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顆粒劑 “可以叫蒲地藍,聽起來也洋氣……(2 / 2)

在年代文裡吃瓜 翟佰裡 11632 字 3個月前

糊精是搓藥丸的粘合劑。

自古以來就是中醫常用的東西。

“有,你要這個做什麼?要做丸藥麼?”自從中醫差點被打為封建迷信以後,就很少用糊精做丸藥了,畢竟丸藥看起來更加迷信。

“不是,我試試看有沒有其它辦法。”

“那行,我給你拿,反正醫院如今也不用了,你全帶走吧。”範東來帶著黎善往另一個倉庫去了。

等糊精到了手,黎善才開始掏錢包:“多少錢?”

醫院是唯一一個不需要票證的地方,隻需要掏錢就行。

“跟我去會計辦公室吧。”

範東來帶著黎善去了門診那邊的會計室,縣城醫院晚上隻有一個醫生值班,今晚上不知道為啥特彆忙,範東來過來的時候,那醫生都快哭了:“老範,你可算來了,快來幫忙。”

“怎麼了?”遠遠的都能聽見這邊孩子哭家長喊的。

“這兩天晚上都快忙死了,今晚上尤其忙,不少孩子發燒了。”

發燒?

黎善心下一個咯噔,意識到不好。

趕緊快走幾步,隻見那些孩子隻是發燒,身上還沒出現疹子,她又臉色嚴肅的回來:“很可能是水痘。”

看來縣城裡確實要爆發水痘了。

範東來將黎善和蘇衛清扔到會計室,自己回辦公室拿了白大褂就開始幫忙看病。

這群孩子有大有小,大的看起來都有十一二歲了,小的還是抱在懷裡的奶娃娃,大孩子頂多神色萎靡,看起來昏昏欲睡,沒有精神,小孩子難受了就隻會哭,尤其那奶娃娃,還不會表達自己的痛苦,隻嗚嗚咽咽的哭。

黎善不忍心繼續看,背著一大包藥就回了張家。

一到家就支起鍋子開始洗藥泡藥。

泡開後就開始用爐子燉,燉完了將藥渣撈起來,又將爐子通了通,將爐火燒旺盛了,開始大火收汁,在這期間,還往裡麵加了不少冰糖,一直熬了兩個多小時,藥汁才變成了糊糊狀,黎善又將糊精倒了進去,開始不停的翻攪,最終凝成了一個很大的固體,像麵團似的。

黎善又換了一個鍋,將這些小麵團用漏勺壓成一粒一粒的,最後炕乾了,才用飯盒裝起來,打算帶回藥廠去。

等出門的時候,發現張逐日眉頭都蹙緊了。

“鍋子裡還有些藥,捏一點用開水衝了給高燒的孩子喝,那藥是退燒敗毒的。”

黎善著急回去,隻隨意交代了一聲,便拿著剩下的藥回了藥廠。

當然,還有多餘剩下的藥材。

夫妻倆大約在淩晨兩點到的家,藥廠裡依舊人來人往,黎善找到蘇維民,將藥遞給他:“這藥能給高燒孩子吃。”

蘇維民打開蓋子就聞見濃濃的中藥味兒,嚇得他趕緊又把盒子關上了。

“胡鬨!”

蘇維民看了看黎善,最終瞪了蘇衛清一眼。

蘇衛清:“……”

他很無辜的好吧,他都不知道這一晚上黎善在乾啥。

不過,他卻覺得,這飯盒裡的藥很可能是黎善跟著他給的那一堆資料學的,否則的話,她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這麼一想,這個黑鍋似乎背的不冤枉。

他甚至還幫黎善描補:“爸,這藥真有用,你給高燒的孩子試試看,什麼能比孩子還重要的?”

