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棒棒糖 隨他們去吧。(1 / 2)

“這是你們的表伯伯, 爸爸的表哥。”蘇燕婷給孩子們介紹了葉深,“另外這一位,你們喊秦阿姨就行了。”

“表伯伯, 秦阿姨。”小姐妹倆異口同聲。

葉深還處在“師長家的小兒子演白雪公主”的震驚中, 江戎則拎著孩子們進屋了, 他進屋扔下孩子,獨自走去廚房打開冰箱, 拿了一瓶汽水擰開,一口氣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

潤潤揉了下屁股, 跟個小奸細似的在廚房外探出一個頭, 她大聲道:“媽媽, 爸爸偷喝汽水!”

她一邊喊一邊快速衝進廚房, 就跟聽了衝鋒號似的衝進戰場, 江戎自己喝自己的, 懶得搭理這個小矮子。

記仇的潤潤快速在爸爸的鞋子上踩了一腳, 隨後麻溜地往外跑, 她要躲媽媽背後去。

江戎瞥見小女兒那逃荒似的背影, 又好氣又好笑, 把瓶蓋擰好,大步走出去。

一出去就聽見臭女兒圍著親媽蘇燕婷七嘴八舌開始告狀:“爸爸壞爸爸壞!爸爸他欺負人, 他是個老不羞!”

“媽媽你看他都多大年紀了,他還欺負小孩!”潤潤滿肚子怨氣, 她手舞足蹈, 繪聲繪色的描述“爸爸有多壞”, 尤其是這會兒家裡有客人在,更是增加了她有恃無恐的囂張氣焰。

她要當著群眾的麵,揭露爸爸的惡行, 讓客人和媽媽來審判他!

“賀小妞的爸爸就不這樣!賀小妞拿著槍砰砰砰,他爸爸就會啊啊啊中槍——”蘇潤潤小朋友捂著自己的胸膛,聲色並茂地演繹連中數槍的痛苦模樣,演完了之後,她就開始抱怨:“我爸爸就從來不這樣,他還打我!他把我打死了!”

蘇燕婷:“……”

看著小女兒那副怨氣衝天告狀的模樣,她覺得自己不該笑的,但是她真的很想笑。

江戎就很不給麵子了,他“噗嗤”笑出聲,他笑得很大聲。

聽見爸爸的笑聲,蘇潤潤小朋友幾乎要氣得跳起來。

“媽媽,你怎麼給我挑了這麼個爸爸!”蘇潤潤睜大了眼睛看著蘇燕婷,跟江戎如出一轍的鳳眼氣勢洶洶,仿佛在質問蘇燕婷:媽媽你是不是眼瞎才挑了這個爸爸。

“你們爸爸長得好看。”蘇燕婷轉移話題,問她:“賀小妞是誰啊?”

潤潤理所當然道:“賀小五啊。”

“媽媽,是小胖先喊的,現在我們都偷偷喊他賀小妞,賀小美,賀小公主……”蘇潤潤貼近了親媽,小聲透露幼兒園小朋友之間的秘密。

她豎起一根手指大聲“噓”了一聲,繼續道:“小胖說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蘇燕婷摸了摸女兒的頭,心想你們這麼大大咧咧地說出來,整個家屬院都知道了。

“媽媽,爸爸真的好壞,我們不要這個爸爸了好不好——”哪怕被媽媽轉移了話題,含淚委屈的潤潤小朋友繼續掰扯回來。

蘇燕婷:“……”

沙發另一頭的葉深聽了孩子稚嫩的話,他都憋笑了好幾次,真沒想到表弟在家裡,這麼不討女兒喜歡,這也太慘了點。

他湊近了江戎,用手肘推了推他:“表弟,你兩個漂亮女兒哎?這麼慘,在家裡這麼不討女兒喜歡?”

“我看人家家裡的女兒都挺喜歡爸爸的,怎麼唯獨你家這樣?”

江戎手上拿著汽水,喝了一口,一雙鳳眼懶懶地瞥了葉深一眼,微微仰了仰頭,靠在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長腿舒展向外,神情放鬆。

因為今天有客人在,蘇燕婷也沒要求他一身臭汗回來立刻洗澡,這會兒衣服沾著草屑坐在沙發上,手上一瓶冰汽水,這就是屬於男人的極致的舒爽與自由。

他心想這個表哥來了還有點用處。

隻不過他還跟小時候一樣,話多,問題多,令人煩不勝煩。

江戎跟葉深從小一起長大的,或許表兄弟之間還摻雜著各種各樣愛恨交織的問題,但是兩年沒見麵,此時見到葉深,他還挺高興的。

葉深也是如此,在他眼裡,江戎比李希妤更重要。他打小就跟江戎關係更親近一點,哪怕有一堆的垃圾話,都隻跟江戎說,雖然表弟不愛聽,聽了幾句就掛了,但他還是不厭其煩的騷擾表弟。

“跟你說話呢,你彆不搭理我。”葉深跟他靠在一起,“兄弟,你要不要跟我學學,我給你支個招,保管讓孩子喜歡你。”

江戎側頭看他:“什麼招?”

