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歌自床上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天都要亮了……不睡了!”
柳尋芹抬眼瞧去,那女人殷紅的唇瓣在麵前晃悠,突然彎出一個弧度,貼在自己眉心親了一口。
“柳柳兒胃口真是不小呢。我還以為你經曆了——”
“彼此。”
柳尋芹握住越長歌的手,自她的指縫中摸去:“都說了這手不如物件好使。下次柔得跟沒吃飯似的不如捐了。嗯?”
麵前的大美人頓時僵住,刷地一下子抽回來自己的纖纖玉指:“少埋汰我,誰曉得你這麼……你這麼難以……能折騰那麼久,癖好還奇奇怪怪的,麵上完全看不出是這種人?”她的聲音又低下來,妖嬈地貼近了柳尋芹的耳側:“那個,你在哪裡學的啊。”
“無師自通罷了。”
柳尋芹放下煙柄
,披衣起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她走在門邊時已經係好了腰帶,自桌上摸出越長歌的一把梳子:“天一亮,掌門要和我出門一趟,不知道何時回來。今日早上的晨會應是不用開了。”
“好,你這麼一說,本座倒覺得仍能睡會兒。”
“彆睡。”柳尋芹自她身前走過,“白日不宜睡覺。晚上再休息。什麼時候能把你那顛倒的作息改改?”
隻是越長歌一見她掏梳子,頓時又愈發手癢。
在柳尋芹剛抬起手時,越長歌便自然而然的接過去,又順著從上到下摸了摸她烏黑的長發,笑道:“坐好,放著我來。”
“彆又拔斷了。”柳尋芹垂眸懶洋洋地順了下發梢:“這幾日乾燥,本就容易掉。”
“好舒服……你的頭發跟綢緞一樣。怕什麼,掉了幾根也容易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柳尋芹望向銅鏡裡。
越長歌愛不釋手地多梳了幾把才罷休。又掏出一隻螺黛淺淺地描了一下她的眉尾。這時兩人離得近,柳尋芹也沒問緣由,平和地任由她去了。
隨後越長歌又抽出一根眼熟的發帶,給她按照平日的式樣鬆散地係好。她的手法還算靈巧。
黃鐘峰怎麼會有她的發帶?
不對,黃鐘峰理應該有。這幾百年薅了可不止一根兩根。
直到出門走在陽光下,柳尋芹從後麵揪過來發尾瞧了瞧那帶子,這明顯是她很久以前的某一條,但上麵卻繡了點花裡胡哨的東西。
拙劣的繡工,幾條線鬆鬆散散搭在一起,活像一對野鴨……還是鴛鴦。不明顯,隻繡了一點點。還不知道是什麼年代造就的,也許是很早以前繡的吧。
柳尋芹鬆開了那帶子,沒有取下,帶著它朝掌門殿的方向行去。
*
越長歌才想歇下,站久了腿肚子有些發軟,自昨日中午開始,她大抵總是在和柳尋芹糾纏著。現在送走了人,顯得有些疲乏。
出門時見師姐步履依舊穩健,儀容依舊矜傲,衣裳一披一穿,依舊是氣質過人的長老輩模樣,想起昨日下午以及晚上以及淩晨的事,實屬不易。
“師尊!!!”
門板被拍了拍。
越長歌才剛躺下去,還沒喘出一口氣。如此被一激,頓時又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她輕歎一口氣,起身去開門,“安安?有什麼要緊事嗎?”
“師尊,咱們峰上來客人了。是鶴衣峰的希音小師妹。”
慕容安的眉梢微蹙。
“這樣啊。”越長歌沒放在心上,揉了揉額角:“那你們好好款待她,為師想要先睡——”
“越長老。您早。”
另一個影子擠過來,順便擠走了她的後話。
越長歌一看,鶴衣峰的希音小師妹不知何時已湊到了她門邊。
隻是這丫頭臉上笑盈盈的,一身打扮卻有些怪異。
手裡還拿著個喇叭花一樣的玩意兒,像是法器。
越長歌打量她片刻,奇怪道:“有事嗎小家夥?”
希音衝她抱拳行禮:“我師祖收到了您寫的話本子,讀過一整遍以後相當感動。恰好今日掌門與柳長老都不在門內,她說如此好物不可獨一人食也,於是便挑了好幾段較為活潑生趣的絕妙段子,提高本門弟子的文辭鑒賞水準,借黃鐘峰的名義,來命弟子向全太初境上空朗讀……”
越長歌愣了一下,那法器突然舉了起來,黑洞洞地正朝著她的臉。
一道劇烈的音波自其中噴湧出來。
越長歌本就鬆散的鬢發向後散去,像是狂風中倒伏的秋草,發際線都險些往後移了兩寸。
“《師姐在上》話接上回。‘她本是很聽話的,但僅限於一小會兒。漸漸地,她仿佛在掃地裡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變得積極起來。走勢愈發沒有章法,左邊一掃右邊一掃像是在劃龍舟,壓根沒想著將灰塵攏到一處去掃出來,而是快樂地轉起了圈圈。她咯咯地笑著,掃帚一揚,“看招!”鋪天蓋地的灰塵伴隨著那掃帚揚起,紛紛揚揚像是暮色裡的雪。伴隨著那“武器”淩亂地舞動,愈發生猛活潑……’”
少女的聲音空空靈靈,清脆悅耳,響徹在了太初境的每一個角落。
越長歌愣了一下,往後小退一步,神色逐漸驚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