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同一個師門下的師姐妹,秉性能差異到這個地步,倒也頗讓人驚訝。
“醫仙姐姐?”
蓮思柔見越長歌身旁無空座,隻得退而求其次,款款來到柳尋芹身旁,衝她揚起一個惑人的笑容。
柳尋芹聽到這個稱呼不由得蹙眉,不過還是輕點下頷,甚至懶得多看她一眼。
本次試煉分為兩場,今日主要是演武場上的擂台賽。
明日才會將秘境打開。
此刻春秋殿殿門大敞,演武場上空一碧如洗。長風一吹,四方用以分界的柱子上銅鈴微響,格外清脆。
越長歌耳根子疼。
不是因為鈴鐺。
——而是因為無涯宗的那個老頭,仗著多吃十幾年飯,從修行功法問詢到門下弟子,上上下下全方位對她進行了一番“熱情”的指指點點,順帶灌輸了一番自己的高深見解,又抒發了門下最寶貝的少宗主實在眼光太高合不了籍的遺憾,最後暗戳戳地問她峰上有沒有年紀相合的女徒弟。
越長老心底直翻白眼,尋思著就他溺養出來的那個混賬,天天靈丹妙藥地吊著,結果骨齡快三十了還沒築基
。這是眼光太高的問題嗎?!
“宗主說這個,那怕是不成了。”
越長歌嘴上拒得飛快。
無涯宗宗主仍不死心,正欲開口。
而在此刻,麵對著烏壓壓的人海,掌門開始致辭。
殿內肅靜下來。
越長歌此刻鬆了口氣,暗暗感謝林小掌門的發言,她終於心平氣和地將目光投向前方。
往前一瞅,蓬萊閣閣主端莊嫻靜,正與雲舒塵還有卿舟雪正在一處,她們關係一直不錯。
往左一掠,師兄在角落駐紮,其樂融融。
往右看來,柳尋芹一個人垂眸飲茶,看起來很清淨。因為蓮思柔將柳尋芹身旁的位子占了,遲來一步的那位養天宗的侄孫輩宗主,隻能相當可惜地換個方向,從對麵瞻仰他醫仙太姑奶奶的光輝。
難怪她對蓮思柔坐邊上並無異議。
越長歌還沒收回目光,又收到了合歡宗宗主見縫插針的一個媚眼。
“……”
是這樣的。每逢重要宴席,她的師兄師姐們總是愛拿她出來擋牛鬼蛇神,應付一係列仙路奇葩。
而他們自個則一頭紮在舒適的友人堆裡談笑風生。
太初境沒她不行。
越長歌惆悵地聽起了掌門發言。
掌門廢話不多,畢竟試煉人數太擁擠,據說事後又追加了一批。光陰寸寸是金,今日還說不準能否圓滿落幕。
這規模快比得上五十年一屆的問仙大會了。
演武場前的鐘樓之上,突然飛出了幾隻仙鶴。在潔白與漆黑的羽翼帶動間,扇起了一陣淡色的金芒,刹那時,鋪天蓋地的金色陣法於空中展開,如穹窿般籠罩了整個演武場。
春秋殿內的映天水鏡也開始發揮效用。
鏡子中清晰地映射著演武場上的情況。
第一場比試,正式拉開帷幕。
倒也沒有很激動——這幾百年來都不知道比了多少次了。
那群年輕人,一個兩個愛緊張,總以為師尊會在上頭認真地盯著自己看,從頭看到尾。
實則大為相反。
大多數長老早已麻木。
碰著徒弟上場,隨便瞅個兩眼。
餘下的時間,如果沒有相當精彩的場麵,他們都在一本正經地走神。
畢竟這屆試煉最高境界不過元嬰,一舉一動在他們眼中無異於兩隻小菜雞在呆板地互啄。
越長歌很快覺得無趣起來。
掐指一算,徒弟們上場還早。
她的注意力便渙散到了柳尋芹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
柳長老視線雖不挪,但卻沒有放空。在一群目光深沉呆滯的老不死裡顯得尤為鶴立雞群。
而靈素峰鮮少參與武鬥,她的弟子沒一個上場。
她竟在認真看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