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肖晚端著一杯熱開水吹了吹，然後喝了兩口。
她跟程瀾道：“程瀾姐，我以前還想著能跟你一個單位。你怎麼都能照顧我幾分。”
程瀾笑了一下，“哪曉得人算不如天算。”
這屋裡開著暖氣, 她把外頭的羽絨服脫了, 又把裡頭的羽絨小背心脫給肖晚，“穿上吧。”
肖晚趕緊把自己的工作服套裝上衣脫下來, 把羽絨小背心穿在了裡頭。
“程瀾姐, 你休息一下，我下去了。”消失久了，會挨說的。
程瀾道：“彆往心頭去, 新人在哪都是這樣的。隻要不是故意針對你。”
“嗯, 我知道。”肖晚點頭, 她不會那麼不成熟。現在有個部委的工作多不容易啊。
程瀾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從上海來的人就到了。
估著是中午出發的。
兩人互相打了個招呼，各自介紹了一下自己。
這種時候, 大家就會無形的拚一下教育背景+自身實力了。
程瀾是碩士, 對方是博士, 而且也算世界級名校的。已經是副教授了，碩導。
不過程瀾本科的論文指導老師老陸很牛。碩士研究生的導師更是諾獎得主。
她就是差一個博士學曆。
自身實力那就是看論文了。
虧得程瀾從本科時就在核心期刊發表過論文。數量上沒輸太多。
她主要還是吃虧在年紀小。但年紀小代表後勁兒足啊！
互通姓名之後對方倒是也立馬知道了程瀾是誰, “看過你那篇關於兩德經濟走向的論文。寫得確實不錯！”
程瀾聽對方的語氣, 有些把她當後輩來肯定，便也沒有太熱情。
她打了個招呼, “那你隨意, 我睡一下。”
說完戴上眼罩閉目養神。
連著上了天四節課，還要了解公司運營情況，身邊還有兩個小奶娃, 程瀾這幾天連打了點腹稿的下一篇論文都沒有顧及。
這會兒確實是有些疲憊了。
她戴上眼罩，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一直到對方把她叫醒，“程老師，晚餐券是五點半到八點的。這會兒快七點了。”
“哦，董老師，謝謝！一下子睡著了。”
董老師開始還以為她就是不想理人呢，結果去吃了晚飯回來發現程瀾還沉沉睡著。
程瀾摘下眼罩，穿上鞋，背著包直奔餐廳。
今天這個賓館是被財政|部包下了，餐廳裡頭都是與會的人員。
老陸和老鐘還在和人邊吃邊聊，剛還有人在問怎麼沒見他們的得意門生。
這倆其實也有點奇怪，還想著程瀾是不是來報到之後又回家去了。
這會兒看她跑來，鐘老師道：“喲，還以為你辟穀了呢？”
程瀾道訕訕一笑，“不小心睡過去了。”
今晚是自助餐的形式，她過去拿起餐盤取餐。
嗯，這個餐飲標準還是挺高的。
程瀾取了滿滿一盤，端過去挨著二位老師坐著。
等她吃了幾口墊了個底，陸老師和鐘老師給她介紹了在座的幾位專家、教授。
程瀾忙恭敬地一一打招呼。
雖然老陸讓她姿態可以擺高一些，但這些人算來也是她的師叔、師伯，也都是在各自的領域很有建樹的人。
然後她就基本以吃和聽為主。
不過每一口都隻吃了半口，如果有人問到自己，她就立即咽下喝點水，然後作答。
有位老教授問道：“聽說你碩士畢業論文就是亞洲各種經濟模式，還都實地考察了？”
程瀾點頭，“是的，不過待的時間不夠長。頂多十天半月，難免有浮光掠影之感。”
“亞洲十多個國家，各種經濟模式都要深入了解，時間上、金錢上、精力上......哦，後麵兩個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鐘老師道：“她有孩子了，也不是太自在啊。”
“怎麼那麼早就結婚了啊？你們這些小姑娘，完全可以晚一點嘛。你這麼漂亮，還能嫁不出去啊？”
有人道：“她是85年跑去老山前線火線結婚的，她愛人是解放軍。”
“哦，這樣啊。那你平時可不輕鬆，軍嫂好忙的。當媽了，哪怕是你有錢請了保姆，肯定也要操好多心。”
程瀾道：“困難還是可以克服的。”
她還準備生二胎呢。
讀碩士時的老板也是很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那麼早結婚、生孩子。
以至於後續的博士文憑都舍了。可人生就是有舍才有得啊！
老人家們吃得都不算多，以說話為主。
程瀾乾完一盤又起身去拿了大半盤回來。
陸老師道：“你要幫我和老鐘一起吃回來麼？可我們又沒有送禮金。”
程瀾道：“我每頓都要吃這麼多的。”
有人脫口道：“那你還倒飯？”
程瀾無語，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這位估計是水木來的，兩家挨挺近就聽到了。
鐘老師道：“她那是進大學第一頓飯，頭一次吃盒飯沒經驗。下頭的一層被油浸泡透了，就倒掉了大概半兩。為這事，失去了84年加入京大方陣去參加閱兵的資格。”
眾人一聽，這代價可真的有點大。
而且程瀾的年紀跟他們的兒女輩甚至孫子輩差不多。自家晚輩也倒過飯啊。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倒不必一直揪著不放。
所以一聽說程瀾失去了那樣的機會，這些老爺子、老太太對她就多了幾分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