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作妖 彆玩火。(1 / 2)

中午, 江戎在蘇家吃了一頓飯,大隊上幾個乾部也過來了, 一直吃到下午兩點多, 人全散了,周愛梅和唐素芬回去了,喝多了酒的男人,兩兩坐在長凳上, 在門口靠著牆睡著了。

蘇家屋前屋後都放著十幾捆乾柴, 她們家一直是燒柴火的, 這種又長又細, 枝乾跟人兩三根手指粗細差不多的乾柴,不太需要用斧子劈柴, 燒的時候直接掰斷, 有的太粗的, 才需要砍幾刀。

蘇燕婷的房間靠近後屋, 旁邊是個小柴房, 裡麵也堆著柴和稻草, 夏天屋外熱, 裡麵卻是涼颼颼的, 不悶熱。

蘇燕婷準備回房間裡睡午覺,江戎乘勢摸進來參觀她的閨房。

陳秀雲見狀,叮囑蘇玉婷彆去打攪她的姐姐姐夫, “你姐姐姐夫肯定有什麼悄悄話要說。”

蘇玉婷撇撇嘴, 心想著等會兒蘇燕婷和江戎彆要吵起來。

“我姐打小就脾氣怪, 房間不讓彆人亂進,碰她一丁點東西就生氣,現在江戎進去了, 看她生氣不生氣。”

從以後的角度來說,蘇燕婷天生有點公主病,作為一個城市姑娘,她有這種毛病還不算什麼,那叫做“講究”,一個土生土長的鄉下姑娘,身上卻有這樣的毛病,這叫“作妖”。

農村裡,誰家前屋後門不都是敞開的,房間也是敞開的,好朋友來做客,在床上躺會兒歇一會兒都是正常事。

蘇燕婷倒好,天天把自己的房間門鎖著,除了自己誰都不讓進,她的房間就是個狗窩,自己又不願意收拾,還得陳秀雲隔一段時候幫她收拾。

江戎進了蘇燕婷的臥房,蘇燕婷躥到他身後,去把房門鎖上,她比較注重個人隱私,講真的,要不是江戎沒地方去,她想一腳連帶著把江戎給踹出去。

蘇燕婷的房間實際上不算小,隻不過江戎這麼個大高個子進來後,屋內空間顯得局促了不少。

頂上的天窗照進來了好幾縷白光,空氣中有一股茉莉花的香氣,蘇燕婷在房間裡養了兩盆茉莉花,葉子翠綠,白色花瓣,很是清新漂亮。

江戎點了點頭,對她房間裡的布置還算滿意,蘇燕婷的小床上掛著嶄新的蚊帳,還鋪了嶄新的緞麵床上四件套,這紅色掩映在雪白的蚊帳之中,不覺豔俗,反而在這色彩對比下鮮明動人。

她的桌子中央放著個編織小竹籃,上麵有好幾枝漂亮的絹花,是她用碎布和彩紙等物件親手做的,有蘭花、芍藥、玫瑰……做得精巧美麗,她的手真巧!

隻不過他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揉搓片刻,有一層灰。

蘇燕婷:“……”

她遞了根雞毛撣子給江戎,不客氣道:“你幫我順手擦擦吧。”

“灰塵往那邊拍。”

江戎麵無表情接過雞毛撣子。

他覺得眼前的女人真是無恥透了,懶惰懶得這麼天經地義,說她手巧吧,卻又懶得搞衛生。

蘇燕婷:“我想午睡了,你要是閒著沒事,去壓水井那端盆水幫我擦擦屋子。”

“這幾天有點忙,忘記搞衛生了。”

她的房間並沒有其他衛生問題,也沒有垃圾堆成小山,就是最基本的“積灰”問題,這個時代沒有吸塵器,清掃灰塵真是令人頭疼。

江戎用雞毛撣子拍了拍灰塵:“我也想午睡。”

蘇燕婷:“我媽給你在上麵收拾了個床鋪,你忙完了上去睡吧,我們梁上是個大通鋪,可以睡在上麵的。”

他們鄉下的屋子,雖然隻有一層,但是蓋得比較高,就跟後世的小複式似的,可以用扶梯爬上去,屋子中間是空的,兩側疊了木板,就跟圍欄一樣,可以在這疊放東西,有客人來了,也能在這裡打鋪睡覺。

江戎指了下屋子的角落:“我不能在那睡嗎?”

