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久旱之人,逢著馥鬱香甜的甘霖。
簡直欲罷不能。
司露害怕得快要哭了。
她甚至開始摸索起護身的薄刃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好在呼延海莫及時克製了住了,他停下來,努力隱忍克製著下腹的燥火,氣喘籲籲、嗓音沙啞。
“哼,本汗說出口的話,從不會食言。”
司露這才稍稍放心,悄然收回摸索佩刀的手,任憑他對她予取予求。
呼延海莫吻完脖頸他又來侵犯她的耳垂,帶著懲罰性的,半咬半含,弄得司露痛癢難耐。
他沙啞著嗓子對她發出警告:“小狐狸,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司露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隻覺此人果真是睚眥必報到了極點。
呼延海莫像是能聽見她心裡的話,突然發出一聲輕哼。
“既然你說本汗睚眥必報,那便把從前今日這些賬都記下,等新婚之夜與你一同
清算。”
他沉著聲,猶如置氣的孩童般,惡劣道:“到時候,定讓你看到什麼才叫真正的凶狠殘暴。?[]?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司露欲哭無淚,隻能由著他儘興。
呼延海愈發莫肆無忌憚地吻她。
他側著身子,雙手捧著她的螓首,十分享受地閉著雙眼,一遍又一遍地細細品嘗她柔軟的唇,無休無止,似要吻到天荒地老一般。
*
又過了幾日。
春草的身子恢複得差不多了,可以下榻行走了。
司露不放心,叫巫醫來瞧了又瞧,確定她徹底無虞了,才放她出門活動。
春熙常常尋一處空地練劍,比劃著各種招式。有時還教給春草,春草就拿木劍跟著她比劃,倒是學得有模有樣的。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來王城前的那時候,秋日的草原上,遍地牛羊,滿目蒼翠,蒼天嵐海,美得好似人間仙境。
真好,等她二人回到長安。
以春熙的劍術,春草的詩才,定然能在那片土地上閃閃發光,不會被白白埋沒。
司露如此替她們暢想著,嘴角不自覺高高掛起。
“好、好。”
她興致大好,鼓著掌連連叫起好來。
那頭春熙春草瞧見她,當即展開了笑臉,收束了劍,緩緩朝她走過來。
“公主,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們。”
司露笑道。
春草的麵色好了不少,隱隱有了血色,是這一路來從未見過的好狀態。
可見心情愉悅對養好身體有多重要了
回中原對春草而言,意味著什麼。
便說是重獲新生也不為過。
她打趣道:“瞧瞧,春草今日麵色紅潤,倒頗有些人麵桃花相映紅的意趣了。”
春草衣袖掩麵,羞赧道:“公主,您又拿我打趣。”
這幾日,司露總愛拿她開玩笑,其實也是想讓她心情愉悅,快些好起來。
二人之間,氣氛其樂融融。
隻是,春草春熙二人始終還是有些掛念不下司露。
春熙道:“公主,那我們先回去了,您真的能安然無恙嗎?”
