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係統站在葉蘇肩頭,說:“古代的農民都看天吃飯,天不好,他們也就不好了,齊國還重賦稅,就更難了。”
葉蘇不由得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句詩:“赤地千裡無禾稼,餓殍遍野人相食。”
就在葉蘇感歎之時,身後有人衝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葉蘇麵前,“求惡靈先生救救受苦受難的黎明百姓吧——”
其實葉蘇兩天前就感覺有人在身後跟著自己了,但因著對方沒妨礙自己,她也就沒管,隻是沒想到如今衝出來給她下跪……
她克製了立刻跳開的心情,隻以惡靈的身份安然的佁然不動。
跪地的男子黝黑普通,但身材健壯,看穿著不像是普通農人,男人道:“在下是濟縣縣令衛斯,冒昧打擾惡靈先生,先生可以懲罰於我,我願入地獄贖罪,但求先生,救救這些深陷苦難的百姓吧……”
衛斯跪在一個女子麵前的樣子深深的刺激了地裡哭泣的農人,他們都止了哭,一臉驚訝的看了過來,他們不知道為什麼有什麼能讓一縣之長跪下,具都一臉驚恐又戒備的看著惡靈,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卻本能的跟著跪下,匍匐在地,山呼救命。
惡靈道:“我非仁善,不殺人,亦不救人。”
衛斯眼睛暮地紅了,他在回縣途中意外看見惡靈,惡靈的形象早就傳遍四國,她著白衣,住茅屋,她有可知世間萬物的三千藏書,她兩手空空,她美若仙人,又如惡鬼……
他第一眼看到那個身著白衣於田野上漫步時,就猜測她是四國國君都在尋找的惡靈先生。
如今,惡靈先生到了他麵前,他就想抓住這個機會,為可憐的老農人求一個生的機會。
連著兩年的旱災,真的熬不住了。
可如今惡靈說她非仁善,不救人!
他絕望的仰頭喊道:“為何?神明真的放棄我們了嗎?”
惡靈說:“我非神,我是這個世界的靈。”
她神情幽幽淡淡,聲音也愈發輕柔:“我是因恨而生的靈,世界不曾救我,我亦不救世。”
衛斯說:“這是世道的錯,非農人的錯。”
惡靈便看向一旁跪地的農人,那些農人在惡靈幽冷的眼神中瑟縮起來,惡靈道:“世道錯了,農人接受這樣的世道,便要接受這樣的命運。”
衛斯更加驚訝的看著惡靈,農人便要世代為農,世世代代在這片土地上耕種,不接受這樣的世道,那要如何?
他悚然一驚,“……先生此乃何意?”
惡靈道:“農人向朝廷上交繁重的賦稅,是為了律法能保證他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是為了在災荒時能受到來自國家的庇護,如果朝廷做不到,那他們就可以去尋找一個能夠給與他們庇護的國度了。”
“…………”完蛋,衛斯腦子卡殼了,要是換個人他馬上能跳起來打一架,但說這話的人是惡靈,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生氣,“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齊國的土地上,世世代代都是齊人,怎麼能去彆的國家?這、這不是叛國嗎?”
其實在葉蘇看來,這魏、周、齊、趙就是一個分裂的華夏,最後都是要大一統的。
惡靈道:“世外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諸侯危社稷,則變置。犧牲既成,粢盛既潔,祭祖以時,然而早乾水溢,則變置社稷。’”
這句話的大概意思就是百姓最重要,得民心的做天子,得天子歡心的做國君,得國君歡心的做大夫……如果國君危害的到國家,就改立國君,如果祭祀豐盛卻仍然遭到水災旱災的話,就改立土神穀神。
所以就算去了彆的國家,那也不是叛國,實乃“你不仁”,而非“我不義”也。
又或者你故土難離,那就自己舉起旗杆,為自己的權益呐喊吧!
衛斯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要被刷新了,跪在地上的農人似乎也如振聾發聵,他們眼底的惶恐之色淡去,反而用另一種更為稀奇的眼神看著惡靈。
這位惡靈在說什麼?
說他們百姓比國君更重要嗎?
於是很快的,惡靈那則關於“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言論就在四國傳開了,引起的軒然大波葉蘇不知,她這次沒有繼續走,她在農田旁把茅草屋放了出來,花了一金續房24h,幸虧她當初離開陽城的時候,偷偷跟著朱徹回了趟家,順手拿走了藍皮書的書本費,不然這會兒她肯定窮到無法裝逼。
葉蘇在茅屋住下,周圍的農人們便都偷偷來看她,卻又不敢靠近,有大膽的小孩過來敲門,惡靈先生便給了一人一支棒棒糖,當年這棒棒糖能收買紅孩兒,自然也能收買這些一日一餐都吃不上的小孩子。
不過不出一個時辰,濟縣的世家貴族們就都來到了乾涸的田地上,那豪華的馬車,精裝的甲士,美麗乾淨的奴仆,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和一旁乾瘦黝黑的農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從不出現在鄉野的貴族們出現了,他們全都跪在院中求見惡靈。
烏鴉係統再次化身八爪魚,打開了木門。
外人隻見木門無人自開,於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坐於簡單茅屋中,一襲白衣的清麗少女。
一老者上前道:“懇請惡靈先生,為苦難的百姓降一場甘霖吧!”
惡靈道:“我不救世,亦不救人,但如果你們以萬金來求,或可一試。”
八爪魚係統的豆豆眼仿佛冒出了兩道強烈的x射線,淦,萬金!!!
嗚嗚嗚還是不鹹魚的宿主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