的,自知闖了禍,帶著胡寶珠跑到老太太那去了。老太太安撫她道:“彆擔心,大夫已經看過了,不礙事的。他敢凶,老婆子就幫你罵他。”

胡寶丫也道:“寶丫妹妹彆怕,父親不會罵你的。從前我把他的胡子燒了,他都沒生氣呢,父親很好的。”

趙寶丫胡亂的點頭。

等到午飯時,她坐在飯桌上,胡縣令見她還在,蹙眉盯著她。

趙寶丫癟嘴,往胡寶珠那邊縮了縮。胡寶珠瞪眼,看著胡縣令,氣鼓鼓道:“父親不許瞪寶丫,你轉過頭,轉過頭去。”

胡縣令:“……”才玩了多久的玩伴就胳膊朝外拐了。

他坐著那肅著臉不說話,趙寶丫捏著勺子連菜也不敢夾。胡寶珠見了,噠噠的跳下凳子,伸手把還沒動筷子的胡縣令往外推:“父親,你出去,你自己在書房裡吃吧!”

胡縣令擰眉轉頭:“寶珠!”

老太太:“你就走吧,你在這孩子吃飯都不自在。”

“沉香,把老爺的飯菜端到書房去。”

胡縣令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趙寶丫一甩袖走了。等走出客廳才朝管家

道:“以後莫要讓趙家的那個丫頭來了,沒得教壞了寶珠。”

管家為難:“老爺,是老太太讓沉香姑姑去請的。”

胡縣令蹙眉:“老太太吃齋念佛念糊塗了,你去和沉香好好說說。”

管家點頭應是。

午飯後,胡寶珠把小寶丫帶到她屋子裡,兩個小孩兒脫了鞋子坐在床上擺弄新買的布偶。胡寶珠看到她手上的鐲子,疑惑問:“你鐲子怎麼和我鐲子一樣呀?”

趙寶丫抬抬手:“我看到你有,覺得好漂亮就去買了一樣的。”

胡寶珠噘嘴:“你喜歡怎麼不告訴我啊?我還有好多好多首飾都很漂亮的,都送給你呀。”她跳下床,把自己的寶盒子拿出來,又坐到床上。

“你看,好多漂亮的珠花、頭繩、手鐲……”那滿盒子的珠翠瑪瑙亮晶晶的晃人眼,“反正我家好多的。”她拿起一塊玉往地板上一砸,玉石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然後碎成無數塊。她高興道:“是不是很好聽?”

她還要丟,趙寶丫連忙拉住她的手,急道:“不能丟,這些好貴的。你要是不要,可以拿去給窮人家呀,很多叫花子都吃不飽飯,一個手鐲可以夠他們吃好久了。”

胡寶珠眨巴眼睛:“可是,可是叫花子好臟啊。”

趙寶丫:“你忘記要做好事了?”

胡寶珠噘嘴:“那好吧,下次我出去,讓春桃姐姐給他們。”

申時一刻,趙寶丫要走了,胡寶珠淒淒哀哀把人送到大門口,癟嘴朝她揮手。等趙家的馬車走了,胡寶珠瞥見門口處不遠蹲著幾個小乞丐。她拔下頭頂的珠花和脖子上的玉佩丟了過去:“那,你們拿去吃飯吧。”

幾個乞丐眼睛放光,搶了就跑,隨後來了更多的乞丐伸手討要。

胡寶珠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吩咐春桃去把自己的寶盒拿來,一件一件的分發下去。一傳十十傳百,胡府門口的乞丐越聚越多,連路過的百姓也來湊熱鬨。

看門的嚇得要死,連忙跑去找管家,管家也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急匆匆跑去找胡縣令。

“老爺,不好了,小小姐在大門口散財……”

胡縣令趕去時,門口搶珠寶的乞丐和百姓已經打成一團,搶到的臉上笑容洋溢,不斷的恭維胡寶珠。

胡寶珠開心極了:“原來還能這樣做好事啊。”

她撒完自己手裡的東西又往屋子裡跑,她屋子裡還有不要的衣服鞋子也可以分出去。趕來的胡縣令一把揪住她胳膊,看著空空如野的寶盒,那個心啊,都在滴血。

“誰讓你在這撒錢的!”他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包括被人戴了綠帽子,都沒有這麼生氣,他朝門口的衙差大喊:“快,快把那些首飾拿回來。”他愛錢如命,也就舍得給女兒花了,她居然分給那些賤民。

衙差領命,去追四散逃跑的乞丐。

胡寶珠急了,跺腳道:“不準追,寶丫妹妹說我這是在做好事,不許追!”

又是趙家那丫頭!

胡縣令氣得仰倒,

捂住胸口讓管家快去找大夫。

一眾下人七手八腳的把胡縣令扶回了房間,

還不等林大夫來,才剛走沒多久的齊宴去而複返,眉眼裡全是焦急:“胡伯父,不好了!”

胡縣令順了幾口氣,看向他,不耐煩問:“怎麼不好了?”哪還有家裡有個散財童子更不好的。

齊宴屏退伺候的婢女,壓低聲音道:“家父寫給我的信被人動過了,信裡有提到我們兩家運金礦的事!”他也是回去後發現少了一件肚兜,懷疑有人進了屋子,又查看了一遍書信,才發現最後一封信的落款不對。

落的是錢大有的名字。

這廝是寫順手了吧。

胡縣令胸口刺痛,整個人彈跳了起來:“什麼?被誰動過了?”

齊宴:“錢大有,他應該知道了。”

“現下應該怎麼辦?”

胡縣令穩住心神:“今晚立刻把最後一批貨運走,子夜時分本官會親自帶人綁了馬家,然後屈打成招,快速結案。至於錢家,你看你是試探一下錢誌業的口風,還是乾脆……”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齊宴閉了閉眼:“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一並抓了吧!”他也不想的,要怪就怪錢大有那個廢物。

胡縣令眼眸閃爍:是個狠人,以後要多提防!

是夜,最後一批金礦石被運走,馬家莊內前一刻還沐浴在安靜祥和的月光下,下一秒大門就被人撞開。馬家一家三口被帶走關入了縣衙大牢,馬家其他一乾人等被控製在了馬家莊不得外出。

同一時間,一隊衙差闖入了錢家,把錢家夫婦和錢大有也關入了大牢。

次日一早這件事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馬家監守自盜,把要上繳給朝廷的金礦石用石塊全部替換了,然後夥同錢家把金礦石運走藏匿起來了。

坊間開始流傳《俠遊記·四》的話本,話本裡有一段是描寫姓馬的人家開采鹽礦,然後用砂礫替換了鹽礦,夥同姓錢把鹽礦運到鄰國售賣。

這麼明顯的意有所指就差指名道姓了!

趙凜拿到那話本麵色都沉得能擰出水來:胡縣令真是好本事,打著他的名義去陷害馬家和錢家!

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怎麼對方反應如此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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