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剛也說得以防萬一。萬一翻車，我爬起來就是了。您呢？而且，小壯士才一歲，萬一有事你要他一輩子背著這個過錯麼？”
高戰清默默的消音了，被程瀾說得啞口無言。
小壯士喝過水，又轉身拍拍那個位置，示意媽媽該上車了。
他還朝著太爺爺揮揮手道彆。
等程瀾上了車，小家夥又是一腳‘油門’，出發了。載媽媽去兜風——
高戰清歎口氣，往住的院子走。
走到程瀾和高煜那院，就看到大孫子站在院門口盯著他，“我給我奶奶打了傳呼，呂奶奶跟她一塊兒呢。”
您就等著她們回來一起數落你吧！
高戰清剛被程瀾說得無言以對，這會兒對高煜可不會客氣。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學會打小報告了？要不是看你剛做了手術正虛弱，老子現在就踹你。”
高煜道：“打虎肯定要找武鬆啊。瀾瀾也好，我也好，我們還能對您不敬啊？”
說完慢悠悠的往屋簷下走去，預備坐在逍遙椅上歇著。
高戰清自然不可能照他後腰一腳踹過去。這可是親孫子！
程瀾也很快領著小壯士回來了。
而且讓人把‘奔馳’收了起來，給他指定了一個兒童沙發坐著，不許他動。
兩位老太太殺回來的很快，直接奔高戰清那院就去了。
程瀾看看高煜，“要不要回避一下？”
高煜道：“嗯。”
程瀾過來扶他起身、進屋。進了屋就什麼都聽不到了，還是要為尊者諱的。
奶奶平常很慈祥，真放開了罵起人來肯定不是一般的利索。
至於呂奶奶，這種時候打個輔助也沒有問題。
剛走了幾步，蘭草道：“姑姑——”
程瀾回頭就發現小壯士已經起身扶著牆朝太爺爺那邊走了，走得還挺快、挺激動的。
而且人家走得還挺穩當。
小壯士一開始起身，本來是打算跟著父母走的。
他還抬了抬手想討抱，想張嘴叫住爸媽。
結果方真一走進隔壁院子就開始輸出了。
“高戰清，我是真沒想到你都79.5歲的人了，你和那11個半月的玩得挺好啊！附近公園的遊樂場有碰碰車，那個更好玩！要不我給你們買兩張票吧——”
小家夥就調轉了方向自力更生的過去看熱鬨了。
程瀾看著那個激動的小身影，平時裝不會走路裝得挺像啊。
遠一點就要賴著她抱。這會兒走得挺好嘛。
高煜也有點哭笑不得。他示意程瀾彆理了，讓那小子過去。
反正他就聽個熱鬨，又聽不懂。讓他過去臊臊老爺子好了！
他們先回避！
程瀾就對蘭草道：“你看著點就好，不用攔他也不用抱回來。”
老爺子被圍觀有火氣，也不好朝個矮了三輩的小保姆撒氣的。
蘭草就遠遠的看著，小壯士一路走到了半月門那裡。
這個他跨不過去，於是趴下爬了過去。
等爬過了半月門他再站起來，兩個護膝上留下些泥土、灰塵的痕跡。
然後他繼續扶著牆朝正挨數落的太爺爺走去，臉上還掛著疑似幸災樂禍的笑容。
方真也是知道高煜和程瀾肯定會清場，他們自己也會回避，所以一點都不帶客氣的。
“高戰清，你不怕摔你也彆坐我曾孫的車。你自個開車出去四九城逛一圈好了。你坐小壯士的車摔了，讓他以後怎麼辦？”
小壯士聽到太奶奶說到自己，努力發出聲音叫了兩聲刷存在感。然後繼續朝他們走過去。
三個老人家聽到聲音轉過頭來，這才看到他膝蓋臟兮兮，一臉笑意的扶著牆正朝他們走過來。
三個人都有點傻眼，看孩子的人呢？
蘭草躲在半月門那裡沒敢進去。瞧小壯士走得還挺穩，三個老人家也看到他了，她乾脆縮了。
小壯士一路跋涉，等走到太爺爺他們站的前廳，又是一段不便扶牆的路。
他再度趴下翻越門檻，爬過去。
等到了太爺爺旁邊，他就抱著太爺爺的腿站了起來，穩穩的站在了太爺爺腿邊。
手上因為爬行粘上的灰塵，在高戰清褲子上留下幾個不完整的小掌印。
方真好氣又好笑地道：“怎麼，你過來和你太爺爺有難同當啊？”
小壯士對著她嘿嘿地笑，口水滴落在口水巾上。
方真沒崩住，看著他岔了罵人的那股氣。
呂芳把頭轉開去笑，這小子太逗了！
她看著高戰清道：“這麼可愛的小曾孫，如果為你背過。你過意得去麼？”
高戰清道：“行了、行了，你們都彆叨叨了。三個女人一台戲！”1500隻鴨子的威力也太大了。
他微微彎腰牽上了小壯士，“瞧你小子弄得，這一身臟兮兮的。高煜乾什麼吃的，一個奶娃娃都看不住？”
方真道：“你又說高煜做什麼？高煜剛做了手術正居家休息呢。”
高戰清牽著小壯士往水龍頭那裡去洗手。
“你什麼時候都能扶著牆走這麼長一段路了？蠻能乾的嘛。”
這個水龍頭平常是用來洗拖把的，矮矮的。剛好合適小壯士的身高。
高戰清把把手擰開，小壯士還知道靠著水池，把手伸過去對著水搓洗幾下，就是沒洗乾淨。
高戰清拉過凳子，坐下幫他洗乾淨，擰上水龍頭。
拍了拍護膝的灰塵，“你走那鋪了紅毯的地方嘛，倒還懂得兩點之間直線最短。急著過來乾嘛啊？”
小壯士就衝他笑。
呂芳在後麵笑道：“急著過來看太爺爺挨說，抄了近路。”
方真也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小子還是個愛湊熱鬨的啊！這性子比你爸小時候可活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