司露胸有成竹道:“那是自然,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們回到長安後,隻消把我的書信和信物交到東宮太子李景宴手中,讓他知道我如今的處境,以及需要他的幫助,他定會想法子派人來救我回去的,你們放心吧。”
司露篤定地說著,以打消她們的後顧之憂,好讓她們一路上無牽無掛地回中原。
這幾日,春熙春草聽她說起了與大夏太子之間的約定和過往,對這件事充滿了希望。
畢竟在所有大夏子民眼中,太子李景宴是個德才兼備、極其出色的未來儲君,春熙和春草自然也不例外。
他賢名遠揚、恩德遍布四海,朝野上下皆對其稱頌不已。
所以在春熙和春草看來,既然他對司露有過情意,
定過終身,一旦知道她身處危境,以他的德善,定不會坐視不理,會派人來相救。
但其實,李景宴會不會派人來救她。
司露根本沒有半點把握。
那或許隻是她內心深處。
一種自我的安慰和期冀吧。
不過她也能理解李景宴。
畢竟事關兩國盟誼,論誰都很難冒天下之大不韙,出手相幫。
再者,若是他想救她,早就該出現了,而不會到現在都沒有半點動靜。
不知為何,想到最後。
司露心口竟有些酸酸澀澀的。
到了最後,她依靠不了任何人。
能倚仗的,唯有自己。
儘管心中酸澀,她麵上卻是笑得雲淡風輕。
“你們不要為我憂心,我回來不過是遲點早點的事,到時候咱們在長安相會,可得好好找家酒樓,喝個不醉不歸。”
見司露勝券在握,二人終於被她說服了。
想來想去,這也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
否則,不管用什麼辦法,逃脫呼延海莫的追捕都是極困難的。
唯有她們先去到長安,尋著太子殿下,讓他出手相助,才是最可行的辦法。
*
日子漸漸暖了,初春將至,惠風習習,草場萌發新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而呼延海莫允諾她的草原婚禮,也在緊鑼密鼓中籌備著。
地點就在阿拉貢山之下的雲海草原上。
在北戎人眼中,天上的蒼神都住在阿拉貢山上,在那裡成婚,可以受到所有蒼神的祝福,使這對新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雲海草原離王城不遠,拔營僅需一日,呼延海莫已經傳信告知各部,讓各部都派人前來參加。
屆時,他要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空前絕後的婚禮。
他要在漫天蒼神的祝福下,在各部落的見證下,與司露結成夫妻,永不分離。
這一日,司露被呼延海莫叫去了王殿。
他為她請來了王城最好的製衣師,替她量體裁衣,定製婚服。
他對著那白發蒼蒼的製衣師說道:“王宮寶庫內的所有珠寶玉石,但凡你覺得用得上的,都可拿來用。”
製衣師愣了愣,他家族世代給汗王製衣,這等揮霍手筆,卻還是頭一回見。
足可見新王對這位可敦的喜愛了。
他躬身行禮道:“老奴定會竭儘所能,製出讓可汗滿意的婚服。”
呼延海莫走上來,摟過司露的腰,對那製衣師道:“不是我滿意,是可敦得滿意。”
那製衣師反應過來,當即問道:“不知可敦有沒有什麼特彆喜歡的花樣、布料、佩飾,或是額外的什麼要求?”
司露搖搖頭,很會淡然的模樣。
“無甚要求,任憑師傅去做就是了。”
這沒有要求才是最難辦的。
那老師傅眉頭緊鎖,心下糾結
起來,半晌方道:
“既如此,那先讓侍女為可敦量體吧。”
司露點點頭,站到落地銅鏡之前,張開雙臂,配合地讓侍女傅替她丈量。
老師傅自然是要避嫌的,將皮尺交給侍女,退身站到了殿外。
侍女拿著軟尺,開始替司露丈量。
“還請可敦脫下外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量體自然都要脫去外衣,才能丈量得更清楚,司露配合著脫下外衣,隻剩貼身的素白裡衣。
此刻,她婀娜的曲線儘皆展露,一覽無餘。
“本汗來。”
侍女剛上手,便被呼延海莫搶了過去,那侍女怔了怔,趕緊垂首退身下去了。
銅鏡前,呼延海莫開始替司露丈量起來。
他握住她豆乳一般嫩滑的玉手,用粗糲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手心,頗有興致地替她丈量臂長。
銅鏡裡,司露看著呼延海莫量完她的手臂,又來環她的腰,樂此不疲。
他從背後抱她,粗壯的手臂輕輕圈著她,俯首輕嗅她發頂的幽香。
“知道嗎,想著能與你成婚,我高興得徹夜未眠。”
隔著衣料司露都能感受到那火熱似鐵的胸膛。
他憋了太久了,等到新婚當夜,不知會如何拿她泄火。
司露隱隱有些害怕起來。
都說胡人體格粗大健碩,會讓女人痛不欲生,光想想就令人覺得可怕,在此之前,她必須得想出應對之策才好。
呼延海莫並不知司露心中所想,見她久久不回應了,有些失了耐性。
“怎麼不說話,難不成,你不願與我成婚?”
