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平靜的門派因為她們二人起了一些波瀾,不過宛若空曠的水麵,一下子又散了個沒影。

自打林掌門掌管太初境事務以後,合並了周遭一些關係友好的宗門,整個太初境體量大了不少。

自然而然地,能舉辦的比試也多了很多,還可邀請四麵八方的外賓參賽。

多試煉切磋,看看外麵的世界,對那群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很有好處。

隻是苦了宗門長老。

每一場試煉比賽,並不是說辦就辦的。

事先得準備場地,裁定時辰,確認參加弟子名錄,還得思索形式。咋一聽起來不難,不過往深處探究,這又涉及到許許多多與隔壁宗門協商的事兒,方方麵麵俱到,並不是很容易。

最重之又重的,還是弟子的安危。

九州上最傳統有名的賽事問仙大會,為了安全,都劃定了最低的參加境界。雖說師長總是念叨著點到為止,但難免有意外和心術不正者,而賽場之上瞬息萬變,刀劍無眼,長老們也很難全程緊盯著不出意外。

春秋殿內。

越長歌正薅著鄰桌雲舒塵的葡萄,慢悠悠剝完一個,才剛將汁水淋漓的葡萄遞到唇邊。

雲舒塵將桌上橫著的那盤葡萄挪遠了點,挪到了卿舟雪那邊,省得越長歌給她盤底薅禿,又涼涼掃了她一眼。

“……雲雲不愛我了嗎。”

“不愛。”

她蹙眉:“要心碎了。”

“柳師姐妙手回春,當是能治。”雲舒塵慢條斯理地喝茶。

柳尋芹瞥了越長歌一眼,淡淡答道:“不用了。還是碎著安生。”

得了,倆老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一並合起夥來欺負人。

越長歌頗覺沒趣,左右瞥去,分彆瞪了兩位師姐一眼。

雲舒塵笑了笑。

柳尋芹略抬了眼睫,還是老樣子,仿佛被瞪的人不是她一般。

氣定神閒。

以上皆是心內傳音,擱掌門眼中,隻是微不可聞的動靜,晨會還是在平平常常地進行。林掌門沉吟片刻,突然喚道:“越長老?”

“小掌門有何吩咐?”

越長歌坐直了些許,端莊起來,直盼著掌門漲薪。

“是這樣的。”林掌門的聲音溫和:“合歡宗宗主蓮思柔也朝我這兒遞了個帖子,說是想要帶著弟子們參加這次在太初境舉辦的試煉,交流道法。前些年已經婉言謝絕了幾次,今年恐怕……”

“合歡宗?”

餘下幾位長老紛紛蹙眉,神色各異。

林掌門輕咳一聲:“正經交流。不過唯獨有一點——”

“蓮宗主誠懇地想要越長老親去一趟,探討相關事宜。聽聞是您寫的話本太過深入人心,她翻閱多年,也是你眾多的讀者之一?”

林掌門歎了口氣,將目光投向越長歌。太初境與合歡宗這種亦正亦邪的門派交涉不多,如果避不開,有個稍微熟稔點的

去交涉自然會好很多。

越長歌抖了一下,故作訝然:“本座一向正經,為人清純不做作,這是整個太初境都有目共睹的事情。竟從不知道有這種話本?”

此言一出,雲舒塵笑了笑。

柳尋芹冷笑了一聲。

卿舟雪不好發笑,隻因她是讀著越師叔的話本長大的。

對麵的兩位長老各發出一聲不怎麼讚同的聲音:“嘖。”

林掌門則暗道一聲無恥。

越長老寫的話本曾經在太初境風靡一時,包括且不限於《以下犯上》係列經典,《師姐在上》這種早期成品,以及《雲舟記》之流的紀實文章。後來愈發過分,竟寫出了《仙尊和她背後的女人們》這種廣收後宮,博人眼球的無底線之作。

前些年掌門還專門花工夫打擊了一下太初境各處流傳的女子情感話本,屢禁不止。她費了老大的工夫,掉了大把大把的頭發,才把歪掉的門風勉強扶正了一些。

越長歌雖是長老,卻也是林掌門的師叔輩。

小掌門忍住了想要罵人的心思,深吸一口氣,隻能勉強微笑著,又拋出了誘餌:“如此……”

“與外宗交流,來去一切花銷由宗門報賬。”

“這怎麼好意思呢?”那女人含蓄地笑,依舊推辭,佯裝不敢受用。

林掌門佯作聆聽狀:“無妨,越長老這一路上,還有什麼困難之處,儘可開口,讓晚輩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