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懋寧自然也察覺到了程瀾對他有所回避的態度。
之前林小叔還沒來的時候, 三個人一起她都是走在馬丹陽的旁邊,和他中間隔著一個人。
等林小叔來了,她就退到後麵和林小叔一排走。兩人還特意落下一段距離。
他媽媽做的事真是讓他跟小夥伴接觸都不自然起來。
吃過晚飯他忍不住對他媽小聲抱怨了幾句。
“你們一日大似一日的了, 本來就應該避嫌。她這樣也是自重。”十七八歲這個年紀是最危險的, 等明年考去外地就好了。
“那馬丹陽還是女的呢, 怎麼我跟她不需要避嫌啊?”
“程瀾和丹陽那能一樣麼?她才來大院多久啊,你跟丹陽可是從穿開襠褲一起玩到大的。”
徐懋寧冷哼一聲, 哪裡是這個緣故!
“媽, 我不可能任由你擺布一輩子的。跟誰交朋友是我的權利!”
“沒說不讓你和程瀾交朋友啊。她還小,你就拿她當個小妹妹看待好了。怎麼, 難道你不是這個想法啊?”徐媽媽盯著兒子看。
“媽你說到哪去了?程瀾晚幾個月出生的話,她今年都還能再過一次兒童節。我要是對她有什麼想法, 我還是人麼我?”
徐媽媽笑道:“那不就結了!媽媽不乾涉你。我雖然喜歡丹陽, 但自主權是在你手裡的。媽媽也隻是覺得你們比較合適而已。”
“你說話算話!”
徐懋寧其實對馬丹陽沒什麼不喜歡,他不喜歡的是母親想安排他的做派。
之後再一路走, 徐懋寧就退後一步, 和程瀾叔侄並行。
馬丹陽自然也就一起並行了。
徐懋寧主要是找林景南說話。程瀾便和馬丹陽走到一塊兒去了。
不過,間或徐懋寧和程瀾還是會有對話。
漸漸的, 彼此也就自然起來了。
心底無私天地寬!
其實如果刨開那些有的、沒的,程瀾還是挺願意和徐懋寧接觸的。
畢竟他可是高二的年級第一。
她月考去陪林琅看成績的時候才知道的。
她就喜歡和讀書好的人打交道。
4月30號晚上回到家, 林師長對程她道:“瀾瀾, 有人跟你訂一隻上海女表。楚錦程已經代你收了20塊的押金了。”
程瀾麵露喜色,“哦,正好,我明早一起去進貨。”
女表很受歡迎,而且又不占地方。這是最省事的生意了。
這隻表就不打包也不郵寄了,請謝師傅給揣著吧。到時候直接交給楚錦程。
1100元的彙款單她前兩天已經收到了, 她今天中午才叫上小叔一起去取的。
當下,這算得上是一筆巨資了。反正程瀾這輩子是頭回見到這麼多錢。
她取出來就鎖在自己的寫字台抽屜裡。
其中1000元是她、楚錦程還有村集體湊的貨款。
還有100元是她4月能拿到手的利潤。正好這100還沒去來得及去存,明天就用來買表了。
之前兩批貨賣得挺好的。沒需要她再添錢,400元已經湊夠了。
程瀾4月賺了375元,然後她自己前期還投入了400來元。
貨上壓的錢不多,可能就100來元。
現在她的存折裡還有260,其中150是問林爺爺借的,說好等她周轉過來了再還。
林爺爺還說不夠再問他拿,剛開始做生意肯定投入比較大。
再添上這100,她心頭就更踏實了。
另外昕姐還欠她50,估計過幾天她就能還上。
再單賣一隻手表,哪怕楚錦程暫時不彙款,她到5月10號付尾款的時候應該也有400在手。
付140的尾款不是問題。
至於5月17號要付的350,那就得等下一次的彙款了。
然後明天欠1000貨款,那是六月一號的事了。
呼,他們還是好冒險啊!所有的錢都拿去進貨了。
這也是窮鬨得!不然誰不想從容一點啊。
所以,那些經銷商的存在就非常有必要了。
他們那裡是批發,回款快啊!
他們都是付的全款,成都的貨俏。
不枉之前咬牙抻了他們一下。
程瀾5月1號早上穿白襯衣、黑色半身裙(舒姐新款),背著裝錢的軍用挎包出去,林景南同行。
兩人在軍區門口和程昕、秦柳碰頭。
程昕是來跟著進貨,讓那些攤主認一認的。
秦柳則是幫著把自己的三輪車騎過來給程瀾用。
連同這段時間收購的紙皮、小木箱等她們都載過來了。
這一次光是收購這些紙皮、小木箱都花了7塊錢。
“謝謝秦柳阿姨、謝謝昕姐。”
秦柳道:“瞎客氣啥!成天讓你接送小墨,我還沒謝你呢。不過,你們要把1000元都拿來進貨啊?”
程瀾點頭,“嗯,我們還有十幾個本鎮和其他鎮的經銷商。到時候貨回去要批發一多半給他們。”
“萬一他們臨時不要了怎麼辦?”
“他們已經乾過這種事了,就上次。但是後來又灰溜溜的回來。不過最壞的情況我們也想過。支書說大不了在我們村裡找幾個人仿效貨郎載著貨出去叫賣,給工錢。”
要五月中旬才開始農忙時節,這會兒村裡有閒人。
趁農閒掙點工錢,想必不會拒絕的。
所以他們商量之後還是決定這一次把1000元全部用來進貨。
大概要批發七成出去,溢價三成就是910到手了。
如今是十幾個經銷商求著要進貨。不進的,就隻能是把市場讓給本鎮其他經銷商。
所以,不壓貨款也不降價。
林景南聽了在心頭記了一筆,如果沒有這樣批發的渠道和出去分散搞零售的人手,那就得少進點貨。
秦柳問林景南,“你大哥找我什麼事?”
林墨昨晚出來替他爸約的媽媽八點半在茶館見麵。
林景南攤手,他不知道。
程瀾倒是猜到幾分。但這不是她該摻和的事,便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