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2 / 2)

蘇長澤整隻手都疼痛難忍,額頭青筋暴起,原本冷峻的五官因為扭曲顯得有幾分恐怖。他盯著何春生瞧,嗤笑兩聲道:“本官說那日怎麼覺得你眼熟,原來是那窮酸書生的種?”

蘇錦繡的目光落在何春生臉上:這俊俏的公子是蘇玉娘的兒子,那不就是她的表哥嗎?

這個緊張關頭,她心裡居然有點竊喜,一直盯著何春生看。

趙寶丫察覺到她的花癡,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起來。

蘇長澤忍下疼痛,背脊又挺得筆直,高抬起下巴和春生對峙:“何伴讀,你無官無職,不過是皇上的伴讀,對本官動手就是以下犯上,不怕關大牢?”

何春生冷笑:“是你鬨事在先,我不過是維護我娘,算什麼以下犯上?你當眾滋事是想我們報官?”

蘇長澤:“我是你舅舅!”

何春生:“我沒舅舅!”他看向衝過來的夥計,大聲道:“還不快去喊打手,把這個挑事的人給趕出去!”

很快有打手從後麵圍過來,蘇長澤怒火中燒,吼道:“你們敢,我乃朝廷禮部正三品侍郎,一幫無知的下等蠢貨,想殺頭嗎!”

他麵對著眾人,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矜貴不可侵犯的模樣。

蘇少夫人也跟著怒目而視:“都散開,滿身油汙彆挨著我家相公!”

酒樓裡雖有不少貴人,但一樓大堂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或是行走湊熱鬨的商人。蘇長澤目中無人的態度有些惹惱了他們,可礙於對方的身份眾人又敢怒不敢言,皆起身瞧著他。

那群打手一聽他是三品侍郎,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

蘇長澤剛要嘲諷,後背就被人猛得踢了一腳。那腳又重又狠,他猝不及防摔趴在地,圍觀的眾人嚇得齊齊後退三步,然後朝他身後看去。

一個黑影罩了過來,結結實實擋在門口。身穿緋紅官袍的趙凜一步跨進來,踩在蘇長澤後背之上,冷聲道:“蘇侍郎擺什麼官威,大放厥詞欺侮百姓?誰說商人生來就低賤,他們走南闖北,辛勤作業,為大業繁華貢獻了不少力量。相反,你這個世家公子除了躺在祖輩的蔭封上朱門酒肉,在朝堂上激情吵兩句,還做過什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要讓本首輔再聽到你踐踏百姓的話!”

他一頓話說得在場的百姓和商戶甚是感動,不由的為他拍手叫好,樓上雅間的不少官家子弟瞧見是他,嚇得紛紛縮頭。

蘇長澤臉色漲紅,歪著腦袋,努力想從他的腳下掙脫出來。氣惱撐地:“趙凜,你怎敢如此,我回去就要麵聖,要讓參你一本!”

趙凜無所謂的鬆開腿:“你現在就去。”然後又朝圍觀的打手吩咐:“現在立刻把他丟出去,彆耽誤了蘇侍郎進宮麵聖。”

眾人哄笑,幾個打手一擁而上,抬手的抬手,抬腳的抬腳,抬起人就往外頭丟!

蘇少夫人尖叫著跟了出去:“你們住手,住手,彆碰我夫君!”

蘇錦繡急了,糾結幾秒,伸手來拉何春生的衣袖:“表哥,你快讓他們住手啊,我父親是你舅舅啊,你快讓他們住手!”

何春生避開她,厭惡道:“誰是你表哥?彆亂喊!”

蘇錦繡眼圈紅紅:“你娘是我姑姑,你不就是我表哥嗎?”

一旁的蘇玉娘語氣冷漠:“我早就不是蘇家人了,更不是你姑姑!”

見她還要過來,何春生喝道:“把她也丟出去!”

蘇錦繡沒想到這人瞧著謫仙似的,心腸如此硬,她一跺腳自己走了出去。

趙寶丫叉腰站在酒樓門口往外看,蘇長澤被四叉八仰的丟在了大馬路中間。潔淨的外裳被粘上汙垢、一絲不苟的發冠散開,長發淩亂,滿身不堪。他清貴一世,素來以玉竹君子自稱,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

他雙目充血,掙紮的要爬起來,蘇少夫人心疼的衝過去把他扶上馬車,連自家女兒都忘記了,吩咐車夫趕緊走。

眼看著馬車飛快的跑起來,蘇錦繡急得跺腳,提著裙擺邊追邊喊:“母親,母親……”

霍星河來時瞧見這一幕,站在門口疑惑的撓頭,嘀咕道:“這是……什麼開業預留節目?徒步追車?”

他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眾人聽到,酒樓裡的人哄笑出聲,蘇錦繡又羞又憤,以袖掩麵而逃!

這一日,蘇家大公子,上京城的白玉徹底丟了臉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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