“平日裡對孩子好點啊,乾嘛非得招惹孩子,我家聰聰他就最愛我這個爸爸。”葉深小聲道:“你在家時間少,沒必要太管著孩子,有她爺爺奶奶媽媽平日裡管著就好,你對著孩子多縱容一點,孩子就喜歡你了。”

江戎不說話,比起聽葉深的這些廢話,他覺得躺著享受更舒服。

“你這什麼反應啊?”葉深看不慣他這樣:“我這是跟你傳授男人享福秘籍,你不知道管事的最討人嫌?你當政委後這麼愛操心了?女兒也這麼管著,乾嘛不讓她乾這個,不讓她乾那個,這些都讓她媽來管。”

“這樣她就來找你撒嬌告狀了。”

江戎坐起來,跟葉深勾肩搭背,兩人竊竊私語:“你說的道理很對,但我跟你條件狀況不一樣。”

葉深:“哪不一樣了?”

江戎無情地指出:“你沒老婆,我有老婆。”

葉深:“……跟這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江戎斜斜睨了他一眼:“孩子喜不喜歡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婆滿意,老婆喜歡我——這種感覺,我想你是不會懂的。”

“差點忘了,你又要換老婆了。”江戎挑眉:“你的‘真愛’嘛,也不過如此。”

葉深舌頭打結:“我要肩負起我作為男人的責任,我會跟小妤複婚,照顧她一輩子。”

“你自己看著辦。”江戎並不關心也不在乎葉深跟誰結婚。

葉深盯著他,他突然滿是好奇,有一肚子的話想問江戎,然而身旁一大堆的人,他不好直接說出口,於是他找到紙和筆,給江戎寫小紙條。

他本可以選擇把江戎叫到隱秘的地方,兩個人單獨說話,然而他情不自禁選擇了寫小紙條,這有點像是孩童時期的玩法,小時候他也是這麼偷偷給江戎傳小紙條。

葉深在紙上問他:“你對表弟妹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現在還是愛情嗎?你難道不覺得,兩個人相處的久了之後,無論是什麼感情都會變得稀疏平常。”

“就像是讀一本書,讀第二遍的時候,已經再也沒有吸引我的地方。”

葉深覺得自己就像是處在迷霧之中,過去他以為自己愛秦淺淺,或許也是愛過的,有著戀愛的激情,可是相處的久了之後,他又覺得一切都變得平淡乏味。

一開始柔弱惹人憐愛的秦淺淺給了他很多新鮮感,讓他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女人,她滿心滿眼的崇拜讓他找到了自己屬於男人的自信。

然而久了之後,好像也就是這樣。秦淺淺給他戴綠帽,在一瞬間的崩潰之後,沒多久,葉深發現自己也沒多難受。

難受是有的,卻不是“非她不可”。

更加諷刺的是,剛才他覺得脆弱的李希妤比秦淺淺更能帶給他新鮮感,秦淺淺的那一套雖然好用,但他吃膩了。

有時候秦淺淺那副怯生生招人憐愛的模樣,也會讓他覺得煩躁。

江戎看了他的紙條,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刷的寫下幾行字:“如果人是一本書,那麼這輩子走完,這本書才能寫完,每天都有嶄新的一頁,那又怎會沒有吸引我的地方?”

“除非,你們一直在用虛假的麵目示人,不是沒有新鮮感,而是你已經懶得再扮演這個角色,也厭惡了她扮演的角色。”

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江戎驀地想起了跟蘇燕婷剛結婚那時候,兩人立下的約定,在家裡,在彼此麵前,他們可以隨意暴露自己的任何一麵。

當初的約定,八年過去了,在記憶裡已經很模糊了,但是習慣卻已經刻進了骨子裡,本能的習慣了在對方麵前毫無顧忌地想乾嘛就乾嘛——這也是他結婚多年後越來越放飛的原因之一。

在外麵他是江政委,在家裡可以是江秘書,是江弟弟,是被她暗自詆毀的江家小公主,是女兒們時而喜歡時而討厭的江爸爸,這些不同的角色構成了精彩的生活。

葉深接過紙條,打開,他搖了搖頭:“我不懂。”

他不懂江戎所寫的虛假的麵目是什麼?但他明白江戎一定在暗示什麼。

江戎:“咱倆都三十多歲了,就快要不惑之年,又不是在課桌上傳紙條的七八歲小孩,都是成年人了,你沒必要樣樣都聽舅媽的。”

江戎並沒有很直白的說葉深沒有主見,實際上葉深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習慣了母親曾蓉給他拿主意,或者說,曾經他也有自己的主意和主見,但是舅舅和舅媽,一個性格強勢,一個脾氣執拗鑽牛角尖,作為孩子,怎麼都拗不過父母,對於父母強行做的選擇,葉深都已經習慣了,反正都反抗不了,對他來說,一切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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