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2 / 2)

眼看下人要把趙星河往地上碎裂的茶盞上摁,雲亭侯急急上前,喝道:“你們做什麼?怎敢對世子無禮?”他到底沒敢扇錦瑟苑裡的下人,隻把人從他們手裡解救了出來,語氣微惱:“慧茹,星河丟失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來,你就不能容忍他一些?你不是說,你不至於容不下一個孩子?”

陳慧茹嘲諷:“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先到我院子裡撒野的。先前我已經給你麵子,讓他進府,我陳慧茹是被人罵到麵前還不還手的性子嗎?”

“況且,他的走失本就與我無關,這點你不是最清楚?”

雲亭侯生怕她說出什麼要不得的話,先讓管家把趙星河哄走了。才好聲好氣道:“慧茹,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讓讓他。他是霍瀅的孩子,是侯府名正言順的世子,不是戚氏肚子裡出來的。若當初他在府中長大,是要喊你一聲母親的,你莫要同他一般計較。”

“什麼叫我計較?”陳慧茹惱怒:“他今日這做派,明顯是讓我背了你的鍋。他方才明明白白同我說,就是回來爭家產的,侯府的東西一分都不會留給蜜兒。”

“我陳慧茹不是好惹的,我也告訴你,侯府的東西都得是蜜兒的。他當年既是丟了,我就當他死了,侯府的東西也不可能有他的份。侯府,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雲亭侯像來知道她的性子,她既然說得出就做得到。

看來這個家有得鬨了。

不出他所料,自從星河那孩子回來了,侯府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就連半夜都能聽見打砸的聲音。

星河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再有能耐也是來不贏吏部尚書家嫡女的。不出十日就提出要離開雲亭侯府去霍家。

他一個頭兩個大:萬萬想不到搞定了霍家,趙凜、星河,問題回出在內部。

都怪那戚氏,好好生下孩子就好,亂嚼什麼舌根!

陳慧茹是他年輕時候的夢想,是他真心放在心上的人。可人到中年,經過諸多磨合,許多事都淡了。如今,兒孫才是重中之重,雲亭侯府的香火不能斷在了他手上。

他隻能好生安撫趙星河:“星河,你莫要說氣話。我是你父親,你是雲亭侯府的世子,即便是慧茹也不能趕走你的。蜜兒不過是個女孩子,終究要嫁出去的,侯府的家產不可能給她。”

趙星河紅了眼眶:“她是侯府女主人,侯府的庫房都把持在她手裡,她要下人慢待我便慢待我。要克扣我的吃穿用度,羞辱我還不是輕而易舉?她敢當著你的麵說要把我趕走,定然就做得出來。我隻是侯府名義上的世子,除了您這些年的愧疚什麼也沒有,遲早要被她趕走的。既是如此,我何不現在就走,去霍家。至少舅舅和無岐是真心待我,霍家的東西也會有我一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雲亭侯急了:“你不能去霍家,你是我兒子,去霍家像什麼話。你放心,我既把你接回來了,就會給你撐腰。”

趙星河咬牙:“什麼撐腰都是假的,你時常不在家如何撐腰?你彆攔我,我現在就要走。”

父子兩個正拉扯,外頭又有下人來報,霍家有人來了,來問世子爺什麼時候能去他們府上。

雲亭侯一急脫口而出:“你說,你要怎樣才肯留下認祖歸宗?但凡你說得出來,父親必定做得到。”

趙星河終於靜了下來,隔了幾息才試探道:“陳慧茹說你手裡還有侯府的私庫,將來也是要給小蜜兒的。你現在把私庫的鑰匙和私印給我,讓我有可以和陳慧茹對抗的底氣,我就留在侯府改叫雲星河!”

“私庫?”雲亭侯蹙眉,侯府的私庫是曆代侯爺去世時才會給到下一任雲亭侯手上。

這個時候給……這兒子才找回來……

趙星河眸子壓了壓,故作傷心:“父親,看來在你心裡終究是那個女人比唯一的兒子重要!”

