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不會要製裁——本座真的不是故意給你丟臉的?!
越長歌的手帕被抽去。
她掌心一空,裡頭卻塞進了什麼。
柳尋芹的聲音淡薄地在耳旁響起:“不會繡鴛鴦的話,可以參考這個。”
丟下這一句話,醫仙大人沒有過多留戀,這便負手再度走入人群。人群又自發地給她讓出一條道。眾人麵麵相覷,再是注視著那個女人離開的背影。伴隨著希音不知死活的誦讀聲,這個場景在荒誕之中有一絲肅穆。
一群弟子買書的心思遠比不上八卦的熱情,紛紛伸長了脖子看越長歌手裡攥著的是什麼。
此刻的越長老終於回過神來,她將攏著的手輕輕打開了一丁點,瞥見香囊上的鴛鴦以後,卻逐漸勾起了唇角。
她笑得眉目柔和,又將香囊彆在腰間
,輕咳一聲,“好了好了,彆看熱鬨了。繼續賣哈,繼續賣~”
現場的氣氛本壓抑了許久,看見她們兩個的交流更是壓到了極致,岌岌可危隨時都會爆發。而當柳尋芹走開以後,又爆發出一陣激烈的議論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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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柳長老這是什麼意思,嫌棄你繡工不好?”
越長歌笑著輕點下唇,“這是口是心非呢。明明就是想送我東西罷了。”
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隻見人群忽地又安靜了片刻。林掌門的聲音從遠方飄來:“越長老,在演武場擺書攤不合太初境律令,按照長老每個月的俸祿來扣除……”似乎還在徐徐靠近。
越長歌臉色一變,刷地蒼白起來。
麻繩專挑細處斷——熬過了柳尋芹這一關,沒曾想到還有林小掌門?
大意了。
“要罰俸了!師尊!”陳躍然在她身後尖叫。
“擺攤?哪有擺攤?!”越長歌慌忙一陣,摁緊了腰間的香囊。
事關富貴,越長歌冷靜下來,她長袖一揮,將餘下的幾冊話本悉數卷起,迅速地塞入納戒之中。又迅速對大師姐下了二道迅疾的命令,葉夢期點頭應允,沒過多久,黃鐘峰的弟子們一個個如亡命奔波一般,將橫幅刷地收攏,卷成一筒筒的模樣,趁機自人群中慌忙逃走,亂成一團。
好像一場秋風卷殘葉,吹過去以後蕩然無存。
待掌門走到跟前再一看時——
越長歌正手裡握著一筒紅綢,笑容滿麵,她柔聲打著招呼:“小掌門親親,這波可是誤會大了。本座一向遵紀守法,哪有的事嘛。”
掌門道:“敢問您手上握著的是……”
“啊,你說這個?”
越長歌眉眼一翹,將手裡之物倏地展開,一卷紅綢緩緩地滾到掌門麵前。
隻見上麵潦草地寫著——
“特迎掌門與柳醫仙凱旋”
越長歌:“小掌門日理萬機,全宗上下大小事務都需打點,而柳醫仙掌管靈素峰,這些年來不知挽救了多少年輕弟子的性命。沒有你們的努力,就沒有太初境如今的繁榮昌盛。此一次遠行,乃赴宗門之大義,本座雖不能同去,但日日夜夜因為牽掛而不得安寢。想著去做些什麼來表達感激之情,隻好以這般拙劣的方式……率領著我們太初境內外門弟子,聚集在演武場,專門來道賀一聲:辛苦了!”
她將紅綢一丟,優雅地欠身行禮。隨後拍了拍掌心。
身後的弟子因為怕被追責在修行清淨時看這種話本子,被迫與越長老綁在了同一根線上。一個個紛紛尷尬地舉起手來,掌心相對,掌聲一時轟若雷鳴:
“辛苦了!”
*
而另一邊。
柳尋芹負著手走出很遠,一開始若無其事,像是尋常走路,但隨著越走越遠,腳步卻越來越快,仿佛巴不得甩掉身後的東西似的。
落到靈素峰上,這時才回首看了一眼。隻見那鮮豔奪目的橫幅已經收了起來,不再被整個太初境圍觀著。
她試圖冷靜地抽了口煙,卻不可遏製地想起那橫幅上奪目的幾個大字。
“震驚?!霸道師姐愛上我,絕對真料猛料”
“是青梅也是天降?兩峰長老之間不得不說的那些曖昧”
“重塑認知!帶你們走近柳醫仙年少青蔥的歲月”
也不知想了多久,柳尋芹淡漠的神色終於發生了一些變化,像是裂紋從冰層中破了出來。
眼見得遠方露出弟子身影的一角,似乎是在找尋自己。
雖說可能不是因為這件事,但柳尋芹還是不可避免地小退一步,她握著煙柄的手僵了一僵,隨即連忙將自己關進了藥閣的一間屋子裡。就這樣靠在門上,靜靜聽著徒弟的腳步聲從眼前走遠,尋到彆處去。
雖然理解這是一種掙錢手段,但那種字眼到底是怎麼提筆寫出來的?
有時候很想裝作不認識她。柳醫仙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側臉露出帶有幾分輕快、又兼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