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惠先是在半島酒店喝下午茶, 然後出去附近商場閒逛了兩個小時吃了晚餐才坐公交車回去。
這個點回山上的公交車，人很少的，都有位置可以坐。
白天上山看風景的時間已經過了, 晚上上去看夜景的又還早。
而絕大多數住戶，那都是有私家車的。
王千惠因為借住在那山上卻坐公交車往返, 還被班上的同學背地和當麵的笑話過。
但那又怎樣？
她並不是買不起代步車，更不是租不起。就是不習慣行人和車輛靠左的交通規則。
這一次辦事處要開起來，深圳那邊很多人想過來。
但司機這個職務王千惠給了香港本地人，過兩天就要上崗了。
這兩天在買車。
香港買車的關稅比內地低太多了, 而且方向盤的位置都不一樣。
所以，不能從深圳、廣州直接開一輛過來用，得買新的。
深廣兩地其實不少退伍兵司機也想過來開車, 但聽王千惠說交通規則都是反的, 一個個也啞了。
這個根深蒂固的習慣要改過來可不容易，改不過來是可能出事的。
而且，香港政府也規定必須得招聘一定比例的當地人。
他們也就隻好放棄了。
到時候王千惠上學、放學就可以有人接送了。
她用車的時間和辦事處送貨到海關的時間是不衝突的。
這邊的工作就是把從香港進口的貨運到海關通關。過了海關有深圳和廣州的車來接貨，司機就可以返回來了。
王千惠下了公交車，步行了幾百米回到程瀾的半山公寓。
香港和漂亮國一樣, 越貴的地段治安越好。
這山上的治安她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走夜路。
回去之後她看看都晚上八點多了，便給在漂亮國的程瀾打電話。
“瀾瀾, 香港辦事處後天就可以正式開始運轉了。”
“嗯，好的。回頭記得在超市裡掛上顯眼的牌子，明確告訴客人我們的貨原產地是哪個國家。”
要逐步讓客人淡化他們是主要賣漂亮國貨的概念。
“好的，我知道了。瀾瀾, 我發現很多香港人其實骨子裡還是輕視大陸。她們背地裡管我們從北方來的女孩子叫‘北姑’。”
不但她，就連一擲千金的程杳被人談論時也這麼說。還說都是靠了她在漂亮國撈偏門的爸爸雲雲。
半島酒店的人自然不會議論普通人，下午她聽到有人談論了在山頂買彆墅的程杳。
程瀾道：“是啊, 因為香港富、內地窮嘛。彆說地區之間，就是一個家裡，甚至是兄弟姊妹之間貧富懸殊大了也會被大小眼看待的。你這個王總如今回老家也是處處受優待嘛。彆說商人，我們大陸去香港闖蕩的女明星日子也不好過啊。王菲、劉嘉玲......但隻要做好了，就都能有立足之地的。”
王千惠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程瀾道：“第一屆國模大賽你去看沒有？我看舒潔給我寄過來的現場照片，真的相當不錯啊。”
“我去看了。確實呢，那些模特兒都很出挑。真的不比選港姐的佳麗差。就是我們的綜藝類節目還有世俗的一些觀點和香港有差距，所以沒有港姐的影響力。不過我聽葉蔓蔓說，國模大賽前甲會去參與拍攝亞運會的宣傳片。”
程瀾挑眉，“真的啊？組委會也邀請了我。”
她是作為慷慨解囊的愛國商人代表入鏡。雖然這個群體對形象的要求不是那麼高，但宣傳片要向世界展現東方美嘛，程瀾肯定是首選！
王千惠道：“可惜不是把你們全聚集在一起來拍攝。不然你還能親自跟她們聊聊，看能不能說動她們和我們簽約。這種肯定是拍好了片段剪輯在一起。像你這樣的大忙人，肯定是攝影師和編導遷就你的時間。”
程瀾道：“就算我親自去談，人家的酬勞要求又不會降低。我們草創階段的服裝廠暫時還請不起這樣高端的模特兒。”
不是真的請不起，是沒那個必要一擲千金，有錢也不是這麼花的。
畢竟，程記服裝廠如今的定位是麵向普羅大眾，不是什麼高定服裝。
程瀾會比較關注第一屆國模大賽，主要還是因為這代表了一種風向。
代表了模特行業、服裝行業極可能受到重視和扶持的風向。
她的服裝廠要請模特兒也隻會請進了比賽卻沒獲得名次的那些。
她們的身體條件也是很好的。
舒潔也是這個意思，沒必要花十萬、八萬的去請一個模特兒走秀。
畢竟，老百姓如今也不看重這個。她們的名氣還沒達到那個高度。
等以後有必要了，廠裡也有錢了再說。
十萬、八萬就走那麼幾分鐘。要知道一萬夠請七八個熟練女工乾一年了。
現在好多紡織廠工資都不太開得起，所以舒潔她們去挖人很成功。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程記服裝廠一擲千金去請模特兒確實是會有噱頭。
但是，卻容易失去了普通老百姓的好感。
人家廠裡工資都要開不起了，你花十萬請個模特兒，老百姓聽了樂意買你的衣服才怪了。
她們簽一些性價比高的展示衣服拍拍照就好了。
這會兒舒潔還在跟女工們吹牛呢，“你們知道我這輩子簽的性價比最高的模特兒是誰麼？”
“誰啊？”
“咱老板啊。她14歲就幫我的小店帶貨，一件我給她5毛錢。十年前一個月靠這個賺幾十塊很不得了了啊。”
“啊，舒廠長，那怎麼現在她成了大老板，你反倒成了給她打工的？”
舒潔笑著搖頭，“因為，也是在十年前，她前腳剛在我這兒掙上一個月幾十塊的模特費，後腳就開始在成都批發百貨運回縣城、鎮上、鄉下賣了。我們家那口子那會兒就是跟著她乾的。人家兩個人一個月做這個批發、零售要賺幾百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