雲亭侯被這一生父親喊得找不到北:“你方才叫我什麼?再喊一遍?”

趙星河彆彆扭扭又喊了一遍:“父親,你放心,我要私庫的鑰匙和私印隻是為了讓侯府的下人認可我。氣一氣那女人,過後會給還你的……”

“還是父親根本不是真心疼愛我,就像無岐說的,隻是因為侯府無後……”他淡藍的眸子裡有微微的受傷。

雲亭侯忙道:“你莫要多想,父親怎麼會不真心疼愛你。”他忙從懷裡摸出私印遞了過去:“私庫的

鑰匙在書房,你隨我來取。我會同府上的下人宣布,私庫交給你掌管。”星河才十一,等他安心了,再借著他還未及冠的名頭把東西要回來就是。

反正這些東西百年之後也是他的。

打定主意後的雲亭侯很痛快的把私庫的鑰匙和私印交了出去,第一日,皇帝突然下了一道聖旨,讓他去東郊荔山查驗即將完工的皇陵。

查皇陵是個大工程,沒有三五日是查不完的。

他臨走前生怕好不容易哄回來的兒子又被氣走了,還特意去了趟陳慧茹那,同她好話說儘,又讓她去娘家住幾日才安心。

然而,等他從荔山監工回來時,他的私庫早被洗劫一空,雲亭侯府也早就人去樓空。雲亭侯急急跑到霍家要人,趙星河那兔崽子當著全京都百姓的麵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揭了他當年想把他溺死的短。

“你既是想我死,如今又何必假惺惺把我弄回侯府,難道要讓你再溺死一次嗎?”

雲亭侯反駁:“星河,你休要聽他人離間,當年你是不小心走丟了。”

趙星河嘲諷:“我都記起來了,天禧十一年上元節燈會,你把我帶到護城河的西邊,放在了一條破船上,親眼看著我沉入水底……”他眸色極淡,悲涼的叫人不忍。

“陳夫人那日罵我,也說我是父親都不要的可憐蟲,活該被溺死!”

雲亭侯臉色煞白。

三歲時的事,他如何記得?

霍家人氣憤,圍觀的百姓嘩然,對著他指指點點。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侯爺怎麼這麼狠心?”

“三歲的稚子都要溺死,怪不得之後一直無子,是造孽造太多了吧!”

“說不定霍家姑娘當初也是他害死的,無毒不丈夫啊!”

“這人真不是人,畜生啊!”

“……”

“打他!”

混在人群裡的趙寶丫先丟了個臭雞蛋出去,緊接著很快有人丟石子、爛菜葉子、爛柿子、潑泔水……

雲亭侯還沒弄明白自己老大的私庫是怎麼三天內被轉移得一乾一淨的,人就被飛來的石頭給砸昏死了過去!

圍觀鬨騰的百姓哄散,霍家和趙府的大門緊閉。

趙家,趙凜在幫著閨女數著成箱成箱的銀兩和大把大把的鈔票。趙星河擔憂的問:“趙叔叔,雲亭侯醒來會不會查到你的頭上?他會不會報複趙家?聽說他妹妹是皇後。”

趙凜邊把銀票捆好交到閨女手上,邊道:“你放心,私庫裡的東西除去一半給了陳夫人,還有兩間錢莊孝敬了當今皇帝,有事他頂著。”

“啊,皇帝?”趙星河疑惑:“這事皇帝也知道?”

趙凜:“不然你以為侯府的東西這麼容易洗到我們手裡?”他隻得了些看得見的金銀珠寶和銀票。

那兩出錢莊可是京都最大的錢莊,每年放的印子錢都夠半個國庫了。皇帝有了那兩處錢莊就相當於有了源源不斷給他衝國庫的作坊。

即便是皇後娘家的東西,他也不可能會吐出去的。

他這是奉旨搞錢,雲亭侯即便知道了,氣死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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