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岷挑眉。
辛益搓著手,尷尬地把先前在虞歡房裡發生的事情說了。
齊岷今日並沒有割下那絡腮胡的舌頭,而是叫辛益去庖廚裡拿了條用來做晚膳的豬舌,裝在碗裡給虞歡送去。本想著虞歡也好,春白也罷,都是深居閨閣的女眷,斷然不敢細看那血腥玩意兒,拿個假的充充數,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誰知道虞歡竟然一點不怵,不但要看,還要用吃飯的木箸夾起來,歪著頭仔仔細細打量半晌。
打量完後,再撩起眼皮,定定地看著他,說:“這不是人的舌頭呀。”
辛益回想那眼神、那語氣,向來殺人不眨眼的人,背脊竟浸出一層涼汗。
“頭兒,這燕王妃不是尋常人哪。”
齊岷垂眸聽著,眼神微動,辛益在那兒發愁:“本來上回誤傷,頭兒就理虧,這回騙人又被拆穿,您跟王妃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齊岷環胸靠在窗前,默然不語,不知是在想些什麼。辛益撓著頭,忽又記起一事:“對了,那天頭兒去給王妃賠禮了沒有?”
“沒有。”齊岷這次回答很果斷。
辛益抿住唇,心想:唉,難怪啊!
齊岷似有讀心術,掀眼看過來,辛益很沒骨氣地垂下眼,聽得齊岷道:“待會兒去底下走一趟,盯嚴點。”
辛益一愣後,狐疑:“那撥人又有動靜了?”
今天在樹林裡行駛的時候,辛益發現有可疑的跟蹤者,可惜沒能抓住人。
燕王手底下有一大批謀臣虎將,雖然伏誅了一些,可仍有不少潛藏在背後,伺機著再為燕王做些什麼。
燕王膝下有一庶子,今年三歲,大概會成為那撥人的目標。
“今天的動靜還不夠大?”齊岷不指明,淡聲提示。
辛益皺眉,隨後想起進客棧時發生的事情,恍然大悟。
燕王在後宅如何折辱王妃,按理來說,不大可能外傳至坊間,那絡腮胡看著不過是個尋常旅客,不富不貴的,怎可能對燕王的這些私事一清二楚?
當麵非議,恐怕是想借詆毀王妃,撇清自己跟燕王府的關係罷了。
看來,頭兒不割那人的舌頭並非大發善心,而是有意放虎歸山,再引蛇出洞。
辛益理順思路,放下顧慮,抱拳領命後,又朝案上那盤東西看一眼:“頭兒,那這豬舌……”
齊岷目光跟著放過去,腦海裡掠過一抹豔紅的身影。
“炒了。”
炒了?
辛益聳眉:“炒給誰?”
口味恁重?
齊岷走至案前。
“我。”
作者有話要說:周一、周三休息,所以下次是後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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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現在是有一點瘦,但是大家多來湊湊熱鬨,就會慢慢肥起來噠(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