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平日也不是很得閒，要著手一些交接的事了。他暫時還不是賦閒在家，隨時等著晚輩去看望的人。
這天下午把背著水壺和相機的林琅、程杳送進了故宮，高煜就帶著程瀾去琉璃廠看古玩。
另外附近還有些零星的在擺地攤。
兩人一個穿著軍綠色的T恤和深色西褲，一個穿著軍綠色的連衣裙在其間穿梭，不時停下來看看。
這裡的古董販子跟其他地方賣東西的不一樣，都是懶得招呼和介紹的。
人家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看了幾個攤子後程瀾小聲問道：“不是破四舊差不多都毀了麼，哪來這麼多古玩啊？”
高煜笑了一下，“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你看楚錦程家裡是不是還保留了不少？”
程瀾想了想楚家如今拿出來用著的老物件點點頭。
“還有，有一部分是明器。”
“明器？”
高煜點頭，“其實應該叫冥器，那些土夫子嫌不吉利就用明月的明字。”
土夫子，不吉利？
程瀾很快反應過來，陪葬品。然後被盜墓賊挖出來的。
最有名的盜墓賊就是東陵大盜孫殿英了。
“那也沒這麼多吧？而且還擺著賣。”
高煜笑了一下，“一百件裡能淘出一件真的就不錯了。這就是考眼力的事了。那邊蹲著拿放大鏡看的那個老大爺看到麼，京大曆史係的。他沒事就喜歡來這裡淘貨。”
高煜帶程瀾過去打了個招呼，“袁教授，好久不見啊！”
袁教授直接身子，“小高啊，聽說你小子當兵去了？”
高煜點頭，“是的。”
“你這要是改行去做了彆的，我還能說一句可惜了。當兵
嘛，蠻好、蠻好。”
就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畢竟是老友很看好的弟子。
但人家是當兵保家衛國去了，這話就不好說出口了。
他看向程瀾，程瀾落落大方的道：“袁教授，您好。”
袁教授看著她點頭，“嗯，蠻好、蠻好。”這回語氣就真誠了許多。
他看程瀾盯著自己手裡拿的筆洗看，還熱情的給她講了一陣。
然後道：“哎，你們小姑娘可能不喜歡這些。你看我，一說起來就沒個完。”
“不，我挺感興趣的。不過，不打擾袁教授了。”
程瀾和高煜告辭離開，等走遠了才道：“說得頭頭是道的，他怎麼不買呢？”
高煜笑，“因為他也不能十拿九穩。那些做仿製品的高手，一個個也是專家教授級彆的。這一行買錯了隻能自認倒黴，沒有退貨的說法。老爺子的工資可經不起揮霍，所以大多時候隻看不買。古玩市場的人大多如此。不過，也有人收破爛都能撿到漏的。這就要考眼力了。”
程瀾撓頭，楚錦程認不認得古董？
估計是認得的，他私下估計也在尋摸。隻不過沒有對人講而已。
反正自己不認得，撿不了這個漏。
大家轉悠了兩三個小時，然後開車回去故宮門口接人。接上直接去粵菜大酒樓。
在車上高煜道：“發小新開的粵菜大酒樓。味道相當不錯，我吃過就想帶家裡人都嘗嘗。隻當去照顧一下他的生意。”
聽起來是她們三個來借住的客人趕巧了。
但等她們進了包廂才發現，高睿、舒敏、方真，高戰清都已經分彆抵達。
林琅瞥瞥程瀾，這陣勢也太隆重了吧。
不過，高煜哥請客吃好的，把他自己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叫上也很正常啊。
總不能隻顧著自己吧。
而且，這些長輩她們也都認識，叫到一起來吃飯也不至於叫她們緊張。
反正她看程瀾挺穩得起的，一點沒有緊張的樣子。
其實程瀾心頭也在犯嘀咕，方奶奶和高爺爺怕是很多年都沒有坐到一起過了。
但是她還真不算緊張。
她又沒想進高家的門。高煜哥說她們仨是趕上了，那她就當他說得是真的唄。
舒敏熱情招呼道：“瀾瀾、小琅、杳杳，都趕緊坐下，要上菜了！”
兒子打了招呼的，讓其他人不要太熱情平常處之就好。但她一定得熱情些！
行吧，這是她兒子自己放在心坎上的人。有了這麼人，他以後衝鋒陷陣也得多保重一些。
就衝這，她就熱情些。
而且，她在高家都當了整整一年邊緣人了。這會兒能有存在感，肯定不會拉後腿啊。
家世什麼的就退後一步吧。那至少錦上添花而已！
四個人落座，程瀾和高煜之間坐著程杳。
程杳之前跟著程瀾進出軍區大院，也到大酒店喝過秦柳喜酒。也不算頭回出入這樣的場合了。
所以表現還算不錯，也挺穩得起的。
席間基本都在說桌上的菜式，還有中國的八大菜係。
高睿受限於身體不能上第一線去打拚。長年累月的把自己整成了一個學者型的軍中文職。
他妙語連珠給三個小姑娘講關於菜式的傳聞、典故。
林琅最後都忘了這是高煜全家出動請她們吃飯。嗯，主要算是請程瀾吃飯，她和要要就是陪客。
程瀾也覺得還好是這樣，不然吃這一頓飯壓力得多大啊。
舒敏也隻是恰到好處的招呼著三個姑娘，雖然熱情卻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