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恒點頭,好笑地道:“是的。不過你還關心工資啊?”
“回去同事難免說起啊,都說羨慕香港的高校老師收入高。”
不但說這個,還說自從去年買社保之後,拿到手的錢更少了。
現在又要推廣住房公積金,又要扣一部分。
當然,都知道這倆都是福利。但擱不住拿到手的錢是真的變少了。
內地的鐵飯碗,這幾年日子真的過得緊巴巴的。從1989年普漲過一次工資,後來就沒怎麼大漲過。
但物價是一年比一年高。
程瀾如果是靠工資吃飯的,現在一個月到手才400多。
如果不是福利分房,她在北京連買房子都難。
除非不全款買。
但老薛拿著港中文大學的工資,在香港買房就沒有問題。
他一個月能買兩個平方。
薛紹恒笑,“你是在對我開嘲諷麼?事實上我的婚房就是家裡給掏的錢。反倒你,如果隻是個大學老師,這會兒應該也和高煜全款買房了。內地的福利分房製度很不錯,你們兩口子可都是鐵飯碗啊。”
學的是經濟學,又娶了內地姑娘,他如今對內地的情形也比較了解了。
程瀾想了想,那倒是。
她400多,但高煜到手有七八百了。畢竟他職務升上去了。
那在軍分區買房確實壓力不算大。
攢著錢,等著過幾年京大分房再買一套似乎也能辦到。
而且,奶奶離休工資兩千多了,公公、婆婆也過千。
他們就高煜一個,肯定會給湊錢的。
其實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他們全家一個月也月入六千了哈。比小叔他們家還強不少呢!
一個星期就上20節課,這日子很舒服了。
不過,如果她隻是個大學老師,那在婆家日子絕對沒有如今好過。
所以,有得有失。
薛紹恒道:“怎麼忽然起了這種想法?”
“一是之前同事聽說我來香港,就說香港高校老師收入高。二是做到我這個程度了,有時候還得體會人在屋簷下。”
薛紹恒道:“你是擔心你的產業結構吧?”
上午程瀾說要融資搞房地產。他想了一下,應該是因為這個緣故。
不然她一年收入穩過億,不用那麼急切的。
完全可以等著內地再開啟房地產市場化,有政策扶持的時候再說。
反正她在深圳和上海都有現成地皮了。
程瀾點頭,“生意之外的事,不是我能掌控的。”
她對這裡的牛排挺滿意的,是最好的那個檔次的。這一頓起碼吃掉老薛兩千多。
沒事,他和王千惠每月家族基金都能領六萬呢。
嗯,難怪一直感覺老薛身上有一種鬆弛感。
他對金錢真的沒什麼太急迫的感覺。
港中文給他的年薪大幾十萬,家族基金再領36萬。他肯定還有些投資。
之前他婚房是父母買的,但很可能隻是他的投資不好立即變現。
內地人對房子看得很重,所以有錢都攢起來,等著單位分房子了一次性付清。
不然就得東家借、西家借了。
上門向人借錢的滋味可不好受。彆人要把你從頭看到腳,然後衡量要不要借給你。
大家的錢都來得不容易呢。
而且老薛娶個老婆也是能掙,一年幾十萬到手,外加36萬家族基金。
如果想要,他們完全可以多生幾個bb,每個落地也是有這麼多家族基金可以領取。
這樣的人生,不鬆弛才怪了。
就連王千惠,一開始嫁入‘豪門’還有些緊繃,現在也漸漸鬆弛下來了。
畢竟她能掙,娘家又有人能撐腰。
這種人生其實相當不錯啊。
她晚上給高煜打電話的時候就這麼說的。
高煜道:“是很不錯。其實你要是願意,也可以的。你把生意轉手給國資委,保留一部分股份自己每年拿分紅就好。咱們一家就可以經常在一起了。”
程瀾想了想,這樣以後肯定會後悔吧。
她也算適逢其會,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機。
本來可以擁有萬丈精彩的人生,這麼早就退休很浪費啊。
“嗯,不要。我寧可多受點累。不然我還怎麼上二樓啊?現在山上都知道我的目標是以後上二樓了。”
高煜笑了出來,“就知道你不會甘心。那你羨慕人家的鬆弛感做什麼?你都快20億身家了。你就算不做彆的隻存銀行,哪怕以後利息再低,一年怎麼也有大幾千萬上億利息到手吧。你想要鬆弛感還不簡單?”
“是啊,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嗯,我明天上午自己去高爾夫球場鞏固一下技巧。下午下午約了展會長逛街、和下午茶。她說介紹些朋友給我認識。”
她其實沒和展會長約晚飯,隻是不太想上門讓胡瑤做飯給她吃。
高煜笑道:“爺爺不是說讓你不要就在女人堆裡打轉麼?”
沒錯,程瀾來香港,其實也是老爺子喊她來的。
說她天時地利人和都有,讓她多和香港商界的人接觸,可以在一些事情上發揮影響力。
她感覺這可能還不隻是老爺子的意思。
正好自己也有融資的需求,於是很配合的就來了。
還謝絕了讓紅頂商人給她鋪路。
她自己可以搞定,不欠這個人情。不想以後有人給她擺老前輩的譜。
“你可不要看不起這些全職太太。能坐穩位置成為賢內助,其實一個個都很厲害。隻不過她們的戰場主要不在外頭而已。而且她們的人脈挺廣的,很快就幫我安排好了路子。”
高煜笑了笑,“嗯,反正你如果在外頭打拚累了呢,就哪怕你什麼都沒有吧,回來我也能養你。至少讓你安心的歇一段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