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2 / 2)

趙寶丫接了信,又擔憂的問:“小蜜兒病得可重?”

阿旺如實回答:“不算重,姑娘每年都得病好幾回,就是每次持續時間有點長。”他說完就匆匆走了。

趙寶丫雖很好奇信裡麵寫了什麼,但也知道偷看信不好。硬生生等到她爹下職回來,才把信交到她爹手裡。

“呐,慧姨說給你的。”

“陳慧茹?”趙凜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等拆開信瞧見裡麵的內容時嘴角微微翹起。

這下確定了,能模仿陳慧茹筆跡之人多半是雲亭侯本人了。隻是這手法委實不高明,陳慧茹那敢愛敢恨的性子,做過的事從不後悔。

這信裡的詩,明顯就有懷念悔過想再續前緣之意。

就算六月飛雪,陳慧茹也不會自降身份。

他翻過信,信的背麵還有一行小字——‘事發,明日午時李記茶樓一續’。

他明日正好休沐,若是尋常人今日剛見過對方後,肯定就會上這個當了。

趙寶丫瞧他嘴角的笑,好奇的問:“阿爹,慧姨說什麼了?”

趙凜挑眉,睜著眼說瞎話:“哦,你慧姨說小蜜兒病了,不能出來,想要一隻會說話的鳥解悶。薑家公子前些日子不是送了一隻會說話的鸚鵡給你嗎?明日午時你送到李記茶樓去給你慧姨吧。”

“啊?子安哥哥送的鸚鵡?”趙寶丫猶猶豫豫,“可是,那隻鳥有點傻,總是胡說八道,會教壞小蜜兒的。”

趙凜:“沒關係,侯府有訓鳥的下人。”

“那好吧。”趙寶丫剛走出書房,又扭頭道:“阿爹明日去托運藥材,另外一箱醫書千萬不要忘了,春生哥哥還等著呢。”

趙凜擺手:“放心吧。”

與此同時,負責送藥材的阿旺回去侯府後,錦瑟苑的下人也正好打掃完了書房。一看到他回來,立刻詢問事情可辦妥了。

阿旺憨笑點頭:“妥了,妥了。趙姑娘好大方還給了小的一些賞錢。”說著他摸出一個小繡袋遞了過來,“這個小的萬萬不能要,您拿回去吧。”

那下人顛了顛,分量還不少,正要走,阿旺又叫住了他,道:“對了,趙姑娘讓小的轉告夫人,明日午時在李記茶樓天字號雅間等夫人,有回禮要送給夫人。”

那下人去了,把小繡袋交給陳慧茹,也不敢說自己沒去趙府,隻把趙寶丫說的話交代了。

陳慧茹見過

這個繡袋確實是寶丫的。

她盯著那下人眸色微壓:她特意同寶丫說過不用回禮之事,寶丫如何又讓人帶這種話?

她打發走下人後,招來乳娘小聲囑咐:“你讓你家那口子悄悄去趙府,從後麵入,莫要讓人發現了……”接著又交代了幾句。

乳娘匆匆去了,當天夜裡,乳娘前來回話。遞了一封信給陳慧茹,又小聲道:“明日趙家姑娘會提著一隻鸚鵡來。”

那信赫然是趙凜收到的那封,陳慧茹一眼先瞧見那首詩,再看見自己的字跡。

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

思想肮臟的人才會想那齷齪的事,他雲兆熙曾娶妻後又納妾,就以為人人都同他一樣不尊重婚姻。

若是他大大方方的來問,她興許會大大方方的承認那段過往。

如此下作的試探、設計,簡直叫她失望透頂。

既然嫌自己在京都的名聲還不夠臭,那她再送他一程好了。

次日一早,陳慧茹出門,順便把西苑的戚氏帶了出去。戚氏挺著大肚子坐在馬車的角落忐忑不安的偷瞄她。

“夫,夫人,帶妾身出來做什麼?”

陳慧茹笑得甚為親切:“瞧你近日心情煩悶,帶你出來散散心。”

戚氏撫著五個月大的肚子警惕道:“夫人,妾身肚子裡還懷著孩子,萬一出了意外,侯爺會怪罪的……”

陳慧茹:“你放心,侯爺還病著呢,並不知我將你帶出來了,我們午後回去便是。”

病著的侯爺此刻遠遠的墜在她們的馬車後麵不敢靠太近。等到了禮記茶樓,隻瞧見侯府的馬車停在那,人已經上去了。

他壓著怒氣詢問茶樓的夥計:“夫人上去了?”

夥計點頭,正想說還有一位大著肚子的婦人時,雲亭侯又憤怒的問:“趙府的人來了嗎?”

夥計立刻回:“來了,早一刻鐘就到了,還提了鳥過來。”

雲亭侯一聽對方還敢遛鳥,都不待聽完夥計後麵的話,帶著一群提著棍的下人就衝了上去。

才到天字號雅間的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男人的調笑。

“想死我了!”

