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傑君還好嗎 浮雲素 16270 字 6個月前

五條悟猛地扭頭看向夏油傑。

”為什麼用那樣的眼神看我,悟。”在說這句話時,他甚至沒流露出無奈與感傷,而是如當年在新宿與五條悟背道而馳,堅硬得像一座石頭雕刻成的人,他訴說自己的決定,不帶絲毫動搖,哪怕是最誠摯熱烈的感情也無法讓他走上與違背理想的道路。

夏油傑是一個小事柔軟,大事冷情的人。

他說:“我會沿著羂索的腳步走下去。”

“在殺死他之後。”

……

羂索被殺死了。

五條老師與教宗大人卻沒現身。

他們像人間蒸發了,幾乎沒人聯係得上他們,校醫小姐隻打通了五條悟一通電話,他嗯嗯啊啊兩聲,問在乾什麼就說“拯救世界”,急急忙忙掛斷電話。

總監會的人也急著召見五條悟,為轟轟烈烈的遷址行動,天元大人被收服,曾經最安全的地方變成了最不安全的地方,總監會不得不將重要人物移往更深層的地下,那是有遠見的前輩準備的,不屬於天元管轄的另一處人造結界點。

不是每個人盲目信任天元大人,每個時代都有人激烈地叫囂著“要把日本的命運托付給一從平安京時代活下來的老古董嗎?命運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正是這些人一點一滴的努力,彙聚成了一窪小池塘,為現代咒術師們留下一小撮戰前生存空間。

反轉術使是大後方的保障者,貪生怕死的老橘子也離不開她,被要求一同前往安全之地。

東京高專,不安全了。

*

庵歌姬接到命令,與一級咒術師日下部篤也一同護送家入硝子前往位於茨城的一處結界。

位於比薨星宮更深的地下三百米處,因在深層土壤中,天元的結界未曾觸及,“它”是籠罩在日本上空的玻璃罩子,卻不管地底。

距離戰爭隻有兩月,庵歌姬陷入難言的焦灼,天元身份暴露在咒術界掀起軒然大波,對總監會的不信任沁入咒術師的心靈,結界崩壞後本操演好的陣型

又不能用了,隻能機械地將人安插在各處抵禦攻擊,可誰知道夏油傑對天元的掌控度如何,是否會降帳中帳。

在這個節骨眼上最應穩定大局的五條悟失蹤了,無人聯係得上他,咒術界群龍無首,人倉皇得像沒頭蒼蠅。

不知盤星教情況如何,他們糟糕透了。

十月的天也反常,日本是海島,往年十月嗖嗖小冷風吹得人在夏季短袖外披件針織衫,這是最舒適的季節。

今年不儘相同,高懸在空中的太陽肆意散發光與熱,七八月酷暑的餘韻消退三兩天又卷土重來,庵歌姬一身裡三層外三層的巫女服,頂不住罕見的烈陽,汗珠一顆接著一顆從她的側臉順流而下沒入交疊的衣襟,最靠近脖頸部分的衣領被汗水濡濕。

京都還涼爽點,東京的熱島效應讓這片土地熱得像蒸籠,東京高專遠離都市不僅沒帶來涼意,反倒缺少高樓大廈的遮蔽,光叫囂著要烤乾每一片土地,眼前似有水汽蒸騰。

反常的天烤乾庵歌姬的最後一絲耐心,她焦躁極了,時刻保持咬牙切齒狀態,也就是咒術師常年麵對咒靈曆練出的耐心與警惕鎮壓焦慮,即便如此,在踏入空蕩蕩的東京高專,她還是咬牙切齒地說:“五條悟,你到底在哪?”

在最需要你的時候,為何不出現!

高專的學生並不多,乙骨憂太暫被安排到京都,多個特級老橘子們的心就安定一分,其他學生也差不多,若非如此他們早應發現簇擁在家入硝子身旁的三小隻。

實際上,東京高專目前最強戰力是日下部,這也是為何他守在硝子身邊片刻不離。

製冷器正常運轉,踏上通往地下的第一級樓梯,清涼的風撫平庵歌姬百分之九十的憤怒與煩躁,她“蹬蹬蹬”跑過旋轉樓梯,與聞腳步聲出門的日下部點了點頭。

日下部也接到了總監會的調令,跟庵歌姬說:“硝子很安全,隻是……”

他含糊其辭:“算了,那些老家夥會高興的。”

庵歌姬不明所以道:“硝子安全,所有人都高興。”

日下部把最後一根棒棒糖咬碎了,他有點兒心疼,這是他的最後一根存貨了。

“不一樣。”他說,“你看了就知道了。”

“?”庵歌姬越過日下部,最先看見的是家入硝子,然後……

大吃一驚:“你們怎麼在這?”

禁不住伸出手指三小隻。

五條老師將他們信息保護得不錯,庵歌姬停留在他們失蹤後又現身,忽然說從普通人變身咒術師夏油傑有乃父之風心狠手辣地乾掉了圍捕他們的詛咒師遂又失蹤上。

她關心三小隻,又因在她手上失蹤對家入硝子有大大的愧疚,當然這種愧疚在知曉三人有超強術式時扭成荒謬。

無論多大的五條悟都愛逗庵歌姬,他嘴裡也塞了根棒棒糖,為何日下部的庫存消滅得如此快,當然因他這吃糖大戶。

“喲,歌姬。”沒心沒肺的招呼。

傳說中的詛咒師二代同樣愛逗庵歌

姬,她咋咋唬唬的性格太招人欺負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認真到了可愛的地步:“因這樣那樣的原因,現在這。”

隻有小硝子有點良心,她也在吃棒棒糖,可樂味:“好久不見,看見你真高興,歌姬。”

庵歌姬:“……”

她也是跟小夏油傑相處過的,知道他不是詛咒師二代,故不會用警惕眼神看向他,隻是五條悟跟夏油傑的作派,死去的記憶痛毆了她。

這兩個人渣!