蘇維民歎了口氣,這倆孩子心大的壓根不知道這藥拿出去到底會麵臨什麼。

藥廠裡也不全是好人的。

“爸,不好了,小軍高燒了。”

就在這時,吳梨哭哭啼啼的過來了,她似乎是一路跑來的,頭發都亂了,眼睛也紅紅的,整個人哆嗦個不停:“媽摸著說太燒了,我瞧著孩子都要抽抽了。”

高燒驚厥是小兒高燒很常見的。

但也很危險。

這證明孩子的神經已經開始受到刺激了。

“趕緊的爸,彆再猶豫了,彆人不能用,小軍還不能用麼?”蘇衛清催促蘇維民。

蘇維民自然心疼孫子,但他對這個藥抱著懷疑態度,因為這個藥,它就不像個藥,而像黃泥巴,這東西真能喝?

但是,現在廠裡的藥雖然多,卻不能拿出來用,因為不對症。

最終,蘇維民決定親自回去走一趟,若是真出了事,那也是針對他,而不是針對蘇衛清兩口子。

“這藥怎麼吃?”

到了家,蘇維民端著飯盒問黎善:“就這麼乾咽?”

黎善搖頭,而是拎著熱水瓶,拿了個碗,從裡麵挖了一勺子,用開水衝開,隻見那泥巴似的粉立刻化開,將開水變成了黃褐色,而且再聞居然是一股濃濃的甜味。

蘇維民嘗了一口。

不僅聞著是甜的,喝著居然也甜,而且是苦中帶甜。

但不得不說,這藥孩子吃利口多了,至少蘇城都半睡半醒了,喝藥的時候還砸吧嘴呢。

黎善隻用了蒲地藍的四種主藥,其它的藥劑她沒添加,藥房裡也沒有,所以藥效來的有些慢,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蘇城才清熱了。

身上出了一層汗,小臉也蠟黃而來下來。

他似乎疲憊極了,就這麼睡著了。

孩子睡了,大人卻不敢睡,生怕孩子又燒起來,而蘇維民則是端著飯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到了下半夜,藥廠又有好幾個孩子高燒了起來,蘇維民乾脆將藥粉全衝了,裝進熱水瓶裡麵拎著到處走,看見高燒的孩子就給人家倒半碗,告訴人家這是紅糖水,喝了養身子。

但隻要聞了這水味道的人都知道,這‘紅糖水’是摻了東西的。

這會兒誰也不敢聲張,畢竟……這可是能救命的藥。

也是這藥來的及時,大約天亮的時候,藥廠高燒的孩子全清熱了,隻是各個臉上都頂著幾個‘電燈泡’,紅包上麵冒出一個水泡,誰也不敢去碰,生怕碰破了成了麻子。

孩子們癢的難受,還被家長抓著手,癢的受不了了就咬自己的手。

機械廠那邊張逐日也不約而同的用紅糖水給糊弄過去了,隻是機械廠那邊沒人懂藥,雖然知道這紅糖水不太‘正宗’,但也沒多少人懷疑這個成分,畢竟孩子喝了說是甜的。

可能真就是‘紅糖水’吧。

這兩個廠都得了藥,孩子們熬過了高燒期,接下來出了痘隻要不見風,好生將養就行了。

但彆的廠子就沒那麼幸運了。

接下來的幾天,縣城裡的孩子大多都感染了,大麵積爆發的水痘病毒,甚至好多成年人都感染了,跟小孩子比起來,成年人出水痘似乎更加危險。

而蘇維民在確認了那個藥粉的成分後,也終於過來詢問黎善:“那個藥粉還能再做些麼?”

他也不問黎善怎麼做的。

“可以。”黎善點點頭:“不過需要藥材烘乾的機器,否則很難大批量的做。”

蘇維民蹙緊了眉頭,終究還是答應了:“行,我去找機器。”

不過……

“這藥的成分你要保密,我們會對外宣稱是西藥。”

黎善:“……”

這算什麼事哦。

不過:“可以叫蒲地藍,聽起來也洋氣。”

反正就不能是西藥。

蘇維民瞥了她一眼,到底什麼都沒說,點點頭就應下了,但心裡卻有另一個打算,中醫雖然被抵製,但好些中藥配方還是經常在用的,若是還可以用這個辦法炮製其它藥材的話,那是不是以後售賣的時候,就沒那麼打眼了。

畢竟頭疼粉還在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