這話倒是被他說對了。
但司露麵上當然不敢這麼說。
“怎會,可汗多心了。”
她溫聲說著,轉頭看向他,烏黑綺透的眸子水靈靈的,嗓音柔柔的,好比二月的春風,模樣乖巧又可人。
呼延海莫看得心都快化了,捧起她的臉,輕輕在她額上印了一吻,
“我記得你們中原有句情話,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牽起她的手,用寬闊溫暖的手掌包裹住,說道:“本汗就想與你這樣。”
*
回到殿中,已是暮色四合。
用完晚膳,薄霧漸起,明鏡高懸,燦燦星華中,夜幕來臨了。
司露憑軒望月,睡意全無。
夜風中,時不時有兩二點飛鶯掠過,發出動聽的啼鳴。
高牆之下,列隊齊整的士兵正在操訓,他們直挺挺的立在牆根下,個個肅穆威武,目光堅毅,高聲念著的嘹亮的口號。
司露歎了口氣,高牆參天、守衛林立,她便如籠中囚鳥,飛不出去了。
她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嫁給呼延海莫的命運了。
這一回的感覺。
與上一回和老汗王舉辦婚禮,締結兩國盟約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是帶有目的去做的
,心有籌謀,毫不慌亂。
而這一次,她全然是身不由己,隨波逐流,被推著一步步往前走,半點由不得自己。
葳蕤燈火下。
她再次從妝奩盒的暗格中取出那半枚青龍玉佩,輕輕攥在了手中。
睹物思人。
看著手中玉佩,司露心海一片茫然。
“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與李景宴的約定句句猶在耳畔,仿佛就在昨日。
可轉眼,她卻要違背約定,嫁予他人。
她還記得他們的約定,那他呢?
他口口聲聲說會對她生死不離、死生不棄。
可若他還記得她們的約定,為什麼不來救她?
照理說,過了這麼久了,李景宴早該從潼關巡邊回來了,以他的那些耳目,自然宮裡發生過什麼都知曉了。
可為什麼,她現如今還看不到半點他派人來救人的動靜呢?
離京之前,他甚至還來掖庭尋過她,叫她要小心忍耐,等他巡邊回來就向皇帝請功救她。
他明明對她是那樣的情真意切、真心實意,如何會對她不管不顧……
難不成,他在潼關巡邊時發生了什麼意外?
司露心驚肉跳,但轉瞬又推翻了這個猜想。
不可能的,他是大夏的太子,若是真出了事,消息自然也會傳到北戎王室,她不會半點風聲也聽不到的。
那難不成,他受傷了或是……
正胡思亂想著,門扉卻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扭頭,呼延海莫又高又大的身軀,已然越過門檻,徐徐朝她步來。
司露趕忙將玉佩牢牢攥在手中,將手悄悄藏於身後,緊張得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好在呼延海莫沒有察覺,他如沐春風,心情很好的樣子。
用猿臂一把將她撈進溫暖的懷中,替她掖好領口,又親了輕她玲瓏的鼻尖,寵溺道:“夜裡風涼,怎麼坐在窗下,小心生病。”
司露的手就這麼背在身後,出於對呼延海莫的畏懼,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僵硬,“知……知道了。”
呼延海莫看出她的緊張,問道:“怎麼了,這般心虛?”
司露握著玉佩的手緊得幾乎要扣進肉裡,她用力搖頭掩飾局促,勉力朝他擠出一個笑來。
“沒怎麼。”
呼延海莫察覺出端倪,環視了一周屋子,後又走至窗邊往外眺望,當看見高牆角落操訓橫列的雄武士兵時,突然就全明白了。
他笑出聲來,“原是趁我不再看了旁的男人,哼,他們有什麼好看的,我才是王庭最勇猛的武士,難道還不夠你看嗎?”
一番話,吃醋的意味濃重。
司露怕他心胸狹隘處置那些士兵,給他們帶來無妄之災,便特意解釋道:“我不過是看風景偶然看見了,並非故意的。”
他在她眼中竟是這樣心胸狹隘嗎?
呼延海莫向她走過來,將她的雙手從身背後牽出,緊緊握於掌中,揚唇笑道:“看看又何妨,我可沒那麼小肚雞腸,隻要你心中沒裝著旁人就行。”
“若有呢?”
幾乎是鬼使神差的,司露脫口而出。
呼延海莫鼻息輕動,眼神卻沉了下來,令人毛骨悚然。
“那我定會毫不留情將那人除掉。”
玉玨猶在手中握著。
司露隻覺後背一陣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