上麵的蚊帳,床上四件套都是他出錢買的。

蘇燕婷麵無表情:“你想得倒美。”

江戎:“明天我帶你去縣城打結婚證,過了你父母的明路,咱們已經算是夫妻了,可以提前習慣睡一張床。”

蘇燕婷拒絕:“不行,你聞聞你身上的味兒,你中午喝酒了,一股子的酒臭味,這麼臟還想睡我乾淨漂亮的床?”

江戎:“……”

蘇燕婷:“我們必須得提前說好了,我特彆愛乾淨,以後你要是吃了飯,喝了酒,身上沾了油啊煙啊酒臭味的,千萬不能上床,要不然我一腳把你踹下床。”

“接不接受?要是不接受咱們就甭領證了。”

江戎劍眉一抽一抽的,這女人張牙舞爪說要一腳把他踹下床,她踹的動嗎?

江戎冷臉抱胸:“行,我也愛乾淨。”

蘇燕婷:“你愛乾淨我就放心了,現在你轉過身。”

江戎:“我轉身?怎麼了?”

蘇燕婷心想我要作妖了。

蘇燕婷一點都不臉紅:“我要換衣服睡覺了,我也不是嫌棄你,就連我自己上我乾淨的床,我也要換一套乾淨的睡衣才行。”

江戎:“那你換吧。”

蘇燕婷:“你轉過身。”

江戎老老實實轉過身。

蘇燕婷看著他的背影,偷笑一聲,她直接開始換衣服,蘇燕婷倒是不怕江戎突然轉身,反正屋子裡也沒彆人,他看了也不能靠近她。

隻能看看,難受的是他又不是她。

蘇燕婷換好了棉質睡裙,頭發也披散下來,江戎轉過身的時候,見到了一個以往從沒見過的蘇燕婷。

她穿著白色的睡裙,上麵繡著花,裙擺和衣袖口有一圈木耳花邊,烏黑的長發垂在她的胸前兩側,她的頭發太黑了,襯得她皮膚像雪梨似的,而她的臉頰,則像是新剝的荔枝,帶著一種透明的膠質感,又泛著微微的紅潤,照進來的白光打在她身上,更顯得她膚若凝脂。

以前見到蘇燕婷,她穿得都是長衣長褲,現在穿著睡裙,露出了藕節般的胳膊和纖細的腳踝。

蘇燕婷笑了下,喊他:“江戎。”

江戎挪開了眼睛,不敢看她。

他握緊了拳頭,整個人就像是被投進了油鍋裡。

蘇燕婷饒有興致地將蚊帳掀開,用木夾子夾在兩側,她滾到了床上,頭發散開,大紅色的緞麵將她包裹,其上黑的如墨,白的如雪。

蘇燕婷滾了兩下,語氣嬌滴滴道:“江戎,這個睡起來真的很舒服哦。”

江戎隻感到後心一酥,隨後眯起眼睛,他覺得這女人就是欠收拾的。

“我要跟你說一下我的習慣,以後我們倆結婚了,每周都要洗床單和被罩,我手勁兒小,不太方便洗,你手勁兒大,你能擰乾,以後咱家的被套你全洗了,記得每周洗一次。”

“咱們多買點床單吧,我喜歡經常換,棉的,緞麵的,絨毛的……咱們多買幾套。”

“還有毛毯啊,這些我擰不開,都你來洗。”

江戎反問:“你結婚前這些誰洗?”

蘇燕婷瞅了他一眼:“結婚後還要我洗?那我要個男人乾嘛?這婚趁早彆結了。”

蘇燕婷翻個身,用後背對著他。

江戎隻看見她背影,鬆了一口氣,他覺得蘇燕婷就像個女鬼魅,在他耳邊吹妖氣。

蘇燕婷剛才嗔怪的那一眼,讓他差點頂不住,在那一刻,仿佛什麼事情都想順從她,聽她的話……他怎麼可能會被一個女人迷昏了頭腦呢?

蘇燕婷轉過身,讓他鬆了一口氣,可看不見她的正麵,他又覺得悵然若失。

江戎走到她身邊去。

蘇燕婷轉過身,被這麼一大塊陰影籠罩,他身上的酒氣隱隱約約撲進她的鼻子,於是她嚴肅警告他:“站遠點,不能再過來,你要是敢弄臟我的床,我絕不嫁給你!”

“不要靠近我的床,起碼要距離三十公分以上——”

江戎伸手捏住她的臉,輕輕一扯,淡淡道:“現在距你的床三十公分以上。”

他低頭輕輕一掃,真沒挨近蘇燕婷“乾淨”的床。

蘇燕婷:“!”但你挨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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