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023.11.1
選題後是無儘的茫然。
彌生子老師聽過他的初期設想,嘴角懸掛一抹靜謐的笑容，她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不置可否地安撫性地拍拍傑的肩膀說：“加油。”
壓力山大。
推門而出，五條悟與家入硝子守候在門兩側,悟率先勾上來,他已經很高了,十四歲的年紀，身高逼近一米八，這就是青春期吧，躥得飛快。
好在傑也高，硝子也高,否則三人站一塊就不和諧了。
他扒拉著傑的脖子，親熱地湊上去,毛茸茸的腦袋拱亂一頭油光水滑的黑發,活像兩隻粘一塊的小動物。
“怎麼樣,傑，選題通過了嗎？”他在傑耳邊吹著氣。
“你為什麼不自己進去呢。”前者一點兒也不買賬,用兩根手指捏住五條悟的後衣領，手腕與手指齊用力，將人攆遠。
硝子心說：這姿勢，跟拎貓似的。
“我能說什麼呢。”五條悟還是親親熱熱的，不死心地向前拱，他一直沒開無下限，傑這才能捏著他的領子，“全靠傑帶飛啦。”
凝視他半晌，滿臉沉痛地認栽了：悟這家夥,就是太坦誠，太可愛了（劃掉），被蹭作業也點不燃怒火，早就習慣了。
硝子：盯——
他又說直白的好話：“我就知道，交給傑一定沒問題，所以，我們的第一步是？”
揉動抽疼的太陽穴說：“果然，你一點兒也沒聽。”
“首先，與地頭蛇們取經吧。”他說，“又不是玩‘我的家園’，從無到有建立，問過來人吧。”
*
過來人一。
“如何建立勢力？”中原中也穿一襲皮衣，勾勒出勁瘦的腰肢，個頭不高，身材比例卻極好，單手插兜裡，另一隻手攥著一罐可樂。
他壓低單邊眉毛，歪著腦袋看向三人組：“什麼怪話。”
“拜托了，是很認真的請求。”
聽這話，就不得不認真回答了，將易拉罐捏扁，扔給街角巷落裡的孩子，拾荒的小孩兒高高興興：“擂缽街的未成年人不存在建立勢力。”背後是無儘的心酸，“一開始，都是抱團取暖，勢力有，可都是大人的，孩子們不搭夥，日子就過不下去。”
他赤條條來到世上，記憶全無，連通用語都不會說，羊收留了他與其他的戰爭孤兒，年紀大的那些什麼都做，換取乾淨的水與發黑的硬麵包養大與他一樣的孩子。
“羊也如此，我們是自衛組織。”
這與夏油傑所知的不同，譬如羊這幾年名頭越來越大，喜憂參半，擂缽街的小組織不喜他們，因過家家似的長老會成員招搖過市。
有強大的異能者後，組織就變味了，受害者搖身一變，披上加害人的新衣。
這不必跟中原中也說，他們關係不錯，不會讀空氣的五條悟張嘴，在他摳嘴吐不出象牙前，硝子伸出一根手指，猛戳他的腰。
因在外，被無下限攔住了。
一雙大長腿支著他高挑的、杆似的上半身，半側身回首見硝子：怎麼了，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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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注意力轉移，大成功！
向傑隱晦點頭。
傑比大拇指：乾得好，硝子！
中也沒看見他們的互動，還在講述：“即便如此，這也是戰後特產，眼下從零到有建立組織，絕對不可能吧。”他說，“有生資源都劃分完畢了。”
“啊。”他的視線在三人身上逡巡，“你們也不是不可能，搶就行了。”
簡單粗暴。
夏油傑眼睛笑成一條無奈的單杠：“明白了，謝謝你，中也。”
赭發少年擺擺手道：“小事。”
“不過……”犀利的視線掃過三人的大長腿，五條悟、硝子跟傑，都高得需要他抬頭仰視，脾氣再好的人都受不住了，“我說你們啊，究竟怎麼長這麼高的？”沒好氣地嘟囔，“城裡的營養更充分嗎？”這仨跟他們不同，可是城裡人呢。
說喝牛奶可太傷人了，跟五條悟玩追逐戰的硝子在罅隙中回答道：“是骨縫的原因吧，骨縫。”
失學少年中原中也問：“那是什麼？”
“具體說，過多的重力會將人壓低。”此話一出，中原中也凝成一具灰色的石雕，隻聽年輕的醫科預備役從科學角度訴說，“跟你的異能力有關。”
“……有什麼辦法能挽救嗎？”
硝子歪頭，及肩的栗色發絲搖晃：“多喝牛奶吧。”
*
過來人一。
“納尼納尼，建立一個勢力？”太宰誇張地手舞足蹈，瘋帽匠與優雅的莎劇演繹者彙集於一身，不是每個人都聽得慣他拖長的清亮嗓音與粘稠的語調，大多時候，五條悟都恨不得在他腦門上來一拳。
尤其當他肆意揮灑毒液，表現他高明的嘲諷術時。
“我沒聽錯吧，異能特務科麾下啊嗚叫的小狗也有如此宏偉的誌向嗎？”
“啊。”
柔軟的頭發被織田作壓塌了，五條悟已經伸出一根手指頭準備發射咒力了耶，陰影中的咒靈也蠢蠢欲動——即便知曉，無法傷之分毫。
“好好說話，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