“你好香!”

“美人兒,親一個。”

好一對狗男女,雲亭侯的怒氣到達了頂點,近十年的介懷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腳踹開門就衝了進去。

今日勢必要把趙凜那狗東西的鳥廢了,當場將人打死。

“奸夫□□!”然而,他剛吼完就愣在了原地。

提棍跟進來的一群下人跟著往裡麵擠,看見裡麵的情形時也不禁愣住了。

裡頭有三個人,夫人、大著肚子的戚姨娘、趙家的小姑娘,還有一隻上躥下跳的鸚鵡。

哪來的男人?

侯爺莫不是前些日子病糊塗了,臆想自己被綠了?

雲亭侯不信那個邪,快步走進屋子四處翻看,連地上的絨毯都想掀開看看。

陳慧茹就

那麼靜靜的看著他翻找,眼裡全是冷意。一頭霧水的趙寶丫惑問:“慧姨,他們這麼多人來做什麼呀?”

籠子裡的鸚鵡接話:“捉奸,捉奸,奸夫□□!”

趙寶丫啊了一聲:“捉奸?捉什麼奸?”

陳慧茹冷笑:“那要問問雲亭侯了!”

雲亭侯黑著臉繼續翻找,趙凜一定在這,一定是藏在某個角落了。今日要是不把人找出來,慧茹勢必不會放過他!

他今後永遠矮對方一截。

戚姨娘一見他來,心裡就是一喜,立刻托住肚子迎了上去,伸手去拉他。聲音嬌嬌怯怯,帶著委屈:“侯爺,夫人硬要讓妾身過來……”

雲亭侯正煩著呢,用力把她的手揮開:“彆煩本侯!”他此刻有些魔愣,壓根忘記了戚氏還懷著孩子,手上的力道就大了些。

戚姨娘猝不及防被大力甩得連連後退,重重砸在了身後的牡丹雙麵屏風上,連人帶屏風‘哐當’一聲響!

“啊!”戚姨娘尖叫出聲。

提著棍子的十幾個下人嚇得棍子都掉了,齊齊看向她肚子:這下完了!

趙寶丫也嚇得站了起來:“肚子!”

魔愣的雲亭侯這才反應過來,驚慌的去扶戚姨娘:“本侯的兒子,兒子啊……”他伸手去摸戚姨娘的肚子。

原本痛得麻木的戚姨娘居然有了力氣,驚得連連後退。然而,她沒注意到寬大的衣擺被斷裂的屏風勾住,這一退,外衣被直接撕開,露出肚子上捆綁著的圓簸箕。

戚姨娘嚇得魂不附體,也顧不得疼痛,連忙伸手去捂。愣愣瞧著她肚子的雲亭侯突然瘋魔,一把將那圓簸箕揭了下來,伸手往她平坦的小腹探:“本侯的兒子呢,兒子呢!”他眼睛赤紅,指尖扣進戚姨娘的肚皮,吼道:“賤人,還本侯的兒子!”

“把肚子剖開,本侯的兒子一定在裡麵!”

戚姨娘嚇得尖叫連連,哭喊著不住後退求饒!

茶樓裡的客人聽到動靜全圍到門口看,看到裡頭的情形很快明白過來。

“啊?雲亭侯妾室的肚子是假的?那他不是要兒子沒希望了?”

“報應啊,他當初溺死親子,這輩子就不可能會有兒子。”

“哈哈哈,這是想兒子想瘋了,一個圓簸箕都當兒子供著。”

人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被同一件事重重打擊,他已經被霍星河那孽子氣的夠嗆,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這肚子裡的孩子……

這孩子居然是假的,他不瘋誰瘋。

他撿起地上斷裂的尖利木棍就朝戚姨娘的肚子戳去,趙寶丫捂住眼睛驚叫,陳慧茹想也沒想把手裡的茶杯砸了出去。杯子砸在雲亭侯麵部,滾燙的茶水漸了出來。雲亭侯本能的去捂眼睛,手裡的木棍掉落。

陳慧茹蹭的起身,朝圍觀的十幾個下人喝道:“還不快把你們侯爺拉住,他瘋了,再慢就鬨出人命了!”

就算是侯爺,當眾殺人也得吃官司的。

幾十個小廝一擁而上,拉住發瘋踢打的雲亭侯。

“賤人,還本侯兒子!”

“本侯的兒子!”

他是氣瘋了,為了這麼一個破玩意,夫妻離心,到頭來一場空!

他被拉著動彈不得,隻覺得五內俱焚,一口血嘔了出來,兩眼一翻終於氣暈了過去。

一眾人瞧著那滿地的血,心有戚戚:這雲亭侯要是死了,就真是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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