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啊!!!”

滿目都是流淌的熔岩,赤金色與紅色交織,淌遍整個大地,幾乎是無邊無際。而張開著巨翼的鳥兒似乎有些戲謔,偶爾一個猛地衝刺,險些帶著爪下的可憐弟子們鑽入岩漿之中,在幾聲肝膽欲裂的驚叫中又重新回歸高空。

自他們雙腳離地到掠過高山,來到萬重火海,幾乎隻發生在瞬息之間,讓人眼花繚亂很難反應得過來。

火?

柳長老的神色更複雜了,她在不絕於耳的驚叫聲中抽出思緒,順便瞥了坐在旁邊的越長歌一眼。

這一眼若有所思,凝視得有點久。

越長歌輕輕搖著扇子的手一僵,她佯裝沒有發現柳尋芹正在瞧她。

她眼眸飛快挪過又收了回來,稍微坐得端莊了一些,將翹疊著的腿安分放下,心裡止不住盤算著:這家夥在看些什麼?

越長歌眉梢微蹙,扇沿轉了個小圈,自唇上抵到下巴上。

為了在節省成本又能兼具震撼,實則這岩漿火海並沒有真的這麼廣袤無邊——廢話,燃料也得真金白銀地往上堆,那自然不可往多了使。於是真正燃燒著的地方隻有那麼一小塊,周邊全是陣法構造出來的幻境,做出了以假亂真的效果。

這都能被那個女人看出來不成。

愈是這般想著,越長老的臉色糾結起來,隻因這一環節實在撈得不少。

她也忍不住摳緊了扶手。

“這種設計,”耳旁傳來一句幽幽的詢問:“有何深意?”

越長歌嬌軀一顫。

果然是好敏銳的老女人,大小手段都瞞不過她的眼睛。

不過越長歌絕非池中物,她笑著輕咳一聲,“這就不懂了?自古有言上刀山下火海,這一片岩漿流火,自是寓意著……艱難險阻,一種危險的境地。”

“危險?”柳尋芹重複了一遍。

總感覺她不是那麼相信的樣子。越長歌生怕這位祖宗想到財賬上麵來,於是卯足了勁兒往布置理念上忽悠——倘若被柳尋芹曉得,她這性子下次肯定是打死都不會把秘境交給自己擺弄。

她略一思忖,覺得自己說多錯多:“自然不止步於此,你往後看。”

柳長老安靜地喝了口茶,如她所言繼續觀賽。今日不知為何如此體貼,沒有揪著她的漏洞窮追猛打。

越長老鬆了口氣。

眼看著弟子們千辛萬苦地越過火海,雖然受到一番灼燒和驚嚇,但到底還是有一半多的人從鴞鷹腳底下掙紮出來,順著陡峭的山坡一路滾下,正好撞在了沉睡的巨犀妖群腳邊。

“巨犀?”柳長老看了半晌,又問道:“有何深意。”

越長老正在喝茶,聽到這個問題她險些一口茶噴出來,隻得半掩著唇咳了很久。

什麼?

自個特地挑了幾隻野性小靈智高的,看起來與馴化的妖獸無異。她難不成還能一眼看穿懷疑到進貨來源上?!

她連忙笑幾聲,“

那個,柳柳,曾有一本書《關尹子·五鑒》有言,如犀牛望月,月形入角,特因識生,始有月形,而彼真月,初不在角……”

天曉得自己在說些什麼。越長老硬著頭皮將陳年老底掏出,刮出來了一些膩子來粉飾太平。一股腦兒全部輸靈力一般灌給了柳尋芹。

犀牛望月,寓意該是,所見之物不全麵。

柳尋芹想了許久,她冷漠地點了下頷,算作同意。

越長老又鬆了口氣,心有餘悸地瞅了眼她家老師姐。

真是的。

眼看著場麵已經離譜起來,一群倒黴孩子在光滑的石洞裡砸得眼冒金星,鏗鏗鏘鏘砰砰不絕於耳。

越長歌環顧四周,感覺諸位同僚的臉色相當精彩。紛紛露出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活了幾百歲沒見過這樣子的秘境,實乃目光短淺,讓人深表遺憾。

她輕歎一聲。

還沒待她心情平和地抿上一口熱茶。

柳尋芹又問:“婚轎?這首陰森的童謠乃何意?”

這是到了雲長老欣然供給許多意見的環節了。自打聽她的話修改一番以後,整個氛圍驟然驚悚起來。

例如此時裡麵再次傳出幾聲驚天動地的哭腔。

“不許問本座!”

越長歌豁了出去,突然發飆,一下子堵住柳尋芹:“今個太陽打西邊過來了,您老人家怎麼話這麼多?就不會自個揣摩一下本座設計的……深刻意蘊嗎?”

“……”

本以為柳長老會與她對罵,畢竟這位祖宗的脾氣實在不怎麼樣。

吵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