她深吸一口氣:“沒時間給你們貧嘴了,快點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去京都。”

也成長了。

五條悟道:“沒什麼要收拾的。”他說,“你是從東京來的,五條悟在那裡嗎?”

眼神分外犀利。

庵歌姬皺眉道:“沒人知道他在哪裡。”

“如果不是隔幾天傳個簡短的口信,都以為出事了。”

年輕的夏油傑與五條悟對視一眼。

前者問:“那夏油傑……他在哪裡?”

庵歌姬說:“我們不知道,他是盤星教的教宗,行蹤不是那麼容易追的。”

在過去,隻有一個人能清晰地描摹出夏油傑的腳步。

可他失蹤了。

……

“怎麼說呢。”

富士山下的林海,無人想象在這著名景點竟藏著兩隻特級咒靈,花禦的胳膊被五條老師撕扯成兩半,漏瑚的腦袋更是被擰下來當球踢。

五條悟用儘一切辦法追蹤羂索的軌跡,即便對方的術式讓六眼都看不出融合的端倪,可縫合線特征太明顯,在他不眠不休的挖掘下終於找到了近二十年來的相關人。

羂索袖中蒙著迷霧的棋盤也終於被風吹散一角,現出百年布局。

五條悟知曉他的計劃中必不可缺的三角,夏油傑已集齊二者,隻剩下一。

能改變大腦結構將普通人變成術師的特級咒靈,一定誕生在了某個角落,在世間遊蕩才對。

“我最近的運氣,還真是蠻差的。”

輕而易舉捏碎了漏瑚的腦袋,擁有堪比人類智慧與偉大理想的咒靈在五條悟眼中比蟲豸更渺小,他調侃自己的連連失利,似乎從傑吸收天元開始,命運的軌跡就亂套了。

“一個、兩個,都不是我想要的。”五條悟自言自語,他甚至沒有解開眼上的繃帶。

“最糟的情況,不會真被傑救走了吧。”

……

三小隻與校醫小姐在日下部與庵歌姬的護送下前往京都。

這種時刻無論選擇何種交通設施都不安全,但為普通人考慮,他們選擇驅車前往京都。

若在新乾線上被襲擊,陪葬人就太多了。

校醫小姐被迫將處理過與沒處理的咒術師的遺體丟在東京,她對夏油傑頗為放心,對方是咒術師極端種族主義者,絕不至於褻瀆同伴的屍體。

說實在的,她的情緒真不像庵歌姬那樣緊繃,對她來說無論夏油傑跟五條悟哪個贏了,她都會失

去自己一名青春時期的同伴。

她的心已經很硬了,硬到了就算二人雙雙亡故,她也不得不一個人活下去的地步。

隻是……

硝子看了眼坐在商務車最後排的三小隻,他們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這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自己都摸不清全貌呢。

所有人又被那兩個家夥排除在外,該死的,再一次的。

成年人的糾葛本就不該小孩子麵對,前幾日恢複點的歡聲笑語無影無蹤,緊繃的臉皮下是對未來的緊張與不確定。

家入硝子想說:無論如何,這對小孩子都太超過了。

夏油傑的所有惡行雖存在,卻未血淋淋地撕裂了展開在孩子麵前,不行中的萬幸他們直麵的都是白紙黑字,或許有心魔叢生,但在同伴的力量下似已邁過那道坎,三人組的友誼越發堅不可摧。

可若戰爭來臨,旁觀未來的自己廝殺,直麵二存一的畫麵,那對孩子來說未免太刺激了。

會成為一輩子噩夢的那種刺激。

成年人、事業女性、大心臟的家入硝子難得不忍心,她撥弄自己的長發,將發絲卷成一個卷,望著波光粼粼的東京灣出神。

‘命運稍微眷顧我一次吧。’她想,‘這可是我最後的柔軟與良心了,在那一天到來前讓他們回家吧。’

讓未來留懸念不好嗎?

留白是最美的,或許在那個時空中存在著夏油傑五條悟戰後雙雙存活等待十年後再戰的美好結局呢?

像硝子這般強大的女性不會將時間耗費在感傷上,也有一兩個呼吸她愁了一會兒,馬上又是強大的能麵不改色處理同伴屍體的家入硝子了。

變故就在那一刻發生的。

國道上飄起雪花,五條悟眼神一凜:“是術式,傑、硝子!”

霎時間冰晶凝結,輪胎附上薄薄一層霜,語氣同時車窗前悚然矗立一根高大的冰錐,像從地底猛地生長,尖端向前向前,幾乎將車窗捅個對穿。

日下部的反應很快,見打不動方向盤,大喝一聲:“跳車!”與庵歌姬一左一右跳下去,家入硝子與三小隻也同樣。

以為敵人是衝著硝子來的,庵歌姬與日下部一前一後夾著成年女性,隻有視野廣博的五條悟忽意識道:“不對,來的是……傑!”

虹龍咆哮著從年少的夏油傑身邊疾馳而過,教宗大人伸手一撈人被攔腰拽起,跟隨在他身後的天元看準時機升起帳,五條悟與家入硝子也被困在內。

起擾敵作用的裡梅腳一蹬跳上虹龍,竟跟教宗大人一起離開了。

顯然,在五條老師尋找真人的時間裡,教宗大人與裡梅結盟,正如同他說的那樣,循著羂索的腳步,實現更高級的夢想。

可為什麼呢?

直到被教宗大人綁架走,夏油傑都不明所以。

為什麼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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