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扳著打方向盤。貨車她自然也會開，以前在軍區他們就開過很多回。
軍區的各種車輛，他們都開過。
前幾年管得不嚴。隻要他們回頭把油加上，汽車兵由得他們開著在營地草坪上練習。
等終於送到，他們等著解放軍卸下彈藥又往回開。
還有些司機，車是自己的。直接就把鑰匙遞給解放軍，搭其他人的車回去了。
那不說這會兒解放軍缺車麼。
他人沒空繼續往返，但車可以留給解放軍開。部隊肯定不缺汽車兵。
反正回頭他們征用完了，肯定會還的啊。解放軍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程瀾她們四個等卸下了炮彈，再換司機往回開。
回去大家依然是長長的車隊的形式，回去歇一晚，明天還能繼續！
程瀾道：“我算是親眼見識到了軍民魚水情。不過，這些炮彈咱們運到這裡，他們又怎麼弄上山呢？”
那可沒有盤山公路啊。
徐懋寧道：“你知道老山有被稱為駱駝的、專門的運輸兵隊伍麼？他們就負責給山上送槍支彈藥補給，乾糧和水也是他們在送。”
“肩背手扛啊？”
“是的。而且他們還要冒著槍林彈雨，可能會有犧牲。”
程瀾點頭，“咱們比人家用小車推出淮海戰役勝利的200萬民工、民兵真的差遠了。人家跟著部隊那是轉戰千裡啊。”
“還有渡江戰役的支前模範馬毛姐她們，那也是我輩楷模啊。馬毛姐當年才十五六歲，搖著自家的帆船往返六趟送解放軍過江。中途她的胳膊還被子彈打穿了，但依然堅持完成了往返六趟的任務。就是有無數個馬毛姐才實現了‘打過長江去，解放全中國’。”
程瀾他們把車開回了雲南師範大學的校園。
這兒寬，方便。
那些教授還有留校的學生聽說他們做這件事去了，紛紛給他們鼓掌。
這就麼來回跑了兩天，任務圓滿完成。帶著貨車去的司機越來越多了。
之後的戰鬥裡，華國軍隊炮彈充足，發射了3400噸炮彈，造成敵我3800:122的傷亡數據。
程瀾知道這個數據後很高興，這裡頭也有她一份功勞。
而且，我軍傷亡當然是越小越好啊。
小叔、小嬸還有高煊還有其他士兵統統不要有事才好。
這之後，對麵就沒敢再有發動大規模作戰的心思。正式進入了後來被稱為老山輪戰的對峙時期。
程瀾幾人得知徐雷那裡人手不夠，主動提出幫他們把車開回去。
這一次來沒能見到小叔、小嬸，隻通了電話。
不過，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啊！
程瀾道：“回程以我們小賣部的名義進點貨回去賣好了。到時候就卸在程家村。”
空車回去太浪費了！
那三人看著她，馬丹陽道：“終於知道為什麼發財的是你了。我們完全沒有這個意識。”
給支書和小地主打了電話，那邊很快給程瀾開出了一張進貨清單。
程瀾拿著話筒念，馬丹陽就在旁邊幫她記錄。
大熱天的，程瀾懶得東奔西跑。
於是請梁教授介紹了幾個勤工儉學的學生幫著去進貨。
他們也比她更熟悉在哪能拿到性價比高的貨啊。
她隻要負責把關質檢就好。
邱鑫泉看看程瀾，“運炮彈的時候沒看你怕熱啊！”
“那情況不同啊。”
7月下旬，滿載著四車貨的兩輛貨車就被他們開著回成都了。
兩邊一千公裡左右，一天開兩百公裡。
四天可以到程家村，五天可以到成都。
徐雷說等回去找他報銷費用。
程瀾說不用了，她不是空車回來的。
徐雷在那邊‘哈哈’笑了兩聲，“好，不愧是你！”
至於徐懋寧三人沿途的費用自然也是程瀾出。
她也是回村就找會計報賬，又去出納那裡領錢。沿途她都開了發|票的。
辛苦這麼四天，她找小地主和支書給他們一人開了40元的辛苦費。
這又不是給前線運物資，肯定是要給錢的啊。
知道他們四個在雲南給前線運輸了炮彈，小地主一拍大腿道：“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
那他就是有乃祖遺風了！
支書也覺得這個事挺有意義。
程瀾和邱鑫泉、徐懋寧暫時沒什麼事，可以享受暑假。
但馬丹陽八月一號前就得去報到了。
所以第二天她和小賣部派出去的幾個司機一起回成都了。
程瀾他們三個留了下來。
程瀾住自己家，他們兩個住小地主家。說起來上次他們來玩已經是四年半前的事了。
程瀾沒有做飯，他們三個就在小地主家搭夥。
舒潔和女兒在北京，家裡就小地主和他老娘。姐姐、妹妹都嫁人了。
吃了晚飯，程瀾回自己家。她在程家村自然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程衛東如今也不敢招惹她。
她回到家就去給高煜打電話，彙報一下行蹤和之後的計劃。
高煜聽說她準備留在程家村待一段時間門，蹙眉道：“可是你的月事就要來了，有人照顧你麼？老家風扇都積了滿滿的灰吧，住著會各種不方便的。”
程瀾這幾年都沒有在夏天回來過。那個老古董風扇她甚至都不知道擱在了哪個櫃子裡。
至於月事要來，以前沒人專門照顧也過來了。而且，她好像那幾天本來也沒有多虛弱。
但如今倒真有些變嬌氣了的感覺。
“嗯，那我住兩晚就上成都。然後在林爺爺那裡再住兩天就飛回北京。等那幾天過了，再飛去上海看看。”
程瀾以手捂臉，她現在和高煜討論起大姨媽都好隨意了。隱隱有點